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著木槿的視線凝固了，那是木槿嗎？那個活生生地吸取了千杳與神力的修士是木槿嗎？哪怕木槿是佛修是佛君是佛界的帝子，可他不是天帝不是凰，怎麼能如吸收下一級修士的靈力那般吸乾了千杳。

佛修怎麼會做下這樣的事？

張瀟晗的心裡不由生出恐懼來，不是對佛君的懼怕，而是對接下來將要發生的，死亡的恐懼忽然出現在心裡，知道不是懼怕死亡，而是懼怕死亡來臨的過程，來自於木槿的這個過程。

怔怔地看著木槿的手，看著他手裡的千杳同樣驚愕與恐懼的面容，木槿忽然回了一下頭，四目相對，張瀟晗竟然有要躲避木槿視線的念頭。

他本來就不是木槿，不是。

可他的面貌，他的服飾，他的眼神無不在證明著，他就是木槿，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正在做的事——他若是木槿，又怎麼能殺了千杳。

千杳眼神裡的驚愕與恐懼終於隨著生命的流逝而消失，終於，只有一件華麗的服飾飄然落在地上，張瀟晗直了脊背站立著，時空的另一個領域，峒簫也無言地站立著。

金收回，張瀟晗眼前的空間波著本不該出現的波，重疊的一切都化爲了現實。

“我是否應該謝你，魔君。”木槿著張瀟晗，頭卻一點點偏移，視線也終於一點點移到峒簫的上。

“呵呵，”峒簫乾笑了聲，“除掉了我們五界的共同敵人，爲我們五位帝子都報了仇，這纔是最主要的吧。”

“魔君真是這麼想？”木槿冷笑一聲。

張瀟晗瞧著木槿又看著峒簫，約猜出之前發生的事，也只是約約的。

“你本可以自己殺了千杳的，卻要借我的手，如果我不過來，你也肯忍著不手？”木槿道。

“現在不是很好麼，你得了五界神力，我卻只有人、魔、妖三界的，這五界就是你的，如果你願意，是你與張老闆的，你在五界迴了數十萬年，不也就等的是這一天嗎？”峒簫笑著道。

“你呢？你甘心？”木槿微微搖頭。

“能夠擺制，足矣。”峒簫淡然道。

瞧著木槿深沉的視線，峒簫忽然轉頭對張瀟晗笑道：“張老闆，其實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我們帝子，哪裡那麼容易隕落，不過是爾虞我詐，最後看誰技高一籌了，過程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結果。”

張瀟晗慢慢轉過視線看著峒簫，好像不認識了峒簫一般，“你爲魔君，也懂得占卜吧。”這句話張瀟晗想問出口很久很久了，早就在心裡懷疑了，但也只是懷疑。

“不錯，夷幀的手段未必要超過我，更何況他不過是個普通的神祇，不住占卜的反噬，我卻不然，這反噬與我微乎其微。”峒簫的脊背起道。

“你早就算計到有今天？”張瀟晗繼續問道。

“算是吧，占卜的結果不會一不變的，總有不可預知的事，就好像你們那裡說的，蝴蝶拍了下翅膀，可能就會引起一場風暴，但大是不會有變化的。”峒簫的神態越來越像帝子那般沉穩，大氣。

“你也知道木槿他是佛君，所以纔將改良的時間功法給了他？”張瀟晗輕聲道。

“時間功法本來就是佛君所創的，我給他的也是他自己的——經歷過這麼些時間，傳承下來版本過於殘缺，稍稍修改了而已。”峒簫答道。

張瀟晗慢慢點點頭，“你既然占卜到了今天，也該占卜到了結局吧，這就是你希的結局？”

峒簫專注地凝視了張瀟晗一會，沒有回答張瀟晗的問題，反而道：“半島的府邸，我用心良久，我在你的記憶裡找到你喜歡的圖片，不是很完整，你只看了外部。”

張瀟晗微笑了下：“你沒有占卜到我最終會不會住到那裡嗎？”

峒簫的表有一些詫異，張瀟晗已經接著道：“你在吃驚我問出這麼弱智的問題，我，張瀟晗，張老闆，怎麼能有這般小兒姿態呢？五界帝尊大事，怎麼能與一個修住在哪裡牽扯上關係？偉大的占卜怎麼能用在這般無聊的事上，但，魔君，你真該占卜一下，你剛剛說過，蝴蝶拍了下翅膀，可能就會引起一場風暴”

張瀟晗說到這，角就已經牽起了嘲諷的笑容，“這些，本來與我無關的，所以，魔君，你也就沒有費心地佔卜下，對吧。”

峒簫的面變了變，他狐疑地看著張瀟晗，張瀟晗收起笑容，似乎疲憊得連笑都不願意笑了。

“你會和佛君聯手？”峒簫搖著頭道：“不，不，不會的，你怎麼會和佛君聯手呢，張老闆，你不會不知道我是因爲什麼被他們聯手鏟除的吧，我是魂修，你也是，佛君怎麼會允許魂修存在在這個世界。”

張瀟晗和峒簫的視線全落在木槿的臉上，張瀟晗的耳畔是峒簫沉靜和帶著導的聲音，“張老闆，你不會天真的一位千杳的實力就是這麼不堪一擊吧，他當初可以剷除了五界五位帝子。”

張瀟晗聽到自己鎮靜的聲音，“事實就在眼前。”

“不錯，事實就在眼前，可你就沒有想過爲什麼會這麼簡單？一個時間功法就解決了一位帝孫？”峒簫接著道。

張瀟晗點點頭，“魔君這麼說了，自然就一定不是簡單的了。”

峒簫笑著對木槿道：“佛君，今天若是不說，你辛辛苦苦佈下的局，還有誰能嘆地讚賞一句呢？”

木槿角忽然浮現一懶洋洋的笑容，可笑容才一出現在臉上就凝固了，然後化爲另外一個安詳的笑容，“我現在是佛君不假，之前是木槿也是真的，三十萬年前也是佛界的帝子，哪一個帝子會忍其他帝子爬到自己的頭上？會忍一個帝孫肆無忌憚的威脅？也就是卿他相信自己的兒子是爲了他掙得天下，神君蠢得爲兒考慮——都是人族，自然就有人族的弱點，所以纔會被打到鬼界，還是你魔君忍，寧肯天火焚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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