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笑笑的心從來沒有這麽沉重過,多虧李玉幫蘇笑笑準備了很多吃食,尤其是蛋,估計是把附近鄰居的蛋都給換了過來,足足有二三十個。
剝了個蛋,一點點喂小豆包,怕蛋黃噎著他,就隻給蛋白,大餅已經有點,也不適合這麽小的孩子吃,就沒給。
一開始,小豆包茫然地睜大眼睛,好像不相信哥哥以外的人會給他東西吃,韓城出任務的時候他,他才幾個月大,現在也不認得爸爸,他看了眼哥哥,見哥哥點頭才敢低頭去吃。
小飯團狼吞虎咽,兩口一個蛋,被蛋黃噎得翻白眼也要吃。
蘇笑笑越看越難。
“韓城我們先帶他們去國營飯店吃個小餛飩吧,除了蛋其他都不怎麽適合小孩子吃,也冷了,小孩子腸胃太弱,一下子不能吃太油。”
趙先鋒說:“嫂子放心,我正在找飯店。”
到了國營飯店,幾個大人都沒什麽胃口,等下還有好多事要忙,就要了幾碗小餛飩,這時候食的分量很實誠,豆包還小,蘇笑笑和他共吃一碗就夠,要了個小碗分一點出來,喂小豆包吃一口,自己吃一口。
小孩子的適應能力強,這麽兩下功夫,小豆包已經完全信任蘇笑笑,給什麽,他就吃什麽。
小飯團一直在暗中觀察蘇笑笑,他發現爸爸新找的這個後媽和的名字一樣,總是笑,說話也很好聽,對弟弟很好很好,他決定多觀察幾天,如果不出什麽幺蛾子的話,就勉強接這個新媽媽。
韓城沒什麽胃口,跟豬八戒吃人參似的,三兩口把東西拉進肚子算吃完,對兒子說:“飯團,你詳細給爸爸講講怎麽對你和弟弟,爸爸要找算一算總賬。”
飯團想了想,如實說道:“爸爸,老妖婆其實沒有手打我和弟弟,都是鐵牛和鐵蛋打的,他們搶走我和弟弟所有的東西,老妖婆說他們家養了我,那些東西就該給他們,還說我吃太多的話要賣掉弟弟才有錢給我吃飯,我明明沒有吃很多,都是他們吃的,我都沒吃過,我要喂弟弟,有時候弟弟吃完我一口沒吃上他們都吃了,也沒有留給我,老妖婆說你很忙,威脅我不能告訴你,不然就賣掉弟弟。”
鐵牛和鐵蛋是周翠花的兩個親孫子。
小飯團語言能力和邏輯能力都比一般同齡孩子要好,他邊說邊抹眼淚。
韓城:“你怕賣掉弟弟,所以爸爸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什麽都沒有提,忍到現在?”
小飯團又用黑乎乎的小手抹了抹眼淚,點了下頭:“打電話的時候,老妖婆會一直在旁邊盯著,有時候手裏還拿著菜刀,爸爸我害怕,可是娘不在了,爸爸很忙,要去打壞蛋,我要照顧好弟弟,可是,可是我照顧不好,他們總是打弟弟,我護不住,他們打我們老妖婆不管,我要是還手,老妖婆就把我們摁住,讓他們打,嗚嗚嗚嗚嗚……”
韓城鬱結難舒,心口鈍痛,又一次想殺了周翠花。
他把兒子抱到上,蹭了蹭他的腦袋:“對不起兒子,爸爸的錯,不應該把你們送過來,爸爸知道得太晚了,你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都可以跟爸爸實話實說,這是大人才能解決的事,大人才知道該怎麽理,不過這種事以後也不可能再發生,爸爸和媽媽都會保護你和弟弟。”
蘇笑笑聽得直抹眼淚。
趙先鋒一拍桌子,桌子上的碗都彈跳了起來:
“這個老妖婆老毒婦,難怪本不怕我們報公安,自己沒手,都讓自己孫子手,追究起來會說是孩子之間的打鬧,下手沒個輕重,去了派出所頂多也是教育一番,這種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當年都能哄著你把孩子送過來,加上烈士家屬的份,公安也不好拿怎麽辦。”
韓城深邃的眼眸閃過冷:“不是最心疼兩個兒子嗎?”
的兩個好兒子幹過的好事可不。
趙先鋒一愣:“你的意思是……”
韓城擔心嚇到蘇笑笑,有些事本來不想當著的麵說。
結果見那雙泛紅的兔子眼一錯不錯盯著自己,義憤填膺說:“你打算怎麽辦?暗中揍兒子一頓心疼嗎?不夠解氣的,咱還得把錢和孩子的東西要回來,不能便宜這個老妖婆!”
韓城心一,說道:“最在意的是兩個兒子,都不是什麽好人,我有辦法收拾他們,不會就這麽算,你放心。”
周翠花的兒子們但凡替他的兒子說一句話,或者約束一下自己的孩子,也不至於把飯團和豆包欺負這樣,都是一丘之貉,一個都逃不掉。
……
飯後約定好下午的匯合時間,幾個大人分頭行事,蘇笑笑和趙先鋒帶著孩子去醫院,韓城去理周翠花的事。
飯團上的青紫看著嚴重,倒是沒傷到骨頭,腳上有一點扭傷,小豆包傷得比較嚴重,左手骨裂,需要打繃帶固定一段時間。
醫生責備地看著蘇笑笑和趙先鋒:“你們這樣打孩子,我是要報公安的,虧你還是個軍人,下手怎麽那麽重?而且這些傷不是一天兩天形,我有理由懷疑你們長期待孩子。”
蘇笑笑說:“醫生,這位同誌隻是好心送我過來,我的孩子是被人長期待,請你一定要把孩子的傷勢詳細寫進病曆報告,我需要這些證據把待他們的人送進派出所,我們做家長的也有錯,監管不力,以後不會讓這樣的事再發生。”
醫生詫異地看他們一眼:“我就說你們長得這麽斯文怎麽會打孩子。”
醫生想了想,詳細寫清楚每一傷口的發生時間和嚴重程度,有的還刻意往嚴重裏寫。
離開醫院之後,蘇笑笑問趙先鋒有沒有布票或者鞋票,先借給用。
別說,趙先鋒還真有。
“借什麽借,就當我送給大侄子的禮了。”趙先鋒說。
蘇笑笑也不跟他客氣,到附近的國營商場給孩子們買了鞋子和子,再去招待所開了個房間,把崽崽們洗幹淨,之前買的服也派上了用場。
煥然一新的兩隻崽崽出原本的麵貌,瘦是瘦了點,但皮還算白皙,臉型和五都長得很像韓城,漂亮又致,尤其是小飯團,五歲的小正太五已經很立,胖一點的話應該會很萌的,蘇笑笑總算恢複一點能養萌崽崽的信心。
悉這兩兄弟的趙先鋒還是義憤填膺:“這個老妖婆,飯團和豆包足足瘦了兩圈。”
蘇笑笑親親小豆包的臉:“沒事,老妖婆等爸爸收拾,咱們以後每天喝麥和牛,很快就會長回來的。”
被趙先鋒抱在懷裏的小飯團若有所思盯著親弟弟的蘇笑笑,想說什麽,最後撇撇什麽也沒說。
這個後媽好像隻喜歡弟弟,不喜歡自己。
回到國營飯店,韓城已經拿著一大包行李等在那裏。
韓城看到洗幹淨的兒子愣了下,想從蘇笑笑手上接過小豆包,結果小豆包扭過頭去,用沒傷那隻手抱住蘇笑笑的脖子不放。
“沒事,我抱著吧。”蘇笑笑輕拍小崽崽的後背安他,“豆包不怕,他是爸爸。”
“這麽快理好了?”安好崽崽,蘇笑笑問韓城。
韓城點了點頭,“譚家那兩兄弟隻會窩裏橫,在外麵慫得跟鵪鶉一樣,收拾他們很容易。”
的過程韓城沒有說,孩子的東西和錢都拿了回來。
“周翠花呢?”蘇笑笑又問。
韓城:“他們為了明哲保會親手把周翠花送進牢裏,回去等消息就是了。”
他不對婦手,不代表會對的兒子仁慈,兒子不是的心頭嗎?周翠花敢他的兒子,他就十倍還在的兒子上。
“那這個派不上用場了?”蘇笑笑把孩子的驗傷報告遞給他。
韓城看完後拽拳頭:“有用,留著,以後再敢鬧,鬧一次我收拾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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