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
燕寧一會兒皺眉頭,一會兒深深嘆氣的,楚王便走過來坐在自己的邊。
“沒什麼,只是在想今天在宮里見到的事。”燕寧已經習慣了依偎進楚王的懷里。在楚王的懷里,揪著楚王的襟有些沒打采地說道,“今天心不好。王爺,你說承恩公府為什麼會做這樣的事呢?”
承恩公府真的是先皇后的家人麼?如果是先皇后的家人,不是更應該珍惜先皇后在皇帝心中的意義麼?可是為什麼還會利用都已經薨逝的先皇后,把那樣一個看起來并不可的子送到皇帝的邊呢?
在這一刻格外討厭承恩公府。
如果說從前討厭承恩公府只是因為他們沒有教養出一個好的嫡,讓馮瑤那麼跋扈囂張,尖銳傷人,家風不好。那燕寧如今就覺得承恩公府格外下賤。
“李貴妃不聽他們的話,影響承恩公府的利益,自然馮家要把李貴妃拉下來,換上對自己有利的。”承恩公府的眼里,皇帝懷念先皇后這麼多年,甚至李貴妃也是因先皇后的澤因此在后宮之中盛寵不衰。
因此,承恩公府覺得這一切都是先皇后帶來的。當馮家和李貴妃徹底翻了臉,李貴妃說什麼都不肯為了馮家的利益出力,讓太子吃虧,那承恩公府自然恨極了礙事的,已經了馮家阻礙的李貴妃。
可是如今皇帝和太子都信任李貴妃。
怎麼才能李貴妃失寵?
自然只能祭出先皇后這樣一個大招牌。
楚王倒是并沒有在意承恩公府做的這等下作的事。
沒見皇帝之后都已經說那子是個贗品,是東施效顰,是侮辱了先皇后的好麼。
他在意的卻是今日承恩公府竟然連李貴妃都沒有驚就送進宮中一個秀。
這樣手眼通天,那日后神不知鬼不覺送進宮一個刺客,只怕也不是難事。
因此,楚王微微皺眉,著燕寧的臉頰,見仰頭言又止,便耐心地問道,“怎麼了?”
哭包今日在宮里看著皇帝一開始對那子十分驚喜的樣子要哭不哭的,仿佛為了先皇后也很難過。這樣心又的哭包,除了楚王,誰還養得起呢?楚王一下子發現自己是承擔重任的人。他格外耐心,燕寧便遲疑了一下小聲問道,“王爺,九皇子那里真的沒有異麼?”
真是奇怪,難道九皇子做壞事,連楚王都察覺不到麼?
“他的確最近拉攏了幾個朝中臣子。”楚王不吝嗇將朝中的事說給燕寧,見燕寧急忙看著自己,他的手臂攬著燕寧的腰肢,只覺得自己的心里也一片,定了定神才說道,“那小子為人一向斯文和氣,且的確做事很用心。”
因行事溫和,也不大擺出皇子的架子來,因此九皇子在朝中也日漸出眾起來。不過這點出眾還不夠看的,特別是因嬛姑娘的事,九皇子的聲譽到了極大的打擊。
因鬧出與沈言卿帶著一個外室大被同眠的事,那等斯文和氣,就了偽君子了。
外表看起來那麼溫和,正人君子,可是背地里這也太下流不堪了。
甚至因為這件事,最近與九皇子好的那幾位朝中員也都對九皇子敬而遠之了。
都……擔心他們和九皇子也這樣荒唐過。
“嬛姑娘竟然還有這樣的好!”燕寧沒想到嬛姑娘和九皇子鬧出這一出兒來,沒有傷害到阿蓉反倒傷害到了九皇子,的眼睛一亮,覺得這才是報應呢,便連連點頭說道,“朝中的大人們真的目如炬。九皇子可不就是一肚子的男盜娼麼!王爺,那他有沒有養私兵啊?如果有的話,咱們就去陛下的面前告他一狀,為大家出口氣。”
不僅是為了太子夫妻還有阿蓉夫妻,還有李貴妃的氣,全都出了。
燕寧一想到九皇子為了能娶到馮瑤,甚至連李貴妃都不在意的樣子就覺得生氣。
養育之恩都能為了自己的前程拋諸腦后,那還是人麼?
“沒有。”楚王微微皺眉。
“沒有麼?”難道上一世九皇子豢養私兵還是在這之后?
燕寧覺得自己的小腦袋瓜兒都迷迷糊糊的,不過信任楚王,點頭說道,“那他肯定還沒有手。不過也對。九皇子又沒有什麼錢財。”
養私兵也是要花錢的,而且無論是人吃馬嚼還是兵護甲之類的,那都是一筆海量的銀錢。燕寧想到九皇子開府出宮,宮中給九皇子開府的銀子雖然不,可也遠遠不夠豢養私兵的,那上一世九皇子的銀子都從哪兒來的呢?覺得有些疑,楚王卻也攬著燕寧在想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在燕寧第一次與他提到上一世的時候,楚王就想過。
他是領兵打仗的人,自然知道豢養私兵最當先是需要什麼。
是需要銀子。
那九皇子的銀子從哪兒來的?
楚王一開始懷疑這些銀子是承恩公府供養,也懷疑這些銀子是九皇子聯絡了朝中的宦暗中謀取,因此,楚王人盯了那些油水厚的職,如鹽道等等,最容易出現問題的。
如今他依舊人盯著,不過九皇子與朝中的這些油水厚的職上的人雖然也刻意結,不過能在這樣位置上的人大多都是帝王心腹,因此九皇子也不敢有什麼異。倒是承恩公府,因皇帝這麼多年的看重恩寵自然是豪富之族,倒是能拿得出這些銀子來,甚至楚王還人看住了理國公與泰安侯。
理國公倒是的確給九皇子獻上過一筆兩萬兩的銀子。
不過之后因理國公被關進了大理寺,銀子的事就再也沒有了后續。
兩萬兩銀子的確是不了。
不過如果只有這一筆,沒有后頭的接續的話,九皇子也用不了多久。
楚王斟酌著把這件事說給燕寧,燕寧一愣,霍然想到之前的確有管家來和理國公夫人提到過理國公拿走了兩萬兩的銀子。
“的確有這件事。后來大舅母去問大舅舅,他說是去買了古董了。”見楚王淡淡地冷哼了一聲,燕寧便呆呆地抱著楚王小聲說道,“他是把這筆銀子給了九皇子麼?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王爺,我或許明白九皇子為什麼上一世那麼寵嬛姑娘了。”
還能是為了什麼,因為理國公給銀子啊!
這說起來……一個給銀子,另一個奉獻自己的與寵去給那個給銀子的人的兒,這怎麼燕寧想一想,覺得九皇子為了自己的皇圖霸業,犧牲得太多了呀。
“哎呀,連自己的都能奉獻出來,九皇子真是做大事者不拘小節呀。”怪不得能那麼壞呢。
原來是因為沒有底線。
燕寧搖頭晃腦的。
楚王垂頭看著憨態可掬的樣子,心里越發,忍不住抬手了的臉,卻沒有訓斥。
楚王也覺得,如果上一世九皇子寵幸嬛姑娘是為了理國公的銀子,還有上一世為了得到承恩公府的支持去討好馮瑤,這的確對自己夠狠的。
果然,想做大事,不僅要對別人狠,也要對自己狠。
他勾笑了笑。
他總是冷嚴肅的,此刻笑了一笑,燕寧一愣,自己也覺得歡喜起來。
陪在王爺的邊,他這麼高興麼?
“如果是這樣,我人盯他就是。他只要有野心,必有異,耐心些就是。”楚王頓了頓,收了笑意正容對燕寧說道,“日后你遇到那小子,離他遠些。這小子過于下作。”他叮囑燕寧往后離九皇子這家伙遠點兒,不然九皇子不知能做出什麼事。
燕寧單純純良,九皇子這樣的險小人,燕寧就算有心防備也是防不住的。
他叮囑了幾句,見燕寧乖乖地答應了,這才繼續說道,“至于承恩公府送秀這件事,我會請陛下嚴查。”
能欺上瞞下地把一個人送到宮里來,掌控后宮的李貴妃竟然什麼都不知道,而且這人竟然能從秀的所一路暢通無阻地在花園里走,楚王不相信皇帝心里不會警惕承恩公府在宮中的手段。
他不會請皇帝懲罰承恩公府。
不過皇帝自己會在心里想些什麼,那楚王也管不著。
“順便還能給貴妃娘娘出口氣。我今天……今天覺得娘娘的眼淚是真的。”李貴妃流淚,那其實也是為了先皇后流下的眼淚吧。燕寧不知怎麼就覺得心酸起來,抱著楚王小聲說道,“王爺,我不喜歡這樣的所謂肖似之人。如果陛下對先皇后深義重的話,他怎麼會寵幸與肖似的子呢?王爺,如果,如果有一天我,我……”
想說如果自己也早早地就死掉的話,那寧愿希楚王娶一個比更好的子,也不想楚王娶一個和肖似的子,打著懷念自己的旗號去寵幸另一個人。
今天的緒格外低落。
因為發現原來世間大多數男子的心,看似深,可其實只是多濫罷了。
“胡說!”見燕寧詛咒自己,楚王臉一沉。
“沒有沒有。我就是想著……”上一世十八歲就死掉了。
燕寧從前并未在意這件事。
可是當今日在宮里看見皇帝的那些言行,燕寧突然想到了這件事,因此不寒而栗。
真的,真的能比上一世還要長命百歲麼?
會不會十八歲的時候,也是這一世的死劫呢?
燕寧覺得心里生出畏懼,那是對天意莫測,或者是循環與回的畏懼。
“我就是想著,會不會我就是個短命鬼,注定活不過十八歲……”就算這一世不會有沈言卿毒死自己,也活不過那個年紀。
楚王本想發怒。
他沒有想到燕寧心中還有這樣悲觀惶恐的想法。
甚至還會覺得自己短命。
這楚王的心中生出怒意,他臉慢慢地沉下來,正想訓斥燕寧,然而到的小子瑟在自己的懷里,蜷一團,似乎怕極了,楚王又忍不住將怒意慢慢散去,只剩下了憐惜與心疼。
他也知道燕寧是個膽小的小姑娘,上一世的死亡對燕寧來說影響那麼大,的確會燕寧到畏懼與惶恐。心里嘆了一口氣,楚王手,把燕寧的臉慢慢地抬起來,不安的目看著他的眼睛,緩緩地說道,“我的命分給你。”
燕寧一愣,有些茫然地看著楚王。
“王爺?”
之后才想明白,楚王對說了什麼。
“如果你短命,那我的命分給你。”楚王自認自己可不會是個短命鬼,既然燕寧這麼害怕,那如今這話無論算是誓言,還是對冥冥中的命數的宣告都可以。
他并不相信命運,可如果燕寧相信,那楚王不介意自己相信這一回。在燕寧慢慢出急切與慌的表里平靜地說道,“我把我的命數與你平分。你什麼都不必擔心。”他愿意把自己的壽數分給燕寧,只要能在他的生命里一直笑靨如花,歡喜幸福地陪著他。
可是燕寧卻覺得自己的心里疼得快要死掉了。
“不要,我不要王爺的壽數。”后悔了,不應該因在宮中被影響到,就提到這樣的話,也不應該楚王說出這樣的話。
不想和楚王分他的命,希王爺長命百歲,希王爺能一直一直活著。
“哭包。哭什麼。”這哭包到底是什麼做的?西湖只怕也遠遠不及哭包的道行。
見燕寧哭著撲過來抱自己的脖子,楚王嫌棄萬分,沉著臉聽著魔音灌耳的哭聲,冷冷地說道,“不過日后我不想再聽到你說自己短命。不然,下一次我不會輕饒了你。”他的話燕寧急忙點頭,哭著說道,“不說了,一定不說了。我不要王爺的命。我,我努力自己好好活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似乎打從兩個人定之后,燕寧就再也沒有這樣大聲地哭過。
哭得這麼賣力,楚王沉著臉,抱著這哭包仰頭看房梁。
只怕明日,楚王把楚王妃給欺負哭了的傳聞就要在楚王府不脛而走。
“欺負哭了”……到底是個怎麼欺負呢?
還關著門,大白天的……楚王府里的人還不把他當禽?
楚王頭疼,反手抱著燕寧說道,“不許哭!”
哭包哭得更大聲了。
楚王敗給了,只是當燕寧哭著他把他說過的話收回,這一次楚王卻第一次沒有答應。
這是大事。
都說好了,大事聽他的,小事聽燕寧的。
因為他第一次沒有順從的心意,燕寧覺得自己的心里難過極了,晚上的時候也躲在楚王的懷里輾轉反側了一晚上,就連九皇子的八卦都不能開心。只是等到了深夜,給哭包鬧得也睡不踏實的楚王告訴,只要努力活下去就不會妨礙到楚王的壽數,燕寧就再也不敢去想那些自己畏懼的事。
不想要楚王的壽數,因此努力想要好好地活下去,甚至還主跟楚王要了兩個擅長拳腳的婆子,平日里出門,無論是去宮里還是去看十一公主或是回娘家,都帶著很多的侍衛還有婆子。
至于楚王府的小廚房,也多了一個擅長補品養生的廚子。
得好好兒活著。
“你怎麼如今變得這樣小心了?”燕寧今天去看十一公主去了。
因為新婚過去了,沈言江也重新要去做事,因此公主府里只有十一公主和周夫人在,燕寧上門,們都很歡迎。
燕寧進了門就十一公主挽住了,見氣好極了,眉目之中帶著甜還有幸福的覺,臉也紅潤,顯然日子過得很好,燕寧的目又落在周夫人的上。覺得沈言江的母親似乎變得和從前自己在端伯府里看到的那位總是溫和沉靜的子不一樣,仿佛鮮活了許多。
見周夫人上前要給自己請安,燕寧急忙扶住不好意思地說道,“夫人不必這樣多禮的。咱們都是自家人,如果太多禮,反倒不習慣了。”年輕貌的年王妃弱弱地和人說話,雖然眉目羸弱,可是卻溫,周夫人的眼里不由出幾分慈。
這樣鮮明的慈緒,燕寧都愣住了。
連同上一世在都沒有見過周夫人的笑容這麼輕松,也沒見過會出這樣外的緒。
就仿佛離開了端伯府,周夫人上的束縛也全都不見了一樣。
“那王妃與公主先說話,我去廚房給王妃做幾樣兒我拿手的點心。”周夫人笑著說道。
“不必這樣勞煩。如果太麻煩了,下一次我都不好意思來了。”燕寧覺得勞周夫人去廚房忙碌,這不了惡客了麼,而且又是常來常往的人,如果總是這麼拘束的話,那自己豈不是也了人不自在輕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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