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又出了什麼事了?
王晞忍不住和常珂對視了一眼,耳邊已傳來那嬤嬤焦急的聲音:“四小姐,王家表小姐,你們可算是回來了!太夫人又開始了,哭鬧了一個下晌,誰勸都沒有用。三太太讓等著在這裡,要是看見您兩位回來了,就給您兩位報個信,暫時別去太夫人那裡問安。要是明天一早太夫人問起來,您們就說去給太夫人問安的時候被侯夫人攔在了屋外。”
兩人驚愕不已。
那嬤嬤就一邊領著兩人往院去,一面低聲道:“兩位小姐不是出門做服了嗎?也不知道是誰多,說給太夫人聽了。太夫人立刻就拉著施小姐的手哭了起來。說什麼施小姐可憐,眼看著要出閣了,連幾件新裳都沒有。”
王晞和常珂聞言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施珠那是賜的婚姻,了誰的都不會了的。
面面,平平安安地把送出門,這已經是永城侯府上上下下都統一了的認識了。
太夫人這麼說也太誇張了。
不過,還是王晞機靈,道:“是不是太夫人又想給施小姐要什麼東西了?”
常珂和溫家的婚事定了下來,三太太高興之餘不免有些得意,和二太太說起話來就沒有從前那樣小心翼翼了,把中秋節時溫家送了兩匹大紅花鳥紋緙料子的事說了出去,還道:“婿孝敬我是他的好意,可我也不是那眼皮子淺的,這兩匹大紅緙和大嫂說好了,換手裡的兩匹寶藍的,到時候給我們家阿珂做件褙子,做件馬面,也好出門的時候穿。”
二太太就把這話給捅到了太夫人那裡,太夫人開始還沒覺得怎樣,倒是施珠邊的單嬤嬤一聽就哭了起來,說什麼要是從前,緙算什麼,可如今,施珠出閣的服最好的料子也不過是江南織造的大紅羅和遍地金。
太夫人就尋思著讓侯夫人讓一匹緙出來。
侯夫人哪裡願意。
的親生兒子常四爺十二月份也要娶妻了,新媳婦也是家境十分殷實的人家,陪嫁裡僅鋪子就有七、八間,準備拿來打賞新媳婦的。
太夫人就鬧騰起來,說侯夫人到底出寒微,如今施家落魄了,就嫌貧富了原形了。把侯夫人氣得在屋裡躺了兩天,最後在永城侯的喝斥下還是不不願地把兩匹緙拿到了晴雪園才作罷。
那嬤嬤聽王晞這麼一說,忍不住就給王晞豎了個大拇指,道:“還是王家表小姐聰明,難怪我們家三太太常說讓我們家四小姐跟著您多學學的。”
說到這裡,停下腳步,四張了幾下,見沒有旁雜的人,這才低聲地道:“太夫人想把自己的那套紅寶石的頭面送給施家表小姐做箱。”
太夫人出閣的時候,施家也給陪了富的陪嫁。可這麼多年來,斷斷續續補進去了不。只有一套紅寶石,一套藍寶石,一套羊脂玉的頭面還一直保留著沒,算手裡比較貴重的東西了。但太夫人曾經說過,的這三套首飾,紅寶石以後要留給侯夫人的,藍寶石留給二太太,羊脂玉則是留給長孫媳婦的,三房則給了一對鑲青金石的手鐲,一對赤金的步搖。
不知道是不是怕別人不聽的話,還專門請了襄侯太夫人作證,讓人寫了個條子放在江川伯太夫人那裡了。
如今要把那紅寶石頭面給施珠,豈不是要反悔?
王晞挑了挑眉,道:“所以太夫人這是要拿我們做筏子了?難怪三太太要派你守在這裡的。”
常珂一直聽著心裡就著火,到了此時更是如火山發,厲聲道:“原本這些都是老人家的東西,老人家願意給誰就給誰,拿我們做筏子,算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施珠是的晚輩,我們就不是的晚輩了?難道施珠以後燒紙祭拜還會給老人家燒一刀不?”
王晞也覺得太夫人實在是糊塗,完全是可以不搭理的,但捎上就不對了。
想了想,對常珂笑道:“走,我們去給太夫人問安去。老人家是家裡輩份最高的,我們回來了,也理應去給老人家問安纔是。也別讓侯夫人爲難了。”
說完,還笑盈盈地問那嬤嬤:“侯夫人想必是同意了這樣的說詞的吧?”
那嬤嬤連連點頭,看王晞的目都帶著幾分敬重了。
王晞微微一笑,拉著不不願的常珂去了太夫人那裡:“到了那裡,我自有說詞。”
常珂只好著心中的怒火和王晞去了玉春堂。
如王晞所料那樣,永城侯府的眷都在太夫人屋裡候著,遠遠的,就聽見了太夫人的哭聲。
看見們過來,侯夫人微微一愣,三太太卻是焦急的直皺眉,恨不得一把將兩人推出去纔是。
王晞朝著侯夫人使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笑挽著常珂上前給太夫人行了禮,還故作驚訝地道:“您這是怎麼了?不是說您大安了嗎?”隨後又一副很是愧疚的樣子,“早知道您還沒有好,我就不和四姐姐出去做裳了。”
太夫人正愁沒有梯子從王晞做服的事上扯到施珠的陪嫁上去,哪裡聽得這話,立刻像拽了救命的繩子似的,道:“還是阿晞心疼外祖母。我這哪裡有好啊!施家都這樣了,阿珠的陪嫁還沒有個著落……”
王晞知道要是繼續深說下去,還不知道要把誰扯出來,是來堵太夫人的,可不是來得罪人的。立刻貌似關切地打斷了太夫人的話,道:“施姐姐的陪嫁嗎?不是已經準備好了?還差什麼?我補給吧!常三爺和常四爺都要娶妻了,轉過年來三姐姐和四姐姐也要出閣了,家裡要使銀子的地方可太多了。侯夫人也爲難啊!”
太夫人一聽,心立馬雨轉晴。
對啊,怎麼忘了還有個王晞。
雖說這樣不太好,可等過了這個坎,再想辦法補些給王晞就是了。
侯夫人等卻齊齊鬆了口氣,看王晞的目都充滿了慈,就算和王晞不對付的二太太,也不得不承認王晞通徹玲瓏惹人。
可太夫人到底是長輩,還是要幾分臉面的,遲疑道:“哪裡就要你出銀子了?施珠可是賜的婚事……”
王晞就知道太夫人就算是很想自己出銀子,也會謙虛幾句的,要的就是這幾句謙虛。
“哎喲,”佯裝恍然大悟的樣子了一聲,道,“難怪您常讓我多學規矩,我只想著給施姐姐添箱,給您解圍,忘了這婚事是賜的。富公主也要出閣了吧?您看這陪嫁的事您要不要和長公主私底下商量商量。我看鎮國公府送過來的聘禮也就那樣,和四姐姐的差不多。不知道你們這裡有沒有這樣的規矩?我們蜀中,講究的是男一擔一頭。就是方的箱是男方的聘禮的一半。不然還禮的時候怕是男方會爲難啊!”
太夫人張了張,沒有說話,卻把救助的目投向了侯夫人。
侯夫人當然當作沒有看見,心裡卻覺得十分的暢快。
你不是想給施珠送座金山銀山嗎?可那也得看合不合制了。皇家的婚事,最講究尊卑禮儀,可不是講究誰的銀子多。
皇上沒銀子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天下都是皇上的。
可皇上賞臣子的時候,像他們這樣的人家,過年也就是一副對聯,十二兩銀子,若干茶酒。何況還有富公主這個正正經經的天之,金枝玉葉在前,你施珠再尊貴,能尊貴過富公主?
侯夫人不吭聲,二太太也不會去做這個出頭鳥,而三太太向來是那個在角落裡的,也不到出頭。
一時間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一聲響。
大家都覺到很窘然。
太夫人的臉都紅了。
偏偏王晞還一副不諳世事的樣子,道:“難道是我說錯了什麼嗎?”
三太太現在看王晞比自己孃家的侄還親,哪裡捨得爲難。忙道:“沒有,沒有,你這話說的很有道理。之前是我們疏忽了。”
王晞聽了,好像鬆了口氣似的,坐到太夫人邊,低聲道:“我們蜀中要是有這樣的景,都會想辦法多給點箱。這樣吧,您看您缺多,我給補上了。”
侯夫人聽著很想笑。
忍了半天,才把這笑意忍下去。
這個王晞,可是半點不吃虧。要是幫著太夫人給施珠置辦嫁妝,禮單上只會寫施珠有多陪嫁,至於這陪嫁是從哪裡來的,那可與施珠不相干。因爲陪嫁就是孃家送給新娘子的東西。可添箱就不一樣了。
有添箱禮這麼一說。
誰給了多,都得在禮單上寫得明明白白的。新娘出了閣,那就是大人了,有了人來往。以後和別人過禮送恭賀,就得以添箱禮爲例了。別人送了多添箱禮,你就要還多賀禮賀金的。
王晞把這銀子以添箱的形式給了施珠,太夫人幫施珠要的越多,以後施珠就還禮還得越多,不要說討好了,若是王晞比施珠多生幾個孩子,施珠照這添箱錢去送賀禮,就能把施珠坑上一大筆銀子。
侯夫人角微翹。
這王晞可真是個小機靈。
還誠心希王晞給施珠添個幾千、萬把兩銀子。
以後若是王晞只比施珠多生一個孩子,這滿月禮,週歲禮,十歲禮,結婚或者是出閣,隨便算算,施珠就得虧上一大筆啊!
侯夫人想想實在是痛快。
覺得要真這樣了,一定得好好和王晞扯扯,怎麼樣比施珠多生幾個孩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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