回到家,李長安準備把昨晚的坑填了,“嫂嫂,外面圍墻那兒堆著的磚頭,是咱家的嗎?”
“嗯,是的。”柳知音正在煮酒,了額上的細汗,探出頭來說。
李長安走近磚堆,發現上面竟然有腳印,而且看樣子是最近剛踩上去的。
微微皺眉,繞著圍墻走了一圈,心里有了些許猜測。
李長安抱著磚頭進院子,柳知音小聲埋怨道,“我剛剛去市場看了,今天沒有山楂果賣,小蘭也說城外的果園不賣山楂果。”
“真是黑心商人,漲價也就算了,現在還不往外賣,也不知道要漲價到什麼程度。”
李長安聳聳鼻子,好家伙,我的嫂嫂喲,你這是連你小叔子都一起罵了,“嫂嫂,我這邊帶了十斤回來,咱們的山楂果不缺。”
柳知音詫異地眨著眼睛,聲調都抬高了一些,“咦?你這是從哪兒買的?”
“明天嫂嫂就知道了。”李長安笑著放下磚頭,繼續去搬。
“行,知道啦。”柳知音白了一眼李長安,從廚房里出來,拎著山楂果開始清洗。
“對了嫂嫂,待會兒等小蘭小芳姐來的時候,你就告訴們,這些山楂果是之前買了剩下的。”李長安找到鐵鍬,準備鏟土填坑。
“哈?”柳知音不可置信地轉過頭,“山楂果要是當天沒賣得出去,第二天肯定就不新鮮了,小蘭小芳們也不會信啊。”
李長安笑道,“把山楂果用沙子埋好,再倒滿水,保存兩天沒問題。”
“埋在爛泥里也差不多。”
“到時候嫂嫂直接把法子告訴小蘭姐和小芳姐,要是別人問起來,讓們別藏私,有問必答。”
柳知音狐疑地看向李長安,總覺二郎的想法有點離奇,自己是怎麼也想不明白。
就和看天書一樣,云遮霧繞,看不分明。
“明天中午嫂嫂和我一起出城,到時候我給嫂嫂好好解釋。”李長安笑著說。
“那明天還賣冰糖葫蘆嗎?”柳知音下意識問了一句。
“賣啊,不過要換個樣式,另外咱還得做點其他生意。”李長安鏟著土倒進坑里,用力踩實。
中午飯很簡單,兩個熱氣騰騰的窩頭,再加上一小碟咸菜。
吃完飯,李長安在北屋書房里搗鼓了半個多月時辰,拿著紙出門。
再次來到鐵匠鋪。
鐵匠看著李長安遞過來的兩張紙,臉上出怪異的神,
“這……又是何?”
上次弄了兩口稀奇鍋倒也罷了,怎麼這次又弄了個奇奇怪怪的件?
“家里鬧老鼠,這是專門夾老鼠的。”李長安格外認真地說道。
“你確定是夾老鼠的?”鐵匠臉上的神更奇怪了,指著紙上的老鼠夾,“這得將近一尺長吧?你家老鼠比狗還大?”
李長安一本正經地點頭。
鐵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無力吐槽。
“還有這又是什麼?”
鐵匠指著另一張白紙,上面畫著的東西更為古怪,好像四釘子尾部融在了一起,四面全都是尖銳的倒刺,而且還不平整,怎麼放都會有一釘子豎起來。
“一些小玩意兒,不足掛齒。”
李長安笑呵呵道。
沒辦法,這個世界沒有路障釘,只能胡謅了。
“能做,但速度不會太快,難度比較大。”
鐵匠嗡嗡說道,眼前這小子,里沒一句話是真的。
“老鼠夾做十個,這種釘子就來一百個吧。”
“我晚上過來取,能做出來不?”
“可以,不過要在酉時之前。”鐵匠拿著紙,把鋪子里的伙計都喊了出來。
“多錢?”
“五百文。”
……
去晚市的路上,
柳知音跟在李長安邊,“二郎,你剛剛拖回家的那些東西是什麼啊?我怎麼從來都沒見過?”
“這幾天我們酒賣的不錯,我擔心又有人得了紅眼病,所以提前做些準備。”
李長安輕描淡寫地解釋了一下,并沒有把圍墻外磚堆上的腳印說出來。
今天晚市運氣不錯,又添了一家酒肆,但是并沒有一下子要五十斤,而是先要了二十斤試試況再說。
回到家,李長安便在院子圍墻下布置老鼠夾和路障釘。
然后又在上面灑了一層鍋爐灰。
“嫂嫂,以后這地方就不要再過來了。”
李長安了額頭的汗。
路障釘撒一圈就是了,但老鼠夾是真的難弄,幸虧在設計的時候,加了撬棒,要不然憑現在這副孱弱的,連夾板都撐不開。
雖說因為那次異變,自己的有了好轉,但底子還是太薄了。
柳知音親眼目睹全過程,心里有點害怕,這些東西怎麼看都有點嚇人,“二郎,這樣會不會鬧出人命啊?”
“放心吧,只會弄傷,弄不出人命來。”
李長安把門關上,又在門口擺了兩個大型老鼠夾,然后灑了幾枚路障釘,做上標記。
夜漸深,
一道黑影悄悄靠近了李家圍墻,迅速藏進黑暗角落。
“這病癆鬼,最近幾天酒賣的越來越好,連老子的生意都被搶了不。”
“我倒要看看,你家的酒里藏了什麼。”
一直等到后半夜,四周寂靜無聲,只有遠的狗子偶爾聽風幾聲。
黑影才從墻角走出來,月朦朧,照出了此人的臉。
竟是王二狗!
“應該已經睡了。”
王二狗探出腦袋,仔細傾聽,確定李長安和柳知音已經睡下,踩了踩磚堆,發現矮了一截,但并不礙事,輕輕縱,爬上了墻頭,然后躍下。
“啊……”
凄厲的慘劃破夜空的寂靜。
王二狗雙腳被路障釘扎穿,疼的渾都在哆嗦,連退兩步。
“咔嚓。”
“嘭。”
“嗷……”
劇痛水般席卷而來,右腳好像斷了,王二狗痛苦慘。
北屋,李長安猛然驚醒,趕忙起,抓起門邊的板磚沖了出去。
東屋的燈也亮了。
李長安一手拎著燈籠,一手抓著板磚。
出了門,只看到一道黑影從圍墻那兒,狼狽地翻了出去,接著傳來好似布袋子跌落的聲音。
可是那人的樣子,卻是看了個大概。
柳知音也披著襖子跑出來,花容失。
“二郎……”柳知音抓住李長安的角,不敢松開。
“沒事了,嫂嫂。”
“那只大耗子已經跑了。”
李長安暖聲寬道,但是眼神卻極為冰冷。
狗日的王二狗,你特娘的竟敢翻墻頭!?
柳知音好似一只到驚嚇的鵪鶉,躲在李長安后,一雙大眼睛里滿是驚慌。
“嫂嫂,快去睡吧,等天亮了我們一起去送酒。”
李長安把柳知音送回東屋。
可柳知音還是害怕,聲音都在打,“二郎,那人是誰啊?是不是王二狗?”
“嫂嫂別害怕,也不要多想,一切給我。”李長安笑著說道。
關上門,李長安坐在東屋外的石頭上,“嫂嫂安心睡,我在外面守著……”
東屋微弱的燈火搖晃,天上的月牙慢慢西移。
李長安把板磚放在一邊。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必須要主出擊。
王二狗,咱們的賬可得好好算一算了。
寒風不時吹來,李長安不打了個寒。
后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
好似茉莉般的清香傳來。
柳知音抱著被子,口中的聲音細如蚊,“去北屋。”
啊?
李長安的心狠狠了一下。
什……什麼意思?
黑暗里,柳知音的臉上似是染上了胭脂,紅如桃花。
一番忙,
李長安眼睛瞪得大大的,生無可。
鼻間一直有清香纏繞,約約,但卻勾人心魂。
嫂嫂睡在北屋的書房,兩人之間只隔著一張簾子。
李長安在床上翻來覆去,愣是睡不著。
腦海里似乎有兩個小人在激烈對決,
“李長安啊李長安,可是前的嫂子啊,你特娘的在想什麼呢?”白小人大聲喊著。
可是另外的黑小人卻把白小人趴下,
“你是你,前是前,想個錘子?這麼如花似玉的人……”
“啪。”
李長安猛地一拍腦袋,想把這兩個小人拍出去。
“二郎,怎麼了?”
“沒,沒什麼,有蚊子……”
話剛說完,李長安就覺得自己傻了,現在都十月末了,哪來的蚊子?
隔壁書房,柳知音把頭埋進被窩,俏臉通紅。
寒冷的冬天,好像有點熱。
一夜無眠,
等到太東升,李長安頂著一雙熊貓眼,打著哈欠。
柳知音也起了,看到李長安這副樣子,臉頰一紅,趕加快腳步,抱著被子一路小跑回東屋。
李長安走進書房,看著拼起來的凳子,“得弄個床放在這兒。”
“要不砌個炕?”
“等寒冬臘月的,睡在炕上就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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