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柚不明白,在跟尹默討論鮮花，話題怎麼就扯到了吃柚子上面。

都暗示的這麼明顯了，他還不懂什麼意思嗎？

也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慕柚再給他最后一次機會:“花店里不一定有柚子花，除了這個，你有沒有別的喜好？”

幾乎要明示了,“送人的那種花。”

尹默道:“花店里沒有柚子花,我們可以自己種，也不是非要買的。”

慕柚:“……”

慕柚此刻已經完全沒有耐心再跟他聊下去，線抿起，扭頭看向窗外。

就沒見過這麼難通的人。

看著窗外，氣得腮幫子鼓鼓的，有點郁悶。

莫非這就是年齡差別大，倆人之間有代？

那也不應該啊,小姑父和小姑姑相敬如賓,他還知道送花給小姑姑呢。

慕柚從口袋里出一顆糖,是剛才從飯店出來時，隨手拿的。

剝開糖送口中，是清新的橘子味，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漫開。

尹默余看一眼:“今天玩了一天,累嗎？”

慕柚里吃著糖，翻了個白眼繼續看窗外,理都不想理他。

車子停在紅燈路口,尹默偏頭看:“怎麼不說話？”

慕柚敷衍地指了指里的糖，暗示自己吃著東西不能說話。

尹默笑了聲,傾靠過來:“甜嗎,讓我也嘗嘗？”

他聲音回在車廂著幾分繾綣和蠱,慕柚心跳又跟著快了些。

手推開他，指著前面紅燈路口的倒計時:“你看著點，一會兒就變綠了。”

尹默重新坐正，待綠燈亮起，他起步繼續往前走。

慕柚看著外面的夜景，雙手緩緩了下臉頰，好像有點熱。

余打臉駕駛位的尹默，他專注開著車，再沒說什麼話。

不知過了多久，慕柚發覺不對勁，四下看看:“這好像不是回公寓的路啊。”

尹默嗯了聲，空看一眼:“現在時間還早，帶你去個地方。”

慕柚狐疑的目閃爍:“去哪？”

尹默把著方向盤，懶懶笑了聲，漫不經意的應:“送你花。”

他的語氣著些調侃，慕柚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那些所謂的暗示明示，他都聽出來了。

他在故意裝不懂。

慕柚一瞬間覺得囧，這人怎麼這樣。

堅決不承認剛才有暗示讓他送花的作:“我沒有喜歡的花。”

“是嗎？”他角牽起細微的弧度，“不過我有，我把我最喜歡的花送給你。”

車子一路開往靜謐的郊外，遠離城市的喧囂和紛雜。

沒了燈斑駁的霓虹，就連兩邊的路燈都看起來冷寂不。

遠天空像一塊黑幕布，皎潔的月亮高高掛起，周圍點綴著幾點疏星。

這是在高樓林立的安芩市，很看到的夜景。

“這是哪？”慕柚話音剛落，看到車子停在一院墻圍起來的莊園前。

看守的人員認出了尹默的車，高大聳立的鐵門緩緩打開。

里面環境清幽，路燈映得兩旁法桐樹葉子翠綠。

車碾過樹影，在一個泊車位停下來。

尹默說:“原本是計劃今天白天帶你來的，但是你和陸祈舟去了游樂場，所以只能晚上了。不過晚上也有晚上的趣味。”

他解了安全帶，下車繞過來，幫打開車門。

慕柚從車上下來，目是一片很大的柚園。

正是柚樹開花的季節，滿樹的白。

因為是夜晚，枝丫上纏著星星燈，襯得每一朵柚花都潔白無瑕，好似雕細琢的玉。

慕柚不知道園子里有多棵，緩步走進柚林深，一眼看不到盡頭。

風吹來時，花瓣片片飄落，裹挾著淡淡的清香沁鼻端。

樹上掛著許多祈愿的夜吊牌，隨風搖曳時發出清脆的聲響，如同風鈴一般。

慕柚站在一棵相對矮小的樹

一只小巧的牌子落在掌心，借著樹上灑下來的燈，看到上面蒼勁有力寫著幾個字:祈柚平安。

是尹默的字跡。

他工作很忙，這些不是一朝一夕完的。

慕柚回頭:“什麼時候做的？”

尹默走過來:“三年前這附近有個開發的項目，我過來勘察，無意間發現這塊土壤適合種果子，就種下了這片柚園，今年是第一次開花。鄭霖說，孩子喜歡浪漫，也需要安全，我還欠你一場真正的告白，于是就想到了這里。”

“我知道柚花寓意苦，但它能結出甜的果實。就像我們之間，即便曾經因為某些原因苦過，當下我們的心仍在一起，后面的生活便是甜的，我和你也終將獲得圓滿和幸福。”

他看著星星燈下滿園的柚花，攬過慕柚的腰肢，“我送的不是花，是樹。”

他流暢的下頜微垂，深的眸凝向，那雙眼瞳漆黑深邃，被燈一照像點著兩盞燈，映出纖瘦的影:“柚柚，我會用余生去你。”

這是尹默第一次跟說這些話，用無比鄭重的態度。

以前夢里出現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醒來之后什麼都沒發生，只記得他當初無冷漠地推開，跟說:你太小。

險些真的以為，他們倆之間再也沒可能了。

尹默指腹去眼角的潤:“我是想讓你開心的，怎麼哭了？”

“我沒哭。”慕柚道，“是這里的風有點大，我一冷鼻子就酸。”

轉看著滿園的景，故作淡定地道:“三年了才第一次開花，今年不一定能結出甜果子來。”

“那我們就慢慢等，總會有結果的那一天。”尹默從后面環住，下輕蹭著的耳邊，低喃著問，“等結出果子的那一天，我能吃到柚子嗎？”

慕柚形僵滯片刻，掙扎:“這是你的園子，你問我干什麼，再說了，結出來的果子是甜還是，現在都不好說呢。”

“送給你了，以后就是你的果園，不過我剛才問的——”

尹默笑著將人抱的更，“是懷里這顆柚子。”

他瓣似有若無過敏的耳垂，覺到懷中孩的瑟，他笑了聲，聲音刻意低幾分，像極了挑逗，“我嘗過了的，很甜。”

越來越沒個正形，慕柚登時一陣惱，用力把人推開。

下一瞬，他又上前來，將堵在了一棵柚樹

慕柚沒防備，錯愕地瞪大眼珠。

后背在樹干上，樹搖晃著，雪花瓣飄飄然落下幾片，落在跟前男人黑上的肩頭。

燈下他那張臉英雋利落，冷白的被暈染的分外和，深淺適中，薄薄勾出極為的形。

他看著慕柚，角的弧度散漫牽起:“今晚這滿樹柚花就當是我宣布要追你的儀式，不過，你打算讓我追多久？”

慕柚眨了眨眼:“這個還能問期限的？”

“不能問嗎？”

“當然不能了，你這才追了一天，就著急問期限，也太沒有耐心了。我們學校追我的那麼多，我要是都回答他們一個期限的話，我得擁有多個男朋友？”

“我跟他們不一樣。”尹默想了想，跟商量，“咱們倆關系親近，不然你給我走個后門，說個期限？”

“期限呀？”慕柚眸微，指腹捻起尹默肩頭落著的一片花瓣，凝神片刻，俏皮地挑眉，“那就等這棵樹結出甜果子來，你覺得怎麼樣？”

尹默:“你剛不是還說，這里的樹今年不一定能結果。”

慕柚無辜地聳肩:“那還能等明年啊，明年不行，還有后年。”

“行，我有的是時間，追一輩子都。”尹默俯首湊在臉前，“就是，怕你自己忍不住。”

那兩片薄離很近，說話間熱氣噴過來，慕柚那顆悸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不等慕柚接話，尹默牽起的手:“再帶你去個地方。”

從柚園里出來，尹默打開車備箱，里面放著一頂風箏。

風箏做工致，上面繪制著黑犬和柚子的圖案，跟之前設計的紋一樣，是熒的材質，夜幕下亮著旖旎的藍。

慕柚歡喜地接過來:“要放風箏嗎？”

尹默說:“本來想放孔明燈給你的，后來覺得不安全，放風箏也能許愿，和孔明燈的效果是一樣的。”

“許愿？”慕柚狐疑地打量手里的風箏，上面除了圖案以外，還有一行小字:尹默唯慕柚。

心底淌過一甜，上卻道:“這不算是愿吧。”

“是誓言。”尹默過來，“我把這頂風箏放出去，上天看到我的誠意，沒準能幫我更快追上你。”

慕柚彎彎角，指尖了下額前的碎發，小聲嘀咕一句:“那你求老天，還不如求求我。”

倏而看向尹默，“有筆嗎，我也有個愿。”

尹默從車上取出一支筆遞過去。

慕柚當著他的面在下方補一句:m（心）y

指著自己寫的，跟尹默解釋:“my是我的名字寫，我這個的意思是，希慕柚永遠被。”

尹默看著那幾個字，似笑而非地打量片刻，沒有做出評價。

兩人去找了個空曠的草地，合力把風箏放飛。

今晚天氣很好，風是很輕的，慕柚放著線，看風箏飄搖直上，高高掛起，心境也跟著開闊了不。

風箏越飛越高，瑩藍的掛在濃墨一般的蒼穹之上，像緩慢的流星。

慕柚仰脖子看著累，索躺在腳下的草地上。

草地，眼前的視野更遼闊了。

周遭靜悄悄的，仿佛能聽到夜晚的鳥鳴，還有潺潺的流水聲。

風吹樹，送來一縷柚花的清香，手上牽著的風箏線也輕微曳。

尹默躺在邊，意味深長地問了一句:“剛剛寫的那句話，當真是你說的那個意思？”

慕柚放著風箏線的作稍停，應聲:“不然呢？”

他手執著頭側躺，手肘抵在草地上:“my可以是慕柚兩個字的寫，也可以是慕柚的慕，和尹默的尹。”

尹默唯慕柚

m（心）y

尹默沉著，深沉的眸投在致的臉上:“我覺得，你這句話的意思是，慕柚也尹默。”

慕柚手抖了一下，指尖著的線被天上的風箏帶走，越飛越高。

著急地想手去抓，卻已經來不及了，什麼都沒抓著。

眼看風箏越飛越遠，慕柚急了，推他一把:“都怪你，這時候跟我說話，我風箏沒了。”

“放風箏許愿時，就是要完全放飛，愿才能真。”尹默接過手上的風箏，“我就沒把繩子固定在上面，今晚就是要放飛的。”

他食指點點的臉蛋，“你還沒回答我，是不是我剛才說的那個意思？”

慕柚紅著臉否認:“我才沒那個意思，是你自。”

“是嗎？”尹默笑笑，驀地翻了個，將在草地上，“我覺得就是。”

兩人姿勢曖昧，那張英俊的臉近在咫尺。

這個莊子里住著許多看護柚園的人，他這樣著，被人看到怎麼辦？

慕柚口起伏著，推了推他:“你快起來。”

尹默捉住不安分的纖手，借著朦朧的月，視線落在那張上。

結緩慢滾兩下，他聲問:“親一下好不好？”

“……沒追到也能親？”

“你就當，我在跟你貸款，后面還回來。”

慕柚被他的話逗樂:“那利息是什麼？”

“給你做好吃的，還有——”尹默沉兩秒，著耳際，緩慢道，“你以后隨時都可以親我。”

話音剛落，他角忽然被親了一下。

瓣溫熱，一即離。

他愣神地看，慕柚眼睫眨幾下，問:“隨時都可以親你，是指這樣嗎？”

尹默覺心弦都被了，心底升騰起難以克制的。

他幽深的眼眸里洶涌難以制，強勢扣住的下，一個深的吻落下來，印在的上，吮吻，舐。

起初還溫，后來逐漸變的霸道，舌尖頂開的齒關，攻勢猛烈。

慕柚不覺雙臂攀附在他的頸上，閉上眼回應他的。

好一會兒，男人放開，慕柚瓣被他親的發麻也顧不得，缺氧一般地大口著氣，剛才險些被他親窒息了。

尹默他指腹掉上旖旎的水痕，笑著:“換氣都不會，以后得多練習。”

他翻重新躺下，雙手至于腦后枕著，看著上方妙的夜空:“喜歡這里嗎？”

慕柚點點頭:“嗯。”

尹默側目向:“我打算在這邊建一棟別墅，等你畢業了，就用來做婚房。雖然離市區遠了點，不過以后節假日我們可以過來住。”

“哦。”慕柚莞爾。

月如輕紗一般，薄薄地鋪在莊園的四周，在青綠的草叢間浮。

置此地，整個世界都跟著安靜下來，只剩下他們彼此的心跳。

慕柚閉上眼，著這份難得的溫存。

——

驅車回市區的路上，尹默的手機鈴聲響起，是堂兄尹遂打來的。

慕柚幫他接聽后，點了外放。

一抹清潤的男音飄在車廂:“爺爺說，你這個假期不打算回長莞了？”

尹默把著方向盤，頓了頓:“到時候看況。”

尹遂說:“有時間還是回來看看吧，你領證到現在，爺爺到現在沒見過孫媳婦，一直盼著。倆人幾天前就忙活著讓人給你們收拾屋子，今天又張羅了一大桌的菜，等你們一天。你突然不回了，他們上不說什麼，心里難免失落。”

“嗯，知道了。”

掛斷電話后，車廂沉默了片刻，慕柚扭頭:“假期還有四天，要不我們明天去吧？”

尹默余看一眼:“不是不想去長莞嗎？”

“那是之前，我當時以為你不喜歡我……反正我現在想去了。”慕柚抿了下，“他們是你爺爺，我應該去看的。”

尹默笑笑:“聽你的。”

驅車回到公寓，停在車庫，尹默拿手機撥通尹老太太的電話。

剛響兩下，被掛斷。

知道老太太鬧脾氣了，尹默又撥打一次。

這次很快接聽，老太太語氣不滿:“什麼事，我不想跟你說話，只給你一分鐘時間。”

“這樣啊……”尹默想了想，“但是你孫媳婦想跟你說話怎麼辦？”

“真的嗎？”老太太語氣立馬慈祥了起來，“柚柚這麼晚還沒睡？”

慕柚接過尹默的手機，含笑接聽:“，我和尹默商量明天回去看您和爺爺。”

老太太半信半疑:“尹默那小子不是說工作忙嗎，能來嗎？”

“能！”慕柚趕說，“他不忙了，今天該忙的都忙完了，明天放假。”

又示意旁邊的尹默。

尹默接話:“，我們明天去。”

“行啊，那咱們可說定了。”老太太語氣愉悅了不，“對了，你倆把你們的結婚證帶上，我還沒見過呢。”

尹默失笑:“不是發過照片給你嗎？”

“只看照片怎麼行，我要看真的。”

聊完這個，老太太又問慕柚喜歡吃什麼，歡歡喜喜要記下來。

尹默說了幾樣，老太太才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

回到家里換了鞋，慕柚說:“我們明天直接過去給他們一個驚喜不是更好，你現在打電話告訴他們，又該張羅了。”

尹默道:“早點說讓他們開心一下，有了盼頭，忙著也是高興的，家里有傭人也累不到。今晚要是不打這個電話，怕今晚睡覺都在夢里罵我。”

慕柚想想也是，又記起什麼，道:“讓咱們帶結婚證，咱倆結婚證在哪呢？”

領完證之后，尹默就把結婚證收起來了，倆人的他都保管著。

他當時說的是，在學校，帶著不方便，他替收起來。

自那以后，慕柚再沒見過兩人的結婚證。

此時提起這個，尹默停頓片刻:“不早了，今晚先早點休息，等明天走的時候我取出來帶著。”

“現在取吧，我想看看。”他們倆的結婚證，慕柚自己都沒有好好欣賞過。

此時兩人的關系有了轉變，心境不同，突然就想拿出來看看。

尹默遲疑著，又跟確認一遍:“真要現在看？”

“對啊。”慕柚不明白，就讓他去取一下結婚證，到底有什麼好糾結的。

難道結婚證藏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慕柚越發好奇了，攤開掌心:“結婚證，現在給我！”

尹默沒辦法了，徑直上二樓:“在書房，我去取。”

慕柚跟著他:“我看著你取。”

倒要看看結婚證放哪里了，這麼神神。

推開書房的門，燈打開。

慕柚看到尹默走到保險柜前，碼解鎖。

這個保險柜里放的都是貴重品，以及一些商業機文件。

結婚證藏在這，是怕將來提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