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華今日所說的話,與燕追心中本來的打算想到了一。
“四姓傳承至今,相互聯姻,同氣連枝,原本是準備過來與你商議此事的。”只是他還沒說,傅明華便先提了出來。
從一開始,燕追不止沒有想過要收用崔氏的兒宮,甚至配與燕驥,更有甚者,他一開始的打算是阻止四姓相互聯姻的。
“若世族抱團,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他若其中一方,勢必三方是要共同進退的。
大唐建立時間不長,傳承到燕追手上時,纔不過三代罷了。
嘉安帝當初滅容氏,及容氏一干黨羽的舉,確實剔除了不朝中世族出的重臣及將一干大小世族一網打盡,但如四姓這樣的世族,卻是不能撼的。
不是因爲大唐早前兩位皇帝不願,而是不敢輕舉妄。
當初心狠手辣如太祖,對四姓亦是在拉攏安爲主。
今日傅明華所說不錯,謝家在江洲中擁有極高的聲,江洲拿朝廷俸祿的員,對朝廷是既畏且忠,對於謝家卻是既敬又服。
那年趙國太夫人崔氏七十大壽之時,盛況如何,燕追是親眼得見的。
他手下謀士之中,哪怕就是如徐子升之流,對謝家都是極爲推崇。
江洲裡謝家的影響力可見一斑。
四姓裡,除江洲謝氏之外,崔氏、氏、祝氏三家相互聯姻多年,關係親近,同進同出。
若其中一方,三姓必定抱團,難以下手。
謝氏有名,氏有盔甲、武,祝氏有戰馬,且不缺銀兩,四姓底蘊深厚,到時若與朝廷反抗,便不如簡叔玉、凌憲之流叛那般好平的。
屠殺世族不起作用,前兩朝時,氏子孫曾遭大量殺害,到如今,前陳已經被燕唐所取代,家卻依舊存在。
針對四姓解決方法,便唯有先分裂,再打。
這四姓之中,相互聯姻多年,彼此之間關係親近,想要將其分裂,輕易方法是用不上。
燕追一開始便想到了,先止這四姓之間彼此聯姻,從源手,減弱四姓彼此之間的聯繫及親近,使其離心,再分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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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傅明華所說的話,無疑是與他想到一了。
明日見崔氏的小娘子時,使他得空過來,便是讓他瞧瞧,這幾位小娘子適合哪家權貴府邸的。
他心中有些愉快,對他是毫沒有防備與懷疑,坦然的信任他,瞭解他心中想法。
“只是我有些好奇,元娘怎麼猜到我心裡是如何想的?”
燕追勾了一縷長髮在指尖把玩,才洗沐過,那髮還有些潤澤,帶著幽幽的香氣,似上好的綢緞。
傅明華聽他這樣一問,便嫣然一笑:
“我曾祖父在世之時,曾立下戰功,得太祖看重,當初食邑八千,賞賜很多。”
突然開口提及了與四姓話題並不相干的事,燕追沒有出聲將話語打斷,只是點了點頭。
“他老人家在世之時,曾祖母生四子一,那時傅家家大業大,家產足。”
燕追聽到此,約明白話中的意思了,角邊出笑意來。
“幾個叔祖婚之後開散葉,傅家裡人才漸漸多起來了。”頓了頓,“聽府中年長的下人說,曾祖父在世之時,很是威嚴,府中人人都對他十分敬畏。”
子孫之中雖然沒有大氣候的,但也算是人丁興旺的。
“直到我曾祖父去世,祖父分家之後。”傅明華說到此,看了燕追一眼:
“如今傅家除三叔祖早已故去之外,二房不過是依附長房而活,已經不氣候了。”
眼獨到,心思又細,心中清楚,人又十分聰慧。
以一個傅家來比喻四姓,“若將四姓比作傅家,未分家時,自然同氣連枝,分家之後,卻各自爲自己打算的。”
“四姓,不可之過急,需得徐徐圖之。三郎運籌帷幄,怕是早就已經有了安排了。”
低頭抿脣而笑,燕追正要說話,宮人卻已經將洗沐的水備妥了。
兩人心意相通,又覺得離得更近,燕追洗漱完回來時,傅明華拿了書在看,一雙修長的側屈,帶垂於一側,神溫,殿中只聽到翻書時‘沙沙’的聲響,幾縷髮被在臉龐,越發顯得白膩如瓷。
的如春雨,潤細無聲,燕追自小生在宮中,見過的人兒不知凡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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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生母崔貴妃年輕之時,便姿容出衆。
死於他旨意下的容妃當初更是豔非凡,容人。
可是傅明華的卻又有不同,的心、氣質,更勝於容貌許多,麗的外表只是與心的智慧錦上添花,使他更慕而已。
他站了半晌,看看得迷,傅明華察覺有些不對勁兒,擡起頭來時,就見燕追含著笑意,站在離約兩三丈開外的地方,目灼灼的盯著看。
忙擱了書,取了一旁宮人早就備妥的帕子起:
“三郎出來了,怎麼也不喚我一聲?”
宮人在寢宮外間,隔著屏風,不聽召喚是不敢的。
他坐了過來,傅明華跪坐在牀榻上,拿了帕子爲他絞頭,他就道:
“清寧宮我已經在令人重新修葺,待冊封大典之後,你再搬進去。”清寧宮乃是皇后住所,離宣徽殿也是最近,景也很秀麗。
傅明華勾了他一縷頭髮,拿帕子細細輾過,吸乾了髮水份,再換一縷。
這樣簡單的作做來也是十分認真,燕追側了頭過來:
“我讓人在清寧宮中也挖了一池,引了太池中的水,種了蓮子下去,明年便能瞧見。”
他還記得崔貴妃的蓬萊閣中時,第一次因爲崔貴妃的話,放下戒備,試著相信自己。
那時池邊握著人兒扇的,慌張著想跑的景,此時想起來,依舊令他神和。
“我覺得觀風殿也好,清寧宮也罷,都是一樣的。”了一陣頭髮,靠在他肩頭上:
“你纔剛登基。”
燕追卻是轉過來,一把將摟進自己懷中,頭慢慢低下去了:
“不必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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