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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瞎子傳奇》 第六百五十二章 明修棧道

吉達一頭霧水,不知那欽究竟什麽意思。那欽道:“咱們雖然暫時安全,但楊三紅等人,肯定會盡快趕來,營救韓君庭。所以,為了安全,咱們得想個法子。我這樣想,咱們找個人,讓他穿上韓君庭的服,沿途留下線索,引得楊三紅等人來救。然後,再暗中押著韓君庭,趕赴阿拉塔裏。”WwWx520xs.com

“哦,大哥,你是想‘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聰明,到底是跟四娘讀過書的人。沒錯,我就是想讓他們撲個空。不過,咱哥倆就得分兵行了。你,帶著假冒的韓君庭,去引開追兵。而我,則暗中帶著真韓君庭,去父親的墳前。”

吉達一聽,眼睛一瞪:“大哥,你好計謀啊。我帶著假韓君庭,那豈不是把所有的刀劍,都招呼在上了嗎。到時候,我被他們宰了,你卻平平安安。哼,你就這麽賣你的親弟弟。”

“哎,二弟,你們乃是親弟兄,我怎麽會害你。放心,我把人手都給你留下,我就帶韓君庭和一名弟兄。另外,我再把咱的殺手鐧,都給你。”說著,那欽從一個包裹,掏出兩把手槍,和幾盒子彈。

吉達一下子愣了,沒接槍和子彈。那欽道:“你有了這些東西,再憑著一本領,自保當可無虞。五日後,咱們在阿爹墳前聚齊。到時候,咱們把韓君庭開膛摘心,以祭阿爹的亡靈。”

“大哥,我不明白,這事派個得力的兄弟去做,不就行了,咱們一起押著韓君庭,豈不是更好。”

“二弟啊,咱們兄弟如果誰都不麵,楊三紅等人如何能信?如此重要的事,沒個托底兒的人,又怎麽能放心。哦,你可能會說,為什麽不是我去當這個靶子,你去押解韓君庭。二弟啊,這麽久了,咱們兄弟一直不都是你在明,我在暗。你拋頭麵,這才可信。”

吉達琢磨了會,那欽說的在理。他點點頭,道:“好吧,不過大哥,你可一定要等我啊,不能先把韓君庭祭靈了。”

那欽笑道:“那是自然,你我都是阿爹的兒子,祭靈這麽大的事,自然都得在場,不然,阿爹泉下有知,會怪罪的。”

吉達道:“好吧。一切,都聽你的。”

這一夜,他們找了個僻靜的樹林,好好睡了一覺,休整了一番。第二天一早,那欽讓人跟君庭換了服後,帶著君庭和那個小黑胡,開著吉普車,向西走了。吉達知道,那欽這是繞路走,神不知鬼不覺。本來,去阿拉塔裏得向北,那欽故意繞道,得多走出兩天的路程來。

吉達則帶著剩下的人,開著那輛大卡車,大搖大擺,向阿拉塔裏行進。吉達這人腦子夠靈,他知道,直接回阿拉塔裏,就失去了餌的作用。所以,他帶著人,一會向東,一會向西,走個幾十裏路,逢集鎮就休息會,大吃二喝,隨意喧嘩。那個假扮君庭的人,帶著墨鏡,總是在人前晃

如此走了一天半,他們離阿拉塔裏卻沒近多。不過,居然也沒遇到追兵。吉達樂得清閑,頓頓飲酒,每飲輒醉。底下人都十分不解,這位爺肩負如此重任,怎麽就不知謹慎呢。

待到第二日晚上,他們歇在一座小鎮上。吉達安頓好眾人後,天就黑了。他獨自出門,找了鎮上的一家小飯店,要了兩個菜,一瓶酒,自斟自飲。

吉達半瓶白酒進去,覺得頭有些暈。他歎了口氣,人都說悶酒難喝啊。以自己的酒量,二斤都不在話下,這才喝了多點啊。

吉達悶頭正喝呢,突然,門一響,走進來個人。他正好麵對著門,一抬頭,就看到了,當時就站了起來。就見進來的是個子,年紀不輕了,但收拾的幹淨利落,一雙大眼睛顧盼生姿,眼角稍有些皺紋。吉達認出來了,正是楊三紅。

楊三紅笑嗬嗬地來到吉達麵前,衝他笑了笑,坐在對麵了,開口道:“之前那段時間,承蒙你照顧,我激不盡,今兒,我請你喝酒。服務員,再上兩瓶白酒,來盤醬牛,炸個花生米。”

吉達此時反而鎮定了下來,一懷裏,手槍帶著呢。自己就是個餌,目的就是引楊三紅等人上鉤。

“坐啊,怎麽,伊勒德的兒子膽子這麽小,不敢跟我這個老太太喝杯酒嗎?”楊三紅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抄起吉達剩下的半瓶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吉達往門口看,沒有人再進來了,這才坐下。楊三紅端起酒杯,道:“來,吉達,咱們先幹一個。”說著,滿杯酒,一飲而盡。

吉達想了想,也把自己這杯酒喝了進去。楊三紅咂,道:“服務員,你這什麽酒啊,味兒太寡淡了。有高粱燒沒,給我上那個酒。”

服務員這時端著醬牛上來了,道:“大姨,那個酒有,但有點貴。”

楊三紅哈哈大笑道:“貴怕什麽,先來兩瓶。”

服務員去櫃臺上拿來了兩瓶,拆掉包裝,打開瓶蓋。楊三紅站起來給吉達倒了一杯,又給自己滿上,道:“來,嚐嚐這個。這是咱自己家釀的酒,味道不壞。”

吉達看著楊三紅張羅來張羅去,始終未發一言。楊三紅倒酒,他就喝,但是,心裏卻七上八下,不知楊三紅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楊三紅兩杯酒下肚,拿著筷子,給吉達夾了一塊醬牛:“吃點東西,喝酒胃不了,也容易醉。”那語氣,就如同多年老友。

吉達這時才道:“楊總經理,酒也喝了,您什麽意思,說吧。”

楊三紅笑道:“我都不急,你急個什麽。來,再喝一杯。”

吉達這才發現,楊三紅是真有酒量,一口一杯白酒,麵不改,談笑自若。

第三杯喝完,楊三紅把酒杯放下,道:“韓君庭在哪?”

吉達拿起酒瓶子,給楊三紅滿上,道:“楊總經理,你既然知道我這兒的韓君庭是假的,也應該知道我們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你不該問我啊。”

楊三紅道:“可是,我還是來了,並且一個人進來,赤手空拳。”

吉達愣了下,才慢慢把酒瓶放下,道:“這個我也不明白。”

“你明白,不然,你絕不會孤一人出來喝酒。”

“楊總經理,你高抬我了。被你找到,是我疏忽大意。你想對我手,隨時都可以。”

楊三紅微微一笑:“吉達,就衝我和你師父的關係,你我一聲姑,我你一聲侄兒,也不算占你便宜。既然提到他了,咱們就說說。你了解風大川嗎?”

吉達道:“那還用說,我和師父朝夕相年了。”

“不,你並不了解他,至,你師父的往事,你就不清楚。你師父是個好人啊,難得的大好人。他這輩子對你爹,你們全家,稱得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啊。”

“你師父早年前,流落阿拉塔裏,得你爹相救。從此,他就了你爹的保鏢,頭號打手。人前人後,風無限,可是你知道嗎,你師父並不快樂。他被你爹的那分恩牢牢鎖住了,幹了許多違心的事,違背了自己學武的初衷。他心裏的痛苦,你了解嗎?”

吉達聽到這番話,一下子就呆住了。為什麽這些事,自己竟一點都不知道。

“我們跟你爹生死搏鬥時,你師父曾數次饒過我們。他想平息雙方的戰火,但是,卻無能為力。你爹自覺難逃公道,將你托付給他養。你想過沒有,為什麽他這麽多年,一點往事都不跟你?我明白他的心思,他不希你活在仇恨中,那樣你會非常痛苦。你師父的一番苦心,你又了解多?”

吉達臉煞白,不由地想起與師父相的這些年。師父雖然不茍言笑,但對自己的那份疼,是發自心的。他每日裏出去做苦力,無論多累,晚上都會教自己功夫,從不懈怠。趕上下雨天,師父不出去做工了,就在家給自己講江湖上的掌故、規矩。自己曾經問過師父關於阿爹的事,但師父和娘都說,阿爹就是病死的。難道真像楊三紅說的那樣?

楊三紅喝了口酒,潤潤嗓子,接著道:“吉達,你母親張文秀是漢族子,秀外慧中。你從小跟讀書,也是個明事理的人。你爹死了,那時他惡貫滿盈,罪有應得。我這麽說他,你肯定不聽。但我要跟你說的是,他殺了我這邊的好多人,將我和韓君庭生生拆散,我當年恨不得親手取他腦袋。後來,他死了,一切也都結束了。吉達,上一代的恩怨,不應該繼續下去。咱們一起努力,就到這,結束吧。”

吉達沒言語,目呆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楊三紅也沒去打擾他,端著酒杯,小口小口喝著。

良久,吉達才道:“楊總經理,恕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我阿爹無論對錯,都是我的父親。他老人家活著的時候,我未能盡孝。如今,替他除掉昔日的大仇人,也算是告他在天之靈了。”

“這麽說,你相信韓君庭並非害死你爹的兇手了?”

“我相信與否,韓君庭都得死。”

楊三紅長歎一聲,喝了自己杯裏的酒,道:“吉達啊,我真替你惋惜啊。我猜想,眼下那欽正帶著君庭去伊勒德的墓呢。這個墓,應該就在阿拉塔裏附近吧。”

“沒錯,楊總經理果然聰明。但是,我不會告訴你們阿爹的墓在哪的。”

吉達正說著呢,就見飯館門猛然一開,從外走進一條大漢,20多歲的年紀,濃眉大眼,渾都是腱子,一看就是練家子。

“三紅姑,跟這小子廢什麽話,把他逮住,讓他帶咱們去找君庭哥,不就行了。”

吉達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冷笑一聲道:“楊三紅,你果然有埋伏。來啊,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能抓住我。”

進來的正是劉子義的幹兒子,陳石頭。楊三紅用手點指:“出去。不是不讓你們進來攙和嗎,怎麽,我說話不好使唄。”

陳石頭知道,自己這位三紅姑,別看平常嘻嘻哈哈,十分詼諧,但真一瞪眼,就連幹爹劉子義都懼怕三分。當即,他衝著吉達冷笑一聲,出門了。

店裏的老板、服務員一看這架勢,嚇得都躲在一邊,不敢吱聲。楊三紅一擺手,道:“沒事,喝多了,一會我們就走。”

又對吉達道:“吉達啊,你也坐下吧。放心,我們絕不會為難你的。”

吉達冷笑聲:“我若怕,就不是好漢。”

楊三紅喃喃道:“是啊,好漢,英雄,我這輩子,還見過不。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真正的英雄好漢,絕不會見死不救,絕不會妄殺無辜。吉達,你是風大川的徒弟,為人忠厚,善良,所以,今天我來跟你說這些。你現在回心轉意,一切都有商量的餘地。不然,等到真正無法挽回之時,唉,悔之晚矣啊。”

吉達道:“謝謝了,楊總經理。那麽,我可以走了嗎。”

楊三紅道:“好,我送你吧,不然,你也走不了。”

楊三紅付完了酒菜賬,領著吉達出了飯館。吉達借月一看,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氣。就見飯館外,站著10多個人,高矮胖瘦都有,曾經和自己過手的那個年輕人也在其中。

楊三紅道:“你們聽著,放吉達走,如有違者,就是跟我楊三紅過不去。”

底下人聽了,雖然都到奇怪,但既然楊三紅發了話了,其他人也沒說別的。吉達衝著楊三紅一抱拳,道:“楊總經理,多謝。”

楊三紅道:“有句話要提醒你,你們的戲法現在被識破了。你呢,也沒必要帶著那群草包了。你自己走吧,過後,我會放了他們。”

吉達明白,楊三紅這是削弱自己這邊的力量呢。他衝著楊三紅點點頭:“我是敗軍之將,一切由你做主。”說著,也沒回旅館,一貓腰,向相反的方向,走了。

小石頭當即就是一跺腳:“三紅姑,你怎麽把他放走了。嗨,這下又糟了。”

一名男子走過來,一拍小石頭的肩膀,道:“孩子,你是不理解你三紅的意圖啊。接下來,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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