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鶯時很喜歡演戲,在十八歲這年決定為自己的夢想努力一把，順便貧。

於是參加了選秀。

宋鶯時年紀小但頭腦很清醒，比起跌跌撞撞簽個小公司不知道何年何月能演上戲、還可能被合同坑死來說,素人參加公開選秀更靠譜。

主要也是長得好看,有這個條件。

憑借清晰的自我認知和舞蹈功底，宋鶯時功通過線上麵試、線下二試。

麵試完剛出桃廠大樓,忽然有個非常有氣質的姐姐攔住了，遞給張名片,告訴，的老板,一位富婆姐姐想支持的夢想。

宋鶯時驚訝地張大了。

助理讓開位置,拉開後的後車門。

看起來就很貴的車裏，一位冰霜人側眸看來。

穿著正裝,真襯衫領口微敞，曲線隆起，出的一截雪白脖頸分外。

至於值……

宋鶯時隻能說,想不通這位富婆姐姐為什麽需要靠扶貧尋找,太荒謬了。

富婆姐姐亮出這張臉,勾勾手指不就自己過去了嗎？

宋鶯時一瞬間想了很多，都沒現在臉上。

旁人看起來,宋鶯時麵對富婆的盛邀,寵辱不驚地上了勞斯萊斯。

前後座隔板升起，車子行駛緩慢,車廂安靜得很適合談正事。

宋鶯時不知道這種事一般是怎麽談的,但清楚,現在已經不是扶不扶貧的事了,是的心跳不太聽話。

但不能表現出來。

很快知道對方懷絮。

兩人坐得並不近,隔著半個座位。無論是氣質、姿態還是音，懷絮都是冷淡的質，距離十足。

宋鶯時差點以為自己才是饞對方子的那個，而懷絮是看中的高嶺之花。

懷絮不急不緩，仿佛宋鶯時從上了這輛車開始，已經是一種默許和同意。

沒有問宋鶯時其他的，隻問了問麵試，聊了聊宋鶯時是不是s市本地人這類家常話。

或許因為久居上位，即使懷絮主提起話題，也有種渾然自如的迫，令人反認真仔細地應對。

用看似閑談的問題一寸寸索宋鶯時，宋鶯時敏銳察覺到了，沒有生氣，反而因此窺見懷絮在清冷皮囊下的那片幽深的海。

好帶哦，更喜歡了呢。

宋鶯時對懷絮的問題知無不答，唯獨把心跳藏得很好。

最後懷絮帶宋鶯時去了家開在別墅裏的私房菜吃了晚飯。

宋鶯時看菜單時發覺這裏的一道菜就是一個月的生活費，愁了起來。

什麽時候才請得回這頓飯呢？

吃完飯，依舊上了那輛車，懷絮把送回了家。

宋鶯時下車，看了眼一片漆黑的老舊樓道，回頭看懷絮。

懷絮沒有下車，微微笑道：

“今天很愉快，早點休息，下次見。”

晚風太溫，懷絮那冷淡的腔調夾在風中送來，都像撥。

宋鶯時一夜無眠。

第二天，懷絮的助理姐姐再次聯係了宋鶯時。

宋鶯時答應了。

有拒絕的理由嗎？懷絮包養，誰吃虧還真不好說。

然後宋鶯時收到了一套過到名下的大平層公寓，一張無限額副卡，和……一個月的滿課？

宋鶯時對著課程表發呆。

助理姐姐：“懷總知道您基礎有些薄弱，利用綜藝開錄前這段時間，特意請了老師為您鞏固基礎。”

宋鶯時看著滿到隻剩吃飯睡覺時間的課程表，回不過神來：

“我就是要一直上課？”不用跟懷絮見麵的？

照這課表，懷絮想見都得預約下課休息的寶貴十分鍾。

助理姐姐：“懷總說，一切為了讓您順利出道。”

“……”

宋鶯時懵了，忽然覺得哪裏不對。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懷絮還真是來支持的夢想的？

……資助貧困大學生選秀的熱心慈善家？

宋鶯時因為這個離譜猜想出離憤怒了，恨不得揪著懷絮領問，是不夠漂亮嗎？能不能給的貌應有的尊重？

助理姐姐走後，宋鶯時冷靜下來，逐漸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貧窮學生沒有任的資本，要出道，要當明星，爭取反過來包養富婆。

這個夢想可比暴富刺激多了，宋鶯時一下子有了力，不僅每節課上得認真，還問助理能不能加課，本不用睡覺的。

助理倒吸一口涼氣。

老板就是個冷淡的事業狂魔，怎麽包養個未來小偶像也是這樣？

明明可以做金雀，結果還這麽努力，簡直可怕。

助理把宋鶯時的請求轉告懷絮。

懷絮當時在批示文件，筆下遒勁，聽到宋鶯時的名字時頓了頓，頭也沒抬道：

“不用加課。”

“好的。”

助理拿著文件要走，懷絮又說了句：

“讓別擔心，能出道。”

這是懷絮能給出的承諾。

宋鶯時對來說很特別。

特別就特別在，懷絮第一次見到宋鶯時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要得到。

跟宋鶯時相的那個晚上，兩人沒做什麽，懷絮的心卻十分好，不是能用言語來形容的程度。看著宋鶯時轉離開時，已經在期待第二天的見麵了。

當懷絮和宋鶯時分開一會兒，才發覺自己先前有多上頭，這份來得有多詭異，簡直太不理智了。

可想占有宋鶯時的不控製，就像是一種本能。

於是懷絮折中了下，先把宋鶯時當金雀養起來再說。

好在宋鶯時養起來很省心。

此時，懷絮心中無比省心的宋鶯時正在鬱悶。

宋鶯時本不是想加課，而是試圖吸引懷絮來見。

沒想到懷絮如此冷漠，竟然都不來看一眼。

但高嶺之花豈是那麽容易摘的，小小的挫敗後宋鶯時很快振起來，要事業兩手抓，絕不能讓懷絮放心地把自己拋在腦後！

第二天助理告訴懷絮，宋鶯時想來公司見。

懷絮意外道：“來做什麽？”

助理神古怪：“說……要請您檢查作業。”

懷絮：“……”

這是什麽？過家家？

但莫名的，對於宋鶯時的靠近，生不出拒絕的心思。

助理覺得宋鶯時的要求理由都很離譜，但最最離譜的是，老板竟然同意宋鶯時過來了！

這件事立馬刷新助理對小金雀寵程度的認知，再見宋鶯時的時候態度都熱許多。

宋鶯時在助理的熱引路下走進辦公室。

門關上，辦公室裏隻剩兩個人。

懷絮坐在辦公桌前沒，隻淡淡道：“什麽作業需要我檢查？”

宋鶯時道：“我有九門課，每天上十一節，你想檢查哪門？”

懷絮眉頭輕蹙，宋鶯時不等說話就道：

“其實我上課上的好的，主要是想見你。”

宋鶯時的視線直白又炙熱，定在懷絮上，懷絮心裏忽然有些輕微的燥意。

這話實在是太不矜持了。

懷絮第一反應是嗬斥宋鶯時不要任，以後別來打擾工作，說出口的卻是：

“為什麽想見我？”

說完懷絮抿了抿，幾乎能預料到後麵的走向。

決定，宋鶯時要是繼續撒，一定會嗬斥。可實際上，看到宋鶯時在意，莫名愉悅。

然後，懷絮就看到宋鶯時從背後變出一封謝信，雙手送到眼皮子底下，誠摯道：

“因為我太激您了，特地寫了八百字謝信，謝您支持我的夢想。”

“……”

懷絮麵無表地收下，低頭看了眼，還真是手寫的，隨便掃幾行，容充沛，像把當觀音菩薩謝。

菩薩看了都會無語。

更無語的是，宋鶯時送完這封信就像完了今天的使命，沒過一會兒就走了。

往後的一周，宋鶯時都沒再來，也沒讓助理帶話。

懷絮幾乎每天都會想起。

宋鶯時隻過來了一次，理文件偶然抬頭時，總覺得辦公室裏有的影，仔細一找卻找不到人。

見不到人，甚至把有貓餅的謝信翻出來看了好幾遍，快背下來了。

一周後，懷絮決定放過自己。

疲憊地眉心，第一次主問助理：“宋鶯時呢？”

“現在是四點十分，宋小姐應該在上文化課，還有二十分鍾下課。”

“上課……”

“就在司桐公館的那間公寓裏，您要去嗎？”

助理心中驚訝，能讓老板早點下班的存在終於出現了嗎？

懷絮：“不了。”

助理了然，老板還是老板，冷漠無，養個金雀都是無接式喂養。

“後麵我搬去司桐住。”

助理：？？？

您這進展是不是有點太過迅速？

-

懷絮想的是，既然那麽想宋鶯時，那就一步到位，保障每天能見到人應該就不會想了。

下這個決定時，刻意忽略心裏對靠近宋鶯時的。

某種程度上來說，當懷絮的行李運進司桐，這也是懷總人生僅有的自暴自棄，繳械投降。

宋鶯時看著懷絮住進來，心裏樂開了花。

輕聲細語：“啊，我上課不會吵到你吧。”

懷絮：“不會。”

宋鶯時：“你平時在家多嗎？”

懷絮：“不多。”

宋鶯時：“那你在公司的時候會不會想我啊？”

懷絮一個“不”字到了邊，忽然反應過來，瞥了眼宋鶯時。

宋鶯時睜著雙無辜的杏眼，好像不覺得自己在說話。

懷絮冷聲道：“注意言辭。”

宋鶯時喔了聲。

不說話了，懷絮又莫名心，道：

“可以問其他的。”

宋鶯時想了想：

“今晚不會要分床睡吧？”

“……”

這問題，像話嗎？

怎麽回答好像都不對。

懷絮沉默了。

宋鶯時見這樣子，也詭異地沉默了一下。

隻是開玩笑地隨便問一下，難道懷絮還真不準備睡？

不會吧？不會這麽命苦吧？不會嫖不到金主吧？

宋鶯時急了，小聲指控說：

“你違約了。”

懷絮正有些猶豫，聽到這句話失笑道：

“違約？”

兩人當初是簽訂過一份合同，助理擬的。

但懷絮可不知道哪兒違約了。

宋鶯時點點頭，走近。

懷絮這才發覺宋鶯時和自己差不多高，眉眼豔帶來的銳利讓天然有高迫。

偏偏宋鶯時還有一把讓人放鬆警惕的甜嗓子，此時又又：

“合同裏寫了，我是你的人，哪有不跟人上床的金主啊？”

懷絮直接問出來了：

“你很想要？”

宋鶯時神認真道：

“倒也不是，主要是我這人吧責任心比較強，幹一行一行，不能隻拿錢不辦事，那樣不對。”

“……你還有職業道德。”

說不出為什麽，懷絮有些失落，冷淡的語調中帶上諷刺。

宋鶯時毫不介意，笑著低聲道：

“那你全全我的職業道德，好不好？”

-

懷絮沒想到，住第一天，就肩負起了全宋鶯時職業道德的重任。

宋鶯時倒十分滿足。

經過這晚確信，包養這件事上金主虧了賺。

親接那檔子事別的方麵不好說，但在拉近兩人距離上絕對是一流。

仿佛都在某個時刻融在了一起，隨著一次次溫傳遞，最後一點屬於陌生人的隔閡也迅速消弭。

宋鶯時對懷絮的了解愈發深了。懷絮表麵嚴苛冷淡，偶爾還會用話刺，輕輕的一紮，不算毒舌，隻會讓人忍不住想吻，吻得無法再說出第二句來。

但裏，懷絮對的縱容簡直沒邊沒沿。

越是悉，宋鶯時眼中的懷絮和旁人眼中的就越是不像，別人慨懷絮的漠然，宋鶯時卻覺得很溫。

懷絮總是會親自下廚做好兩人的晚餐，每天都有吃的菜。從未提起過這件事，好像這一切理所應當。

懷絮為了工作冷著臉、助理大氣不敢出時，宋鶯時捧起腦袋親一口臉，懷絮瞪一眼後神總有舒緩。

宋鶯時這隻金雀快站到金主腦殼上耀武揚威了。

有時候，想，會不會，懷絮也有一點喜歡？

宋鶯時一直是個很自信的人，如果對象換從前認識的任何一個人，現在都不會這麽沒底。

但懷絮不一樣。

懷絮是此前沒有接過的世界的人，從前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是會呼吸的。

們之所以能睡到一張床上，是因為懷絮突然想扶貧。

這就夠恐怖的了。

主權本不在自己手裏。

這段時間雖然課照上，但心思全在人上，顯然人隻會耽誤練劍。宋鶯時清醒之後，立刻給自己又加了兩節晚課，作為懲罰。

晚上十一點，宋鶯時在練習教室邊唱邊跳。

懷絮過來敲門：“該睡了。”

宋鶯時氣籲籲：“好知道了。”

晚上十一點半，懷絮來喊人睡覺，宋鶯時在邊唱邊跳。

晚上十二點，懷絮又來了。

宋鶯時還在邊唱邊跳：“你先睡——”

懷絮靠著門，神懨懨：

“宋鶯時，你的職業道德呢？”

“啊？”

懷絮抿走過來，從後抱住。

宋鶯時在鏡子裏看著這個過程，看著懷絮埋頭在肩窩，勻稱的小臂鎖在前。

像一隻驕傲冷淡的漂亮貓咪，先前隻是遠遠站著等待人類看向自己，發現沒人陪後，帶著點委屈蹭過來。

驕傲的金主貓咪繼續質問金雀：

“你的責任心呢？”

金雀小聲說：

“離家出走了？”

“……”

懷絮看宋鶯時像在看渣。

哄上床的時候甜得不行，現在就這？

全天下金主都這麽委屈的嗎？

如果這裏的懷絮和正文中的宋鶯時能見麵，兩個苦金主一定很有共同語言。

-

懷絮的委屈金主沒做多久，算是暫時告一段落。

因為宋鶯時去錄選秀綜藝了，幾乎回不了家，連手機都用不了。

懷絮的助理多了個任務，日常搜集網上宋鶯時的訊息做報告給老板。

神他媽報告，這不就是宋鶯時網上衝浪日常？

助理本來還對自家老板的小金雀沒太大覺，做了一個月報告後，已然了宋鶯時媽。

大膽點，四舍五老板就是我婿！

老板天天冷著個臉，會凍著我們十寶的！

-

宋鶯時二公放假時，其他練習生喊一起去嗨，無於衷，迫不及待往家趕。

一群單狗，一看就沒h。

當晚，宋鶯時如願以償地到了金主的服務。

搞事業實在太累了，困得歪頭就睡，反而是金主像個金雀一樣任勞任怨地給洗澡，幹，抱回來讓繼續睡。

宋鶯時迷迷糊糊的，但沒忘記抱住懷絮。

睡著睡著，懷裏空了。掙紮著撐開眼皮，發現懷絮坐在床頭，正在看手機。

燈都關完了，該睡覺的時間看手機？

此此景，多像電視劇裏的渣男出軌現場啊。

宋鶯時大概是全世界最護食最囂張的金雀，撐起子直接問道：

“你背著我幹嘛呢？”

懷絮一怔，把手機往遠離宋鶯時的床頭放，輕聲道：

“你醒了？我看個消息。”

宋鶯時瞇眼看作，噢了聲，隨即做了個躺下的假作後迅猛起，一把把手機過來。

還沒暗下的屏幕中，赫然是選秀的每日投票鏈接。

界麵顯示，懷絮把所有票都投給了。

咦？

宋鶯時眨了眨眼，看向懷絮。

黑暗中，看不太清懷絮神，隻有手機照亮的一點可見度，也好，給金主最後留點麵子。

懷絮好一會兒沒說話，道：

“快要零點了，今天的票不投就沒了。”

聲音聽起來有點低，悶悶不樂的。

宋鶯時心髒猛地一跳，在寂靜的夜裏撲通、撲通。

半夜悄悄給打投的金主，也太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