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以為他要發火,沒想到卻聽到他低頭,忽然怔了住。
崔珩見不反抗,繼續道:“還有你的那個夢,從前我一直沒當真,我不知你會那麼害怕,上回你害怕地想從德坊逃出去,我不該那樣對你。”
如此私的地方被他那樣肆意玩弄,雪當時的確是極為屈辱,忍不住掐了下掌心。
“設計了你假死,卻差點沒護住你,這次出遠門也是我不對。”崔珩又接著道,“你當時求我留下來,我該答應的。”
“已經沒事了。”雪低著頭,仿佛真的都過去了。
崔珩一抬眼,看見釋然的側臉,以為這般輕易便原諒他了,可誰知下一刻,他卻被那清淡的嗓音狠狠捅了一刀。
“后來大表哥及時趕到救了我。”雪微微偏頭,瓣正過他的側臉,“我有大表哥就夠了。”
“你什麼意思?”崔珩看向,“我已經同你解釋了,我是替兄長去接的人,后來又去求了祖父,路上被耽誤了才沒趕回來,你為何……”
“二表哥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你已經騙了我那麼多次,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的說辭嗎?”雪反問道。
果然人的信任和耐心是有底線的,他曾經自以為是的設計套出了的真心,如今被反噬的一塌涂地。
崔珩盯著的眼,試圖確認:“可在小巷那晚,你既回來了,足見你不是毫不在意,你當真這麼快便慕上大哥了?”
“慕有用嗎?”雪這幾日才真正意識到家世差距的鴻,方才被盧娘子奚落了一通,只平靜地問,“二表哥既這麼信誓旦旦,那你現在能說娶我便娶我嗎?”
若是放在五日之前,崔珩剛挨了五十杖,求得了祖父的同意,的確是有這個底氣答應的。
可偏偏夢境發生了,陸雪親口開口說要嫁給兄長,落到了祖父耳朵里,讓他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
崔珩心里自然是想娶的,可如今祖父是不可能再答應了,他就只有上戰場立功名一條路可走。
但正如祖父所言,刀劍無眼,他不能承諾一定有命能夠回來迎娶。
崔珩忽然沉默了下來。
雪見他不說話,心口像墜了塊大石一樣,墜墜的疼,抿了抿,推開他的手,轉便走:“你既不能答應,又何必來騙我。”
“先別走。”崔珩仍是抱著不放,“我現在的確還不能給你承諾,但我會想辦法明正大的迎娶你,只是需要你再忍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我不會再關你,我會竭盡所能,你想要什麼我可以給你,再相信我一次行不行?”
雪的腰被他箍住,頸側滿是他溫熱的氣息,仿佛整個人要被他嵌進里。
崔珩一貫強勢,從前總是喜歡一邊低頭吻的,一邊托著的腰往前,上下都將堵的嚴嚴實實的,即便到了這種時候,他依舊將整個人都完全包圍住。
他總是這樣滿滿當當的,有時候雪也忍不住生出一種他真的深的錯覺。
可事實是,他總是能一邊面不改地許下各種承諾,一邊又毫不留打破。
雪微微垂眼,偏頭問道:“我想要什麼你當真都能給我? ”
“在我能力之,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崔珩抱著,總算松了口氣。
“那好,我只想要一樣,你也一定能做到。”雪淡淡地答道。
“你說,不必局限一樣,十樣,百樣,你想要什麼都行。”崔珩低低地道。
雪搖頭,卻只吐出一句:“我想要你徹底放手。”
話音剛落,廊下搖曳的風燈頓時靜止住。
崔珩慢慢抬起頭,抱著的手也驟然松開。
兩人對視的那一剎那,不遠,奉大夫人之命盯著崔珩的使秋蟬,也正好撞見了這一幕,瞬間捂住了驚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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