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地淵裡是多神祇的神魂啊,經歷了上古大戰,還存有三位帝子,但連同鬼界,被一把火徹底焚燒。
張瀟晗還記得前世宇宙的因,據說是僅憑著一個無限小卻蘊含有無窮力量的奇點的炸,從不曾明白,一個點的照怎麼會誕生宇宙,退而求其次,宇宙中的塵埃可以誕生,生命又是怎麼出現的?
到現在也不清楚生命的誕生從何而來,但知道,毀滅一個生命一個空間,是多麼輕而易舉。
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從這一刻,鬼界將不再依附五界與冥界存在,這一刻,改變了神祇世界的規則。
並沒有覺悟到已經改變了規則,以爲的只是在毀滅——宇宙是否由奇點而來不知道,但是知道,毀滅之後,便是奇點都不復存在。
後的空間收著,很快就聚攏到的周,緩緩上升,頭頂雖然就是明,卻希可以永遠地留在黑暗中,希永遠也走不到路的盡頭。
可路,總是會到盡頭的。
在頭頂明的一刻,張瀟晗站下,在火焰中,悵然回頭,後仍然是熊熊的火焰,黑暗不復存在。
還是凝視著不存在的黑暗,好像不存在的黑暗中有很多很多錯過的東西,良久,終於走上地面。
上古丹宗,是從這裡開始接到真正修士的,也是從這裡開始真正地爲修士,在這裡也曾有歡樂,雖然留在回憶中的,這裡更多的是悵然與悲哀。
站在沒有石碑的山門前,看著被綠植掩蓋的丹宗,歷史終究會爲遙遠的被忘的過去,這樣宏偉的宗門,也終於堙沒在歷史的長河中。
也許會有一天,有人重現丹宗曾經的輝煌,可不會是,也不會是現在。
神念緩緩蔓延,可還沒有探進山門,卻忽然停下,縱然回顧曾經的一切又能如何?縱然親歷曾經的存在難道還可以讓時倒流?縱然時真的倒流,可有不同的選擇?哪怕是仍然帶著這一世的記憶。
神念緩緩收回,落在前,晴朗的面前忽然出現一扇黝黑的大門,張瀟晗沒有猶豫,一步走門,梓冰隨後跟上,那扇黑大門就如突兀出現那般突兀消失。
冥界依舊,冥王的更新換代並沒有影響冥界的秩序,只有大殿三位神魂注視著張瀟晗緩緩走近。
在大殿之外張瀟晗站立了,隔著敞開的大門,與大殿三人沉默相對,不由想到了水淸,他爲留下這三位,留下下一個替守衛冥界的冥王。
可,並不想留下任何一位神祇的神魂。
往生影壁得不到他們的記憶,也就不會有往生的存在,這裡終究不會是這些神祇的神魂最終所在。
張瀟晗的視線最後落在夷幀的面龐上,還是不知道他最後的占卜,可卻不曾真正有想知道的心思。
凰之火忽然出現,瞬間燃燒了過去,只覺到剎那的吃驚,然後,一切化爲了虛無。
“梓冰,你可願意做這裡的王?唯一的王,五界、冥界,這個世界最後唯一的王?”張瀟晗背對著梓冰問道。
“和你一樣擁有無盡的壽元嗎?”梓冰反問道。
“也許。”這個也許,也許有多種答案。
“如果我厭倦了呢?”梓冰再問。
“神祇,不由己,怎麼可以厭倦?”張瀟晗輕聲回答道。
“我是神祇嗎?”梓冰狐疑道。
“現在不是。”
“我的生命也可以終止,迴?”
“任何一個生命都可以,也可以選擇徹底毀滅、消失,生命可能在存在的時候不由己,那麼,就允許他們決定自己的去留吧。”
“你說,神祇,怎麼可以厭倦?”
“這是神的代價,佔有權力的代價。”
“你呢?”
張瀟晗沉默了片刻,緩緩道:“我曾站在山腳,仰高不可攀的山峰,爲此立下誓言,哪怕頭破流碎骨,也要站在高峰上,這一路,我看到了秀麗的風,也經了風霜雨打,也知道要想站在最高峰,也要先翻越一個又一個漸高的山峰,這個過程有攀登的艱難,也有隔山相時候的猶豫,也有跌落摔倒的時候,每一次都被前方的風景,被征服更高山峰的喜悅迷,當我終於站在最高峰之前的時候,才發現最高峰只有寒風凜冽,白骨遍地,可回首卻已無退路。”
經歷了這般許多,早就不可能再回歸平凡普通了。
“你可以打碎這個高峰,將高峰夷爲平地。”
“接下來呢?”張瀟晗輕聲道,“我以爲,當我回首往事的時候,不因默默無聞而悔恨,不因碌碌無爲而恥,便覺得無愧此生,便可以坦然,但真的站在這個高峰的前邊,我願沒有走過這個歷程,願對山峰懷著好的憧憬,願滯留在攀登過程中最的一。”
“可最後,仍然要走下去吧。”
“是的。”
這是一個不容置疑,不容後悔的答案。
張瀟晗覺到梓冰的眼神就在的後背上,可卻覺不到眼神的灼熱,的心已經比寒冰還要冰冷,再也覺不到溫暖、灼熱了。
“那這裡呢?”梓冰問道。
“總有人願意守衛著這裡的。”張瀟晗輕聲道。
“我願意守衛著你。”
張瀟晗緩緩回頭,認真地凝視著梓冰,好久,才緩緩點頭,“走吧。”
“你會守衛在這裡嗎?”
張瀟晗無言以對,如果可以,願現在就留在這裡,可沒有如果,人生的字典裡早就沒有了如果。
“走吧。”輕輕地說道。
昏暗中又是一閃黝黑的大門,張瀟晗默默地擡起腳步,一步之外,是青山綠水,明,但是頭頂的藍天中卻仍然是旋轉的黑的通道。
張瀟晗凝目著這個黝黑的通道,緩緩的,緩緩的將全的神力凝聚一束,向黑的通道釋放出去。
人、神、佛、魔、妖,這五界,從開始就與纏繞在一起的就是佛修,最後與面對面的也將是佛修,這個可以在五界轉世的佛君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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