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港城的最後一天,寧香和林建東結束了此次展銷會的一切事務,包括和各種人之間的應酬。他們此次來展銷會不純為了賣東西,還為了打品牌,結識更多的人。
總之這一趟的展銷會之旅,達到他們所有的預期,名片就換了一大堆。不止結識了一些國外的刺繡商人,還認識了一些收藏界的大人,甚至還有一些知名人士。
寧香覺得,這一趟的港城之旅,又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離開港城前的最後一天晚上,結束了所有事務和應酬,但寧香和林建東也沒閑在酒店裏,兩個人出去找了一家西餐廳,點了紅酒和一桌子的菜,端起酒杯慶祝這一次的盛大功。
或許是太開心了,或者是因為沒有外人,寧香這一晚沒有再收著克製著,吃開心了也喝開心了。出了西餐廳以後,走在路上吹著春日的晚風,整個人都有些打飄。
林建東跟在旁邊,不時出手,隨時準備要扶。
酒勁慢慢上來,後來寧香飄得更加厲害,慢慢有點走不了,林建東便把背起來,背著往回走。他背著寧香走得慢,聽著說話隻是笑,耳邊有微微風。
寧香把頭擱在他肩膀上,跟他說話,問他:“這一次參加展銷會這麽功,賺了這麽多的錢,回去以後,可以準備準備,把店鋪開到大城市去了吧?”
林建東仍是走得很慢,輕輕“嗯”一聲說:“先在申海、平城、還有陵城各開一家,申海就開在南京路,平城開在王府井,陵城開在夫子廟,怎麽樣?”
寧香還是擱著腦袋不,著聲音說:“我都沒有去過,我不知道的……”
林建東笑,“等我選好了店址,帶你去看。”
寧香“嗯”一聲,“還得招店員呢,還得培訓呢,還有很多很多的事呢……”
規模做得越大,需要考慮和理的事就越多,需要的各類人手也就越多。和林建東隻有兩個人隻有兩雙手,再往後,很多事都得招人來做。
不過這些事都由林建東來安排理,寧香倒是也沒什麽心的。林建東聽說這樣的話,開口說的也是,“一步一步慢慢來,不著急,都會安排好的。”
寧香聽他像個老頭一樣略帶些老氣地說話,心裏下意識覺得踏實,還不自覺笑了一下。
笑完了,說林建東:“我一直覺得你,二十多歲的麵貌,六十多歲的心。”
林建東笑著接話道:“不好嗎?”
寧香也是笑,“好的呀。”
說著不知又想到了什麽,微閉著眼街畔的晚風,忽然慢著聲音開口又說:“林建東,你知道不,我活了好多好多年,我都沒有談過。”
腦子裏不多想別的,說什麽林建東就出聲應什麽,他“嗯”一聲接話道:“我也是,都活六十歲的心了,也沒有談過一次年輕人的。”
寧香本來覺得心酸的,但在聽到他這話後又忍不住笑起來。笑一會睜開眼睛來,轉個頭看向林建東直接又問:“你老實說吧,你是不是喜歡我?”
聽到這話,林建東微愣了一下,然後他輕輕屏口氣,看著遠方的路應聲:“嗯。”
寧香擱下腦袋來,再問:“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林建東試圖去回憶找到一個時間點,但發現找不到。記憶最深的一次,是他給寧香送一本詩集,看到寧香和胡秀蓮在河邊吵架,說了從小到大過的所有委屈。
那一天晚上他回去後怎麽也睡不著覺,滿腦子都是寧香說的那些話,後來他又回到河邊,在深黑的夜中,守著寧香的那艘小破船,默默無聲地守了一晚。
他不是個浪漫熱烈的人,家裏的條件也不允許他有什麽樣的浪漫和幻想。喜歡一個人,最明顯的表達大概也就是——默默陪著守著,希能為遮擋一些風雨。
林建東還沒說話,寧香又他的名字:“林建東。”
林建東應聲:“嗯?”
寧香慢著語調輕聲說:“我們談吧。”
林建東驀地一愣,瞬間停下步子來。他微微往後轉過頭,隻看到寧香的一點額頭,不自覺屏了呼吸,片刻出聲問了句:“你剛才說什麽?”
寧香轉過頭來看著他,很認真地重複一遍:“我們談吧。”
說完又補充一句:“談年輕人的。”
林建東又愣了好一會,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快從腔裏蹦出來了,呼吸也有點找不見了。他努力找一找自己的聲音,半天開口應聲:“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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