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這種狗言狗語, 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地無視。
而針對這種狗言狗語,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地無視。
蘇念念徑直就進了酒店的商店,想了想, 還氣不過地回頭白他一眼,“我懶得理你。”
裴言卿了鼻子, 跟上去。
蘇念念抱著臂,慢悠悠地巡視泳區, 時不時拿出一件, 挑挑揀揀半天才選中。
“這件怎麼樣?”蘇念念拿出一套紅的連式泳,往自己上比劃著。
見半天沒有回應, 蘇念念睨他, 疑問:“嗯?你怎麼不回答我?”
“不是不回答。”裴言卿表有些凝固,斟酌著說辭:“而是這種服的效果,要上。”
“那我多買點,一件件試。”蘇念念也覺得很有道理,當即激發了洶涌的購。
看著小姑娘眼中的熊熊斗志, 裴言卿頗有些后悔, 他拐了個彎:“但你穿什麼都好看。”
“任何一件, 都可以。”
蘇念念托著腮,毫不客氣地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了手中的泳,“那就這件吧。”
裴言卿松了口氣, 又去男士區隨意拿了條泳,帶著人去收銀臺。
一回房間, 蘇念念就把他推到浴室門外, “我要換服,你別進來。”
“砰”得一聲,門被從里面干脆利落地關上, 像是防狼一般。
裴言卿:“……”
浴室,蘇念念換上了剛剛買的泳,磨磨蹭蹭地站在洗手間,不好意思出去。
看著鏡中的自己,臉蹭得一下就紅了。
這件泳,雖說是連式的吧,但這個“連”就很潦草,后背和腰線了大半。
而且這布料,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極其熨帖,紅在燈下澤暗生。
說不出哪里奇怪,但就是看得人臉熱。
蘇念念將門開了一個小,緩緩探出頭來看著外面,目倏地定格住,然后不自主了。
裴言卿背對著,去了衫,出拔的肩胛骨,脊背平直又拔,弧度流暢,一直延到腰際。
似是的視線太過明顯,似有什麼應般,裴言卿倏地轉過,正對上的來不得避開的目。
裴言卿笑,拿過浴巾將自己擋個嚴嚴實實,他慢條斯理道:“再看要收費了。”
蘇念念:“……”
“誰想看啊。”抱著臂走出來,哼了聲,“是你不守男德當我面換服。”
“講不講道理?”裴言卿氣笑了,手掐了掐的臉,“把我趕出來,我不在這換,難道出去換嗎?”
蘇念念理不直氣也壯,“反正讓我看到,就是你主勾引。”
“那你…”裴言卿目下移,突然頓住,拿過浴巾就往是上套,扣住,一也不。
他聲音有些啞,“穿好才能出去。”
“啊?”蘇念念懵了,將上的浴巾拿下來,“我穿這個干嘛,泳又不是穿不出去。”
“不行。”男聲清淡,卻不容置喙,他甚至拿起掛在一邊的長外套,將蘇念念從頭過到腳,“這樣去。”
蘇念念:“……”
氣惱道:“那你也給我穿外套!”
“可以。”話畢,裴言卿順勢套上外套。
頂著一路異樣的眼神,蘇念念捂著臉拉著裴言卿就往包間走。
實在是太異類了。
蘇念念在買泳的時候,順勢了本酒店宣傳冊看,得知這里的溫泉算是一大特。
裴言卿訂的包間更是放在宣傳冊首頁的招牌。
直到真的臨其境,蘇念念才認同,招牌不愧是招牌。
整個空間是閉環境,屋溫暖如春,清澈的溫泉水泛著熱氣,泛著波瀾的磷。
最絕的,應該還是玻璃窗外依舊綿延的溫泉水,窗外雪山蜿蜒,檐上還掛著明的冰晶,給人以冰火兩重天的驚奇之。
蘇念念瞇著眼睛,舒適地徜徉在一片冰藍的溫泉水中,恨不得在水中跳支舞。
相比的興,裴言卿安靜得多,甚至連水也沒下,只坐在榻上,目隨著而移。
蘇念念趴在玻璃門邊,觀賞著外面的景,“真漂亮。”
扭過頭,朝裴言卿招招手,笑得眼睛彎彎:“你怎麼不下來啊?”
裴言卿沒回答,只抿了一口水,平靜問:“玩好了嗎?”
“我一個人也不好玩呀。”蘇念念鎖著眉,沖他張開手臂,聲說:“要你下來陪我。”
“你確定?”裴言卿笑問。
“嗯?”蘇念念朝他游過去,浮出半個子,壞心眼地將裴言卿拖進了溫泉中,“來都來了,為什麼不下來?”
看著小姑娘滿臉笑意,眉眼間是出來玩的雀躍,裴言卿結滾了滾,他閉上眼,默默劃掉所有不好的想法。
“等會吧。”他聲音很沉,還是從溫泉池中上去。
蘇念念失地瞥了他一眼,小聲嘟囔:“哼,真沒意思。”
自顧自游出去,一個人在溫泉池里來去,時不時翻騰出水花,倒也自得其樂。
像是一只靈活的人魚,每一個姿態都肆意而麗。
裴言卿目難以自控地凝在面上。
大概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吸引人,到,多看一眼都能讓他了心神。
“玩好了嗎?”裴言卿抿下最后一口水,聲音沉沉地問。
蘇念念搖頭,“沒有。”
站在落地窗旁邊,看著裴言卿再次下了溫泉,一步步朝走來,揶揄道:“終于舍得下來了?”
“嗯。”裴言卿直視著,突然彎笑了聲,“別怪我。”
“是你一直讓我下來的。”
蘇念念:?
還沒等反應過來,一道溫的吻落在眉心。
“……”
-
第二天的冰島之行暫時被擱置,當然這原因,暫且不表。
蘇念念氣悶地躺在床上,背對著裴言卿,一句話也不說。
裴言卿將抱在懷里,沉默替著腰,半晌,他聲問:“想吃什麼?我去點。”
蘇念念原本是不想理他的,但肚子不允許這麼做。
最終,繃著臉說:“要清淡的。”
“好。”裴言卿眸中閃過一不明顯的笑意。
裴言卿點的,是當地特,龍蝦羹。鮮的蝦搭配著濃的湯羹,好吃得直能讓人咬斷舌頭。
蘇念念大快朵頤,一人喝了三碗。
裴言卿就一直笑看著,替輕輕著,像是想起什麼,“我記得,你還宣傳自己是個小鳥胃。”
“怎麼,你有意見?!”蘇念念蠻橫道。
“沒有。”裴言卿低垂下眼,擋住眸中的笑意,云淡風輕道:“就是覺得,小鳥吃的也多的。”
蘇念念:“……”
□□的辱!
“大壞蛋。”蘇念念氣得錘了他一下,“吃多一點怎麼了?你有意見?”
裴言卿將餐收拾完,保證道:“我當然沒有意見。”
“我不得你多吃點。”想到每次為了控制重,眼地忍住口腹之,他就有些心疼。
“那你為什麼要提醒我。”蘇念念垮著臉,自閉地說:“本來我吃得很愉快,現在經你提醒,我不愉快了。”
“我是個罪人。”
裴言卿:“……”他上前,將小姑娘摟在懷里,“做運來消耗掉就可以了。”
許是他這個作尤其引人誤解,蘇念念抬起頭,狐疑地看著他,“你是在暗示我什麼?”
“一晚上禽還沒做夠?”
裴言卿:“……?”
他耐著子解釋:“我是讓你起來運。”頓了頓,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你在想什麼?”
蘇念念臉霎時就紅了,咬了咬,“我什麼都沒想!”
“是你總說這種令人誤會的話。”
裴言卿眼眸含著笑,他低聲道:“一般人也不會誤會吧?”
蘇念念:“……”
冰島之行的進程生生由于某人的不知節制,拖慢了一天。
直到第三天一早,蘇念念才真正開啟了本次旅行。
蔣正在當地給他們租了一輛suv,作為自駕游的代行工。
蘇念念套著厚重的棉服,坐在副駕上,興地左右張。
“今天去哪?”拿著手機,拍著視頻,準備回去做一個vlog。
“跟著我一起就行。”裴言卿揚,語帶笑意。
“哼。”蘇念念輕哼一聲,“你還跟我賣關子。”
冰島人煙稀,車子順著這唯一的公路行駛,方圓幾里見不到什麼人。
他們,幾乎是徜徉在一片冰天雪地間。
蘇念念開了窗,著涼風吹在面上的冷意,漫無邊際地遠眺,突然被遠的景吸引住,“那里,那里!要去那里!”
“別急。”裴言卿笑著,目從遠的湖泊輕輕掃過,“就是去那里。”
那是一片冰藍的湖畔,湖面平靜宛如鏡面,岸上是藍的冰塊,遠遠去,仿若仙境。
到了岸邊,裴言卿停了車,蘇念念連忙從車上跳下來。
“這是藍冰湖。”裴言卿牽過的手,行走在這如鉆石般的岸邊,風揚起,吹起他的頭發。
他們來得早,冰天雪地里,看不見一個人影,就好像,這天地間只有他們二人。
這樣冷清的地方,因為有旁的人在,蘇念念甚至不到一寂寥。
他們踏遍冰川,覽遍青山。
蘇念念站在冰晶上,聽著耳畔呼嘯的風聲,俯下和他接吻。
明明是極寒的天,卻只能到他炙燙的呼吸。
他們用了一周時間,行過藍冰湖,來到鉆石沙灘,再到廣袤波瀾的北大西洋,觀遍傾瀉而下的大瀑布。
這片土地荒涼,靜謐,世獨立。
但偏偏,留下最滾燙的回憶。
蘇念念心中涌上從未有過的滿足。
從未想過有這樣一天,會這般毫無保留地一個人,愿意陪他歷遍冰寒,寂寥,孤獨,只為讓他眸中染上人間煙火。
在冰島的最后一晚。
冬天的冰島大半天都是黑夜,天黑得很早,車行駛在公路上,遠遠眺過去,土地荒瘠枯仄,似是奔波在月球表面。
蘇念念難得安靜,托著腮看著天空,大大的眼眸中時不時出些失。
最后一晚了,可他們一直沒有看見極。
藍黑的天空倒墜著星河,萬千繁星閃爍,廣袤無垠一片。
車突然停下。
蘇念念愕然地看著裴言卿,“不是回去了嗎?”
“還有最后一,我想帶你去。”裴言卿溫地看著。
“嗯?”蘇念念還在疑,突然一輕,裴言卿打開車門,直接將抱了下來。
寒風呼嘯著,蘇念念抬手,將他的圍巾攏,又出溫暖的手,替他暖著耳朵,“冷嗎?”
“還好。”裴言卿替扶正線帽,突然背朝著蹲下來,“上來,我背你去。”
蘇念念遲疑著,“我自己去吧。”
“有點高。”裴言卿直接將背起,一步步穩健地走在路上,爬上了山坡。
蘇念念俯在他背上,著遠的天空,突然低聲說:“公主施法失敗了,北極它不聽話,沒有來。”
“這不是公主的錯。”裴言卿間傳來細碎的笑意,溫聲道:“是北極它不識抬舉。”
蘇念念將臉埋在他頸間,因為失,緒突然有些失控。
“人,你怎麼這麼好。”手攬了他的脖頸,小聲呢喃著:“好到讓我本離不開你。”
裴言卿腳步頓住,他將后背上的小姑娘往上抬了抬,眉目間是細碎的溫,“那就永遠不要離開我。”
風聲鶴唳間,蘇念念聽到一道男聲,溫和又堅定。
“我又怎麼舍得讓你離開。”
蘇念念眼睛驟然就了,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不想讓他發現,著抖的聲線,“我的人很很。”
“你一定要一直我,一百萬年不許變,知道嗎?”
男聲回答,堅定而炙熱:“我對著整個銀河發誓。”
蘇念念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已經到了山頂。
回眸,被眼前的景驚得晃不過神來。
星辰閃爍匯集,仿若近在咫尺,一瞬間,蘇念念甚至理解到,何為手可摘星辰。
裴言卿將放下來,指尖輕地上泛紅的眼角,黑眸蘊含著無邊的繾綣。
聽見他一字一頓,似低聲謳,“我永遠蘇念念公主。”
“不是一百萬年,是整個宇宙所能延續的盡頭。”
心跳錯了拍,眼淚斷了線般往下流,蘇念念嫌丟人,想要掉,卻被男人一點點吻去,“以后會有很多很多人,一起我們丫丫。”
良久,蘇念念才平靜下來。
裴言卿拉著,靠坐在山頭。而對面,是一整個銀河。
蘇念念靠在他肩上,聽裴言卿輕聲和說話。
“六年前,我獨自來過這里。”他聲音低沉悅耳,如大提琴在耳邊奏響,“那時候,我拿到了國醫學院的offer,順利得到了爺爺的認可,前途或許是一片明。”
蘇念念靜靜聽著,出手,和他十指相扣。
“但我卻陷了人生最大的瓶頸。”裴言卿低垂著眼,表有些困:“就像個一直疲于奔命的旅人,看起來無限風,但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人生的意義是什麼。”
“我給了自己這樣的假期,來這個有著‘世界盡頭’之稱的冰島,踏遍萬千冰川河流。”裴言卿頓了頓,突然自嘲地笑了聲,“最后一夜,我在這里枯坐了三個小時。卻發現,無論是人聲鼎沸還是世獨立,對我來說,都沒有影響。”
“我本該是個游離于人群之外的人。”
“不是的。”蘇念念搖頭,手抱他,“你是我見過最溫的人。”
“你知道嗎?”
許是這樣的景太過好,有些奔涌的再也抑制不住,蘇念念抬起臉,眸澄澈,嗓音仿若最甜的音符:“我第一眼,就喜歡你了。”
裴言卿有些錯愕,怔愣地看著好幾秒。
蘇念念微笑著,勇敢地,一點點吐所有的心事:“我當時就想,怎麼能有這麼好看的男人?”
“所以,還是因為我的臉喜歡我?”裴言卿輕輕臉,無奈道。
蘇念念搖頭,“這只是一方面。”投裴言卿懷里,“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我誰都沒喜歡過,甚至以為你已經三十幾歲了。”
說起這個,裴言卿有點想要算賬的意思,他抬起小姑娘下,“我真就那麼老?”
“不是。”蘇念念說,輕聲撒,“你聽我說完嘛。”
“可是你知道你多難搞嗎?”蘇念念聲音不自覺出委屈,“每次見你一面,都是我絞盡腦的結果。”
“有的時候因為你一句話,還會輾轉反復很久睡不著。”
“而且那時候,你還和阮白拉拉扯扯。”
聽到這里,裴言卿忍不住了,他著小姑娘的鼻尖,輕聲反問:“我什麼時候和拉拉扯扯了?這麼冤枉我?”
“我不管。”蘇念念瞪他,“就是拉拉扯扯。”
吸吸鼻子,“反正我每一次靠近你,都是費了好大心思的。”
裴言卿斂眸,心中泛著難以抑制的酸,他憐惜地輕小姑娘的臉,萬千言語涌在心間,“對不起。”
“是我不好。”
聽出他語氣里的自責,蘇念念輕拍他脊背,故作輕松道:“不過你眼不算太差,最后不還是倒過來追我。”
“應該的。”裴言卿低聲說:“我只憾,沒早點認識你。”
“別別別。”蘇念念連聲否認,“不能再早了。”
“再早,我就真是早了。”拍了拍裴言卿臉頰,揶揄道:“你也真的是禽。”
裴言卿:“……”
風聲呼嘯,山上一時聽不見別的聲音。
雖說氣溫極低,但兩個人抱著,倒也不覺得寒冷。
蘇念念耳邊是男人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下,隨著自己的一起跳。
裴言卿低眼,手著小姑娘的腦袋,“謝謝你,陪我來這一趟。”
“讓我驗到了,世間獨一無二的煙火。”
蘇念念心一燙,突然按下他的脖頸,紅上去,明明想學著他一般強勢,卻被反客為主,所有的聲音消融在齒間。
從口袋中出手機,想合個影稍作紀念,一打開相機,不經意一掃,作頓住。
過手機的鏡頭,蘇念念看到了后面星空上暈染上一層綠的,宛如霧般的芒,貫穿整個銀河,得不似人間。
原來。
這就是北極嗎。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作者是個土狗,被浪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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