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許秀才的神有些為難,“小頭的字跡,實在不雅,好似孩信筆涂,若是不想辦法提升,別說是考秀才,就是考白鷺書院也極有難度。”
楊喜兒暗道一聲“完蛋”。
雖然沒參加過科舉,但也深知,古代科舉不僅考學識,一個人的字跡書法也會被納考核范圍。
這意味著,若是一個人字寫的丑,那他就算再聰明,也基本與科舉無緣了。
早先就知道小頭字寫的丑。
可總抱著些許僥幸,以為像小頭這麼聰明的孩子,加練習幾個月,怎麼也能練出來。
事實證明,想太多了。
即便是那些寒門學子,也有寒窗十幾年的功底在。
像小頭這樣半路出家的學子,能學會寫字,已經很了不起了。
再要他寫得一手好書法,無異于天方夜譚。
可他們都走到這一步了,又豈能放棄。
楊喜兒滿眼認真:“許先生,可有法子能短時間提升書法?你只管說便是,我去想辦法。”
許秀才沉片刻,道:“最好的法子,就是請書法大家來親自指導小頭,但,安嶺縣乃至北安府,都找不到這樣的大師。”
楊喜兒忍不住腹誹。
既然找不到,那你說出來的意義是什麼呢?
許秀才又道:“還有個法子,就是買描紅字帖給小頭勤加練習,可描紅字帖價格昂貴,一張便差不多要一兩銀子,以小頭目前的水平,說也要準備上千張字帖才行。”
楊喜兒倒吸一口涼氣。
知道的以為在養兒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在養吞金。
與其花上千兩買字帖,倒不如再添點錢給小頭買個當得了。
當然,也只是隨便想想,賣鬻爵這種事,給十個膽子也不敢干。
可,總不能真拿出上千兩給小頭買字帖吧?
就是再不差錢,也經不起這麼花。
但真要撒手不管,又覺得良心難安。
猶豫不決間,楊喜兒忽然想起,還有個系統……
這段時日日子過得太舒坦,系統也沒下發任務,險些忘了商城的存在。
“許先生不必憂心,描紅一事給我來解決。”心里有了底,朝許秀才笑笑,快步回了后院。
一回房間,楊喜兒立刻將目聚焦在淘寶商城上,花了兩積分,買了兩千張三百千的繁字描紅筆字帖。
買完字帖后,并不著急退出,又在先前時常顧的種子店買了幾十斤番茄種子,這才退出了商城。
先將番茄種子收好,這才拿起一張字帖看了看。
不得不說,質量是真的好。
不過這種現代工業流水線印刷出來的字帖,不值什麼錢,因而兩積分就能買兩千張。
以防這種紙質引發旁人懷疑,楊喜兒決定,日后就讓小頭私下用來練習即可。
當晚,楊喜兒將小頭進屋,將厚厚一沓字帖遞給了他,語重心長道:“兒子,距離白鷺書院招生只剩兩個月了,你得勤加練習,千萬別辜負大家的厚。”
小頭著手中的字帖,眼圈都紅了。
其實上午許先生和他娘之間的談話容,他聽得一清二楚。
當聽到一張字帖價值一兩銀子時,他險些沖出房間,告訴他娘,他不考了,不要為他無謂的花銀子。
家里眼看著才好起來,若因他的婚約,要消耗這麼多的家財,這個書不讀也罷。
可,這段時日他付出了多辛苦和努力,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要讓他放棄,他真心舍不得。
此時,著眼前堆的字帖,他終于忍不出放聲大哭起來。
楊喜兒嚇了一大跳。
努力回憶自己方才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才導致小頭哭這副模樣。
畢竟,在的記憶里,從未講過這小子哭得這麼慘過。
“娘!”小頭突然跪倒在面前,摟著的小,枕著的膝蓋,邊哭邊說道,“孩兒不孝,為了孩兒的婚事,竟讓娘花了這麼多銀錢,孩兒不孝啊!”
楊喜兒可算是明白了。
這小子誤會了!
但,有些時候,善意的謊言反而更能幫助一個人長。
楊喜兒絕不會放過這大好的教育機會。
抬手了小頭的腦袋:“小頭啊,其實娘并非只是為你的婚事考慮,娘更在乎你的前程。”
“你有讀書的天賦,只要你能讀下去,愿意讀下去,娘就是砸鍋賣鐵,也愿意供你。”
“婚事只是你人生中一個小小的階段,你該明白,你讀書,并不僅僅只是為了迎娶薛四小姐而讀,你還有更廣闊的前程和人生,你要為自己而讀。”
不知何時,小頭已經停止了哭聲。
他定定地著楊喜兒,眼中又是震撼,又是迷茫,更多的,則是孺慕之。
在這之前,他發讀書,確實只是為了迎娶薛雪兒。
可在這一刻,他的心境發生了變化。
“娘,我懂了!”小頭站起,朝楊喜兒深深鞠了一躬,“兒子一定發憤圖強,好好讀書,日后取得更大更好的就回報娘,回報國家,也回報我自己。”
曾經他只當娘在做生意方面厲害,卻不想,無論是眼界還是格局,都是這般高遠。
楊喜兒剛喝下去的一口水險些噴出來。
若非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將水咽下去,定然會噴這小子一。
萬萬沒想到,小頭的覺悟竟然這麼高。
其實就是順口胡謅幾句,給孩子灌灌湯,順便過一過媽癮。
其主要目的,還是想讓他別再掉金疙瘩。
豈料小頭直接上升到家國天下的高度去了。
“嗯。”楊喜兒只好故作嚴肅地點點頭,“你能這麼想,娘很高興,天不早了,你拿著這些字帖去歇著吧。”
小頭抱起字帖,卻搖搖頭道:“我還要練幾篇字,娘先歇著。”
楊喜兒也不再勸,頷首道:“對了,這字帖你自己用便好,不要讓旁人看見了。”
小頭雖不明白他娘此舉有何深意,但還是乖乖應下。
總是娘說的肯定不會錯。
待小頭一出門,楊喜兒直接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