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曾在二十一世紀生活過的人,陸程聽說過太多有關地府的傳說了。
黃泉路,奈河橋,鬼門關,土地廟,鄉臺,惡狗嶺,金山,野鬼村,迷魂殿,酆都城,十八層地獄,供養閣,鬼界堡,這些等等,都有記載。
按理說,酆都為地府之城,為鬼魂所居住之地,不會顯現人間,可當一方秩序守則重寫之時,一切都會發生。
陸程行走在黑夜當中,他利用外出時間進那種超狀態,這片天地當中秩序最為薄弱的地方,將那些地方作為目的地。
他的猜測很簡單,酆都城顯現,是因為天地秩序有破損,其再次出現的地方,也會是這些破損之地。
他駕筋斗云而行,速度極快,行進在這大荒之中。
對于地府,當初書中也提到了一些。
酆都城,其實并非地府的口,若地府同樣為一界的話,那麼酆都,便像是人間的帝都一般。
孔泉水。
一個平凡再不能平凡的青年,相貌平平,家世平平,資質平平,他走的人生路與尋常人一樣,寒窗苦讀,等待考取功名之日。
今年,孔泉水聽說功名最好考取,因為在去年國中很多大員因為傳承尋寶一事紛紛辭掉職,如今正是一個機遇之年。
他懸梁刺,一個寒冬過后,信心滿滿的踏上了考取功名之路。
大荒很大,常人不是修士,沒有那飛天遁地的本領,趕路也只能靠著雙。
孔泉水所住的村落距離大城很遠,他要提前十多天就出發,不停的趕路,盤纏有限,也只能夜宿山林,這樣的日子,孔泉水幾乎每年都會經歷一番,可以說習以為常了。
而他所走的路,也已經走了無數遍,哪有一間破廟,哪能歇息一晚,早就做了好計劃。
西土地廟,這是一座已經破落數十年的小廟。
聽聞很久之前有人曾經信奉過土地爺,保佑一方水土,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人們不再信這些東西,這個土地廟也就從此廢棄,無人來修,無人來拆,久而久之,到為了路過之人的棲息之,可以稍作休息。
黃昏時分,孔泉水來到了土地廟中,廟宇很小,撐死容納四名男子共同待下,不過現在待孔泉水一個倒是綽綽有余。
孔泉水練的為自己鋪好被褥,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在西土地廟中躺下,拿起書籍看了起來。
此次進考,對于他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說不定能夠改變命運,進城為,再也不用待在鄉野之中。
人在專心做一件事的時候,時間總會過的很快,譬如現在,不知不覺中,天已經黑了下去,而孔泉水不知何時也已經睡。
書籍蓋在臉上。
是門窗猛烈的擊聲將孔泉水驚醒,他猛然睜眼,拿掉蓋在臉上的書籍,已經滿頭大汗,就在剛剛,他做了一個極其可怕的夢,夢見自己真的為,卻不是一個正常的員。
所有人都在對自己喊著冤枉,他們的臉上帶著怨恨,帶著不甘,有些表,孔泉水哪怕夢醒也能回憶的清楚徹。
“噩夢!噩夢!”
他掉額頭的汗水,廟外不知何時刮起了狂風,他起準備關好門窗,卻覺一陣潤掉在臉上。
“奇怪,這季節怎麼會有雨水?”
孔泉水疑一聲,沒有想太多,他有些太累了,準備再次睡去。
他看不到的是,就在這西土地廟的上空,一又一殘破的軀從空中走過,外人看不見,在這些殘破的軀上,有一滴又一滴鮮落下,不到別,全部落在西土地廟上。
這些軀都還有面孔,在他們的臉上,帶著一種哀怨,一種不甘,可他們的眼神,卻是空的,沒有一點點生氣可言。
他們發出著一種奇怪的聲音,就像是制住聲音的嗚咽一般,聽起來格外滲人。
孔泉水關上了窗,再去關門,當門關上時,窗又被狂風吹開。
“唉,這廟太久沒修了,窗都關不。”
孔泉水嘆了一聲,這種況下,他也無法抱怨什麼,這本就是一個免費的住所,找了兩塊木板頂住大門,他重新去關窗。
在關窗的同時,又有一陣潤撲面而來。
“這雨真大,明天趕路要難咯,全是山路,一片泥濘。”
孔泉水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無法看到的是,此時他整張臉都被水染紅,在黑夜中看著就跟一只惡鬼一般。
試了一下,門窗暫時該不會被狂風吹開,孔泉水這才放心的躺倒被褥上,不過一會便睡去。
睡意朦朧中,剛剛那個噩夢再次襲來。
“大人,我冤枉啊!”
“大人!”
那是一只只如枯木一樣干瘦的手掌到了自己的面前,孔泉水努力想要看清手掌的主人,卻看到的是一張完全凹陷下去的大臉。
不是一人,此時在自己面前,全部都是那種眼眶凹陷,角咧開的可怕人臉,他們有男有,各個骨瘦如柴,在他們口中,喊著相同的話。
“大人!我冤枉啊!”
“大人!我是被害死的!”
“大人!”
“呼!”
孔泉水再次驚醒,那覆蓋在水下的臉龐一片慘白,他定睛一看,自己還是在土地廟中,面前哪有什麼枯手和人影。
“又是噩夢,看來這覺沒法睡了。”
孔泉水嘆了一聲,要起活一下,可當他剛做起的姿勢時,整個人便定格到了那里。
因為他看到,在自己旁,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此時雙眼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這一刻,孔泉水覺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難,剛才夢中的景象一次又一次的浮現在他的腦海。
“大人!我冤枉啊!”
那副模樣,干枯的手掌,好像是一只只的厲鬼。
“你醒了。”一聲低沉的聲音在孔泉水耳邊響起。
“你……你……你是什麼人……”
“過路的,剛看外面風太大,就進來避避,看到你睡得,沒吵醒你。”
對方出聲。
聽到這話,孔泉水這才松了一口氣。
滴答的聲音響起,從廟中新出現這人腳下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