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就那樣看著梅丹佐，微鎖的雙眉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那就是不信。

梅丹佐苦笑，道：“我知道這不符合常識，但是安度亞的存在本就不符合常識。按照正常況，他已經是黑翼君王，那就應該永遠是黑翼君王，就算到了圣山之上，也還是黑翼君王。當然，作為黑翼君王，他沒有可能登臨圣山。作為族，我們天然強大，但是脈也同樣限定了我們的道路，乃至一生的高度。這就是永夜，這就是現實。”

到了現在的高度，千夜也對脈有深刻理解，更是會到了加諸于族頭上天然的脈桎梏。可以說，每個族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一生的頂點就已經固定了，幾乎沒有打破的可能。

惟一的途徑，就是得到大人的，提升本脈天賦。但是提升到一定程度時，整個脈都會發生變化。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個族也就不再是他自己，而是變了那個大人的后裔。

梅丹佐忽然變得憤怒，道：“就因為他是黑翼，所以永遠也登不上圣山。而我是無君王，因此離圣山更遠。而在圣山之巔，萬年不變的那個存在，僅僅因為是夜之王，是鮮長河中的第二滴！你明白嗎？現在的你應該明白的，在我們登臨脈決定的頂點后，就什麼都干不了，上千年的時，僅僅是在等待中度過！”

千夜微微點頭。梅丹佐說得沒錯，莉莉天生強大，從降生的那一刻起，就預定了圣山之巔的一席位置。

梅丹佐臉上涌起一陣不正常的紅，顯然激得牽了傷勢。他捂著口，近乎咆哮地道：“上古時代，我也是天才！我甚至比雷諾用了更短的時間就大君，然后呢？因為我的脈天生不擅長戰斗，才會讓霍華德那種投機的家伙都能在我面前囂張！迷失之季前的往事，他們忘了，我可還記得！盡管這不是榮耀，而是恥辱。”

千夜能夠會梅丹佐的心，他要不是黎明與永夜同，能夠駕馭宋氏古卷，使脈不斷提純強化，上限大概也就到侯爵為止。哪還會有今天？

梅丹佐稍稍平復了一下緒，看著千夜的眼神就有些復雜，片刻后一聲嘆息，似是有幾分悵然，道：“所有二代始祖中，只有安度亞一直不肯安靜的接命運安排。沒想到，最后他居然功了，永夜之主……真是令人向往啊！”

梅丹佐撐起，顯得神了一些，又道：“黑翼給了所有永夜大君一個希，擺天生脈極限的希。他讓我們知道，在抵達脈終點后，至還有前進的可能，而不是在終點徘徊幾千年，最后那樣死去。他為永夜之主，盡管表面上用的依舊是門羅之，可是實際上本源已經換了一種前所未見的原力。這就是希，所有大君的希！那就是圣山之途！”

一個繼續前進的希，對那些在極境困了千年的大君們來說，確實吸引力比什麼都大。也難怪梅丹佐要放下在暮的一切，跑到里世界來。

千夜沉一下，問：“你就這樣過來，暮那邊怎麼辦？就不怕有人將族的現狀通報給夜之王？”

“王？”梅丹佐神有些古怪，道：“你以為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以鮮長河第二滴的份，的實力遠遠超出你我想象。什麼樣的虛空，能夠隔絕的目？”

“什麼？！”千夜心中猛地一沉。

梅丹佐緩道：“迷失之季，對于圣山之上有特殊的意義。他們雖然近乎失去全部的記憶，但也在迷霧中看到了一些普通大君看不到的預兆。在這次開啟新世界大門的過程中，三位圣山和安度亞曾有數場大戰。據說在最后一戰中，三位圣山都看到了某種啟示。正因為這個啟示，魔皇陛下才聯合蛛后，并且迫狼族合作，開啟了暮之戰。”

“你怎麼會知道的？圣山之戰，不是你能參與的。”

千夜的話雖然不客氣，卻也沒錯。現在的他也有資格說這種話。雖然是靠襲起手，但是第二擊就是正面實力的現。何況潛行伏殺一向就是千夜的拿手好戲，別管過程如何，此刻梅丹佐倒在地上起不來，這就是

結果。至在戰力上，這就是千夜能與無君王平起平坐的標志。

梅丹佐臉自然有些難看，但此刻生死于人手，也只有低頭，“啟示很模糊，是事后魔皇陛下跟我說的。 也正因為這個啟示，王陛下才選擇了沉默，讓魔皇陛下放手去做。”

“啟示的容是什麼？”

“是關于末日的預兆，只知道和黎明原力有關。當年黑翼和王的分歧就在如何對待黎明生命，特別是人族。魔皇一直想要回歸迷失之季之前的純凈世界。”

千夜皺眉，道：“啟示和族又有什麼關系，為何要消滅那幾個氏族？”

“十三枚古老印記中，有多個已經到了黎明原力的污染。污染是由族傳播到鮮長河去的。魔皇認為，正是因為黎明原力的污染，才導致鮮長河逐漸遠離永夜世界。這也是王最擔心的。而另一點……”

梅丹佐看了千夜一眼，沒有繼續。千夜皺眉，道：“說！”

“新世界重新開啟，導黑暗本源后，黑太的威能會將所有黎明原力驅逐到世界外緣。到了那時，不人族和黎明生命會徹底滅亡，那些被污染的族和狼人也一樣活不了。所以早手和晚手，其實沒有分別。”

“最后一個問題，安度亞說最后一戰時，出現了一個他沒有想到的人。那是誰？”

梅丹佐也是一怔，想了想，又有些猶豫，最后道：“我也只是猜測。最終之戰，只有圣山才能參與，連我等都不能靠近戰場。圣山之外，惟一能夠進去的，只有夜瞳。”

“和王，究竟是什麼關系？”

梅丹佐狡詐的一笑，道：“你只要放了我，自然會知道。”

千夜默然，指尖亮起一團朦朧芒，道：“你看看，這是什麼？”

一瞬間，梅丹佐核幾乎都停止了跳，失聲道：“這是……圣山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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