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斑看見姜伯約出現,已預到對方可能會阻攔自己帶人京。
可萬萬沒想到,竟然提出了這樣一個理由。
他回頭看了一眼姜辰。
翩翩年,英姿發,這一去生死未卜……
這個要求并不過分,自己也不能太不近人。
“應該的。”
他沉片刻,點頭答應下來。
“多謝。”
姜伯約大步走來,拉著兒子的手道:“吾兒此去兇險萬分,為父昨夜輾轉反側,必須讓你完這件大事,就算有什麼三長兩短,此生也算無憾了。”
姜辰一陣無語,原本離別的傷變了哭笑不得,低聲道:“爹,你別鬧。”
“誰給你鬧了?!”
姜伯約瞪眼,而后嘆了一口氣,道:“婚禮是來不及了,但事是一定要辦的,吾兒的難,為父心中明白。”
姜辰挑眉道:“您明白什麼?”
“手心手背都是,收了哪個都不好。”
姜伯約道:“為父的意思,全部收了,咱家又不是養不起!”
“……”
姜辰角狠狠搐了一下,如果他肯這麼干,就不會糾結那麼久了。
“知子莫若父,爹還知道你頭疼什麼。”
姜伯約自以為是道:“那就是如果都收了,誰當大,誰做小的問題,你放心,爹也幫你解決了,看天意就行。”
姜辰想起了上次的經歷,無語道:“又抓鬮?”
“你太低估為父的智慧了。”
姜伯約表面上一本正經,而后有些曖昧的低聲道:“看誰先懷上!母以子貴嘛,諒另外一個也沒意見。”
“常大哥,咱還是走吧。”
姜辰本來心中悲涼豪邁,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氣概。
可被老爹拿這種婆婆媽媽的事一攪合,氣勢立刻散去了大半,只想著趕上路,這樣就不用頭疼這破爛事了。
“吾兒!”
姜伯約阻攔,眼里涌現出深,道:“京之前,本來不該讓你心煩,但有些話爹還是要說,你能聽嗎?”
姜辰嘆了一口氣,著頭皮道:“孩兒聽。”
“其實什麼列祖列宗都是虛的,爹就是想讓你有后,留個念想,有個盼頭。”
姜伯約道:“就算你不把爹放在心上,那也沒關系,可你……對得起們嗎?”
他抬手指向了顧傾城與秋月。
姜辰臉上頓時浮現出慚愧之。
秋月忙里忙外毫無怨言,以一個丫頭充當賢助的份,自己早就該給其一個名分了。
傾城丫頭是老北風托付給自己的,數次救自己于危難,對自己深種。
“爺!”
秋月牽著顧傾城的手走來,臉緋紅,正道:“老爺已經跟我們說過了……姜家不可無嗣!”
“嗯!”
顧傾城的臉都紅到耳朵了,低頭道:“秋月姐姐說的對。”
“吾兒。”
姜伯約攛掇道:“有花折時當需折,莫要無花空折枝!”
姜辰認真的看著眼前二,有慚愧、有激、也有憐。
他并非婆婆媽媽的人,突然一手一個給扛上了肩頭,然后頭也不回的折返回議事廳。
“常大哥,今天我不走了!”
呼啦啦!
數十名姑蘇悍卒行起來,將議事廳團團圍住,防止別人打擾。
常斑長大,最終也只是有些焦躁的囑咐道:“兄弟,你速戰速決!”
話音未落,旁邊就傳來一聲冷哼。
姜伯約很不高興,臉紅脖子的質問道:“你干過這事嗎?這事能速戰速決嗎?!盼吾兒一點好!”
常斑被懟了臉陣紅陣白。
若對方不是對方是姜辰老子,他早就一刀掀翻了。
很快,議事廳中響起了合歡曲。
姜伯約開始攆人,除了把守的姑蘇悍卒之外,全部給轟走了。
“圣命在,不敢馬虎。”
常斑堅持要留下來。
姜伯約深深看了對方好幾眼,而后詭譎一笑,施施然的走開了。
常斑很快就后悔了自己這個決定,那靡靡之音越來越激烈,只覺小腹中有邪火蹭蹭往上竄,他忙命人找來涼茶,猛灌去火,心里的盼著早點結束。
萬萬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小半個時辰。
他大汗淋漓,灌了一肚子涼水,聽到那邪惡的聲音結束,臉上出如釋重負的微笑。
就在這時,議事廳的簾子掀開了,探出了一個腦袋。
“兄弟,可以上路了吧?”
常斑立刻湊了過去。
“這事哪有一擊必中的,需循環反復,方能見效!”
姜辰翻了個白眼,道:“你懂不懂?”
“……”
常斑角狠狠搐了一下,心里破口大罵,咱家這樣的殘軀,能特麼懂嗎?!
這倆父子絕對是親生的,絕對!
“給我一點時間。”
姜辰說罷,直接放下了簾子。
常斑張了張,額頭青筋一跳一跳的,只能憋屈的繼續忍。
接下來,他度過了此生難忘的幾個晝夜。
某人一天三日,三天方才結束。
……
驛道上,千余名大軍拱衛著一輛奢華的馬車。
這樣的陣仗,讓沿途的人紛紛避之不及,懷疑是某位王侯出行。
“子曰,不學禮,無已立!”
“子曰:不義而富貴,于我如浮云。”
馬車,不時傳出一陣之乎者也。
那是黑珍珠在掉書袋。
姜辰斜靠在車廂一角,不時從錦囊中掏出一把金豆子當做打賞。
此次出行,他誰都沒有帶,只帶著這只恬燥的鳥隨解悶。
可還沒有走出三百里,姜辰就后悔了。
小東西是個噴子,張口子曰,閉口之乎者也,乍聽還新鮮,就當學習了,時間一長真的頭疼,只覺恬燥。
“兄弟,進淮南道了。”
就在這時,常斑鉆馬車,道:“到飯點了,前面有一個驛館,咱們下去打秋風怎樣?”
“行。”
姜辰爽快的答應,然后把小東西放在肩頭鉆出了馬車,貪婪的吸吮著新鮮空氣。
這里是淮南道跟江南道界,朝廷設置了一個非常簡陋的驛館。
里面除了一個驛長之外,就只有一個廚子,幾個雜役。
很快幾碟小菜鍛了上來,還有一盆熱饅頭。
“這是……”
姜辰指著唯一的一盤菜,出詫異之。
“這炸蝗蟲可是好東西!大人一嘗就知道了,別看這東西簡單,來頭可不小!還有個文雅的名字姑蘇脆!”
“姑蘇脆?有什麼來頭?”
常斑好奇的問道。
“這東西是從臨安姑蘇鎮傳出來的,是咱大名鼎鼎的抗倭英雄姑蘇伯創造的!這姑蘇伯乃是江南道的財神爺加活菩薩,這一碟小菜活人無數啊,可謂是功德無量!”
“哦!”
常斑臉古怪的看了對桌的姜辰。
萬萬沒想到這玩意是他創造出來的,看著那奇形怪狀的炸蝗蟲一陣皺眉,連翅帶刺的真不知道怎麼下。
他皺著眉頭小嘗了一,出了驚喜之。
別有一番風味,果然很脆!
“滋味還滿意吧?您慢慢吃,小人告退!”
驛如釋重負。
“兄弟,你是怎麼知這玩意能吃的?!自古以來,只聽說蝗蟲吃人,沒想到人也能吃蝗蟲。”
常斑在宮里當差,沒有吃過這等野味,此刻貪婪往里塞了一只,著那獨特的脆。
姜辰微微一笑,正要回答,突然外面響起了號角聲。
嗚嗚!
低沉的聲音,蒼涼霸氣。
常斑臉立變,里的炸蝗蟲都不香了,失聲道:“他們怎麼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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