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千夜覺到下方的阿圖瓦老者正沖著自己大聲說著什麼，大概意思就是要仔細聆聽，圣靈的聲音很小，很難被聽清楚之類。

按照老者的說法，類似通靈、神啟之類的儀式功率并不算高，很可能聆聽不到圣靈的諭旨。

千夜的意識越升越高，下方的山峰已經變了小點。祭酒居然會有這種效果，實是出人意料。

等到意識接近空中云層時，重新變清明。隨即千夜看到，就在自己面前，出現了一個影。

那是一個容貌英俊、眉宇間有些鷙的年輕人，長發披肩，仿似黑瀑，臉白如瓷，幾是明，眉心有一抹藍花紋，卻不顯妖冶。他的雙眼有著難以形容的神彩，仿佛看到的地方，都會變亮。

一純黑長衫，子瘦削拔，他就那樣凝立空中，看到千夜時，顯得有些驚訝。

“真沒想到，你居然能夠來到這里。”

“這是哪里？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千夜向四周看看，并沒有看出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如果他本升空，也能飛得上來，還很輕松。

對面的男子看著千夜，忽然笑了，道：“本能到這里沒什麼奇怪，但若僅僅是意識，那就很難，非常難。”

看出千夜不是很明白，男子很有耐心地解釋道：“這個世界的原力天然有活，這種活原力對意識有很強的制，不且備強大的神和靈魂，基本不可能離圣壇的范圍。換句話說，不到公爵，是別想離開圣壇的，更不用說能到這里，看得到我。”

回想意識離過程，確實有過一段被制到有些模糊的階段，不過千夜的意識靈魂也是和一樣，經過無數次淬煉，包括混沌原力的淬煉。活原力的制對千夜來說完全可以承，也沒怎麼樣就到了這里。

從男子的話中，似乎意識能飛到這里還是件很罕有的事。于是千夜問：“到這里需要什麼條件？”

那男子苦笑，道：“這麼說吧，就算是我，恐怕也很難從圣壇飛到這里，需要一點點運氣。”

公爵才能離圣壇，能夠飛到高空，實力自然應該遠超公爵。這個男子又是阿圖瓦的圣靈，親王大君都有可能。但到了這個級別的強者，整個世界都是有數的。

“我還不知道你的份。”千夜道。

男子看著千夜，忽然笑了笑，道：“你或許不認得我，但應該聽說過我。還有，我想這個你應該是認得的。”

說著，他背后忽然展開一雙羽翼，黑的羽翼！

千夜心中一震，道：“黑翼君王？！不，你不是他！你究竟是誰？”

千夜在得到傳承時曾經見過安度亞殘留的意志，過他的氣息，也見過他的樣貌。外表容貌都可以改變，但是最本質的氣氣息是不會變的。眼前這個男子雖然也有一雙黑翼，也顯出絕頂品階的氣，但他不是安度亞。

男子道：“我當然不是他，老師是老師，我是我。”

他看著千夜，眼中有著莫名的緒，嘆了口氣，道：“真沒想到，老師最后的傳承是留給了你。不過也對，你的天賦還要在我之上，或許只有在你手中，原初之翼才能夠最終完善。”

千夜已經有所警惕了，道：“我已經收斂了氣息，而且來的僅僅是意識。你是怎麼知道原初之翼在我手上的？”

男子又笑了，道：“不要那麼張，我……好吧，看來你不喜歡開玩笑。那我就直說吧，門羅氏族的脈潛伏非常有名，老師是門羅氏族的二代始祖，這一能力也是源自于他。而我們，作為老師的學生，自然對脈潛伏非常了解，也知道該怎麼應對。當然，知道和做到是兩回事。而我，恰好是能做到的那一個。”

“第二個原因，就更簡單了。那是因為，原初之翼的制作本就有我的參與，上面沾有我的脈氣息。我當然不會認錯。”

千夜大為意外，問：“你究竟是誰？”

“雷克斯，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

千夜瞬間警醒，向四周，開始尋找離這里，回歸本的方法。

雷克斯沒有，眼神卻捕捉到千夜微不可察的作，淡笑一聲，道：“是不是老師說過，我背叛了他？”

“沒錯。”千夜坦然承認。

雷克斯一聲嘆息，神有些黯淡，道：“最初的時候，因為對原初之翼的構建模式，以及它最終的歸屬上，我和老師確實有爭執。簡單的說，我認為我才是原初之翼的合適持有者。可是老師卻認為，我沒有能力將原初之翼推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境地。所以他堅持把未完的原初之翼留在傳承地，等待最適合的人出現。”

“而那個人，就是你。”

“黑翼君王為什麼不留下原初之翼自己用，而要留在傳承里呢？”千夜問。

如原初之翼，本質上已經不在十大名槍之下。以當時黑翼君王的恐怖，完全應該把它持掌在自己手里。

雷克斯看著千夜，目如看他的靈魂，片刻后方道：“老師創造原初之翼的初衷，就是想要徹底倒曼殊沙華。到了最后完善階段，他才發現，必須要有前所未有的強大脈，才有可能完原初之翼。現有的族古老脈，都還不夠！”

“那個時候，我只覺得他是在敷衍我，找借口而已。所以我選擇了離開，但是之后不久，我就又回到了老師邊。”

“當時老師在留下傳承的時候，特別那麼說，也是為了掩飾我的回歸。因為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我去辦。而這件事，無論如何不能讓議會知道。”

千夜將信將疑，不過雷克斯的話還是有可信度的。安度亞傳承的位置，是黑暗種族先知道的，最后聯合挖掘。也就是說，安度亞的傳承更有可能落到其他族手里。只是當時千夜剛好有了更加純凈的門羅脈， 傳承才選擇了他。

“那這里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見我？”

“我知道永夜議會終于打通了通向里世界的通道，也派了人進來。而你的出現，是個意外。所以我想看看你，沒想到看到了老師的傳承者。”

千夜道：“其實你們早就到了里世界？”

“是的。其實早在千年以前，議會就已經知道了這個世界的存在，并且著手布局開拓。然而后來，在如何利用這個世界上，老師和圣山至尊們產生了巨大的分歧，也導致老師和議會徹底決裂的原因。而我，是在這件事之后，才重新回到老師邊的。”

“更多的事，以后你會慢慢知道。而我想要見你的原因，是想要阻止議會控制這個世界。”

千夜道：“議會已經過來的大君就有梅斯菲爾德之主和永燃之焰，我是靠著阿圖瓦的犧牲和運氣好，才擊傷了梅斯菲爾德之主。如果真的想要阻止他們，就需要聯合帝國。”

雷克斯倒是顯出一些糾結，“我們族和人族一向有宿怨，合作的話，恐怕有些別扭。”

千夜皺眉道：“永夜的族都被議會滅了一半，現在還留存的古老氏族恐怕還不到五個。連暮都被占了，在這個時候，你還要保持在人族面前的優越嗎？”

雷克斯大吃一驚：“什麼？暮被占領？是被誰占的，什麼時候的事？”

千夜一怔，見他不似在作偽，方道：“就是新世界之門開啟之后的事，才剛剛發生不久。魔裔與蛛魔勾結到一起，又拉上一部分狼人，突然對族進行全面突襲。事出突然，所以戰局潰敗。”

雷克斯怒道：“不可能！我們還有夜之王！就算王沉睡，現在還不有梅丹佐和雷諾大人在嗎？梅丹佐雖然沒什麼用，但雷諾大人的真正威能，決不在永燃之焰之下！”

千夜緩道：“雷諾為了保護我和夜瞳，被帕奇亞和永燃之焰圍攻。但在關鍵時刻，梅丹佐背叛，導致雷諾隕落。”

“梅丹佐……背叛？”雷克斯臉變幻，難以置信，“他為什麼要背叛？他是族，還是大君，除了留在族，他還能去哪里？背叛了他又能得到什麼？”

千夜嘆道：“我也很想知道，不過現在事實就是，他徹底背叛了族，而且封鎖了和王的聯系渠道。現在能夠和王通的，可能只有他。”

雷克斯臉漸漸沉重，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

千夜問道：“我現在大致是古老族大公的實力，你現在的實力如何？你我聯手，有抗衡永燃之焰的把握嗎？”

千夜問的時候，心底還是有一線期待的。作為安度亞曾經最看重的弟子，雷克斯不用說必是天資絕頂、驚才絕艷之輩。他又修煉了這麼久，實力應該離大君相去不遠。

雷克斯看著千夜，神復雜，片刻之后方道：“在不久之前，我大約也有加冕親王的實力。我族的印記依然是點燃的，所以我沒有辦法為加冕親王。不過真的手，我大概也不會輸給霍華德和哈布斯。”

千夜心頭一松，有這樣的強援，那就好辦了。千夜在黎明永夜合一，得到混沌原力后，雖然于大公的最后階段，可是戰力已經直追親王。弱一點的親王還不一定是他對手。

與雷克斯聯手，至在永燃之焰面前足以自保。這樣的話，還可一戰。

然而千夜忽然發現，雷克斯的神有異。

“有什麼問題嗎？”千夜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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