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請便!”
李永義坐下還喝上了香茶,面上也一團和氣。
只是他早已將這太監主管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
“呸~”等那太監主管一轉,李永義臉上掛的笑立馬消散下去,沖他的背影暗自唾棄,“一群沒卵子的玩意兒,慣會捧高踩低!等我這回得了娘娘的贊賞,看你往后如何做人!”
李永義忘不了上回他來送禮,就是這個該死的太監主管,本沒有理絡他,直接讓他站在門外等了大半個時辰!
這回見他帶的禮多,又是另外一副臉。
李永義坐下喝茶,邊還跟了兩個小太監伺候,心里說不出的痛快。
只是他這一等,便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一直不見了太監總管回轉的影。
一開始李永義還能穩坐泰山,只等修媛娘娘封賞的旨意傳出來。
心里暗自盤算,就是不知道娘娘會賞什麼,若是能賞賜一個爵位什麼的,他就算一步登天了!
可是一等再等之后,心里也不免有些打鼓起來。
難道此次的節禮娘娘仍然不滿意?
不應該呀,他見過的那些料首飾,最起碼也值好幾千兩銀子了,遠遠超過了他幾次送禮的總和。
況且他也實打實的檢查過了,那些布料和首飾確實是京城當下的最新款式,娘娘不該不滿意才對。
“李族長?”正當他等得坐立難安時,那太監總管終于回來了。
“你們這次都送的是些什麼玩意兒?娘娘讓你去回個話。”
只是那太監總管的模樣與先前截然不同。
氣吁吁的抹著汗面不善。
“啊?”李永義一下傻眼了。
看他這個樣子是娘娘對他們送的節禮不滿了。
見娘娘?此時他哪里敢!
他不僅不想承娘娘的怒火,而且更不妙的是,他本不知道升平坊那邊到底都準備了些什麼,他要怎麼回?
李永義一下像一頭困,在宮室里來回的轉圈。
心里無比懊惱,早知道他就應該從旁支那里拿錢,而不是讓他們承辦什麼節禮。
這下真是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對,他絕對不能去見娘娘,也不能背了這口黑鍋。
李永義腦子里突然靈一閃。
節禮不是他準備的,出了錯自然也該找準備的人,與他無關!
“娘娘是要找準備節禮的人回話,我這就去將人來。”
“嘿,嘿~”
太監總管追在后面的喊聲不僅沒有讓李永義停下腳步,反倒令他跑得更加快了,上了馬車連連催促車夫趕走,連一刻也不敢停留。
“這是好事啊,這李族長怎麼仿佛后面有老虎要吃他似的!”
太監總管不解的搖了搖頭。
修媛娘娘多麼冷淡的人,剛才見了那些節禮竟然驚呼連連,他為圖表現,這才一路狂奔跑來報信的,到這會兒連氣都沒勻呢!
……
“娘,修媛娘娘真的能見咱們嗎?”
在升平坊,李延宗也著江婉將信將疑。
“你就等著吧,說不定旨意已經在路上了。”
江婉倒是信心十足。
已經換好了最近專門做出來準備進宮的新裳。
“老大你幫我看看,有沒有哪里不妥?”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有機會進皇宮,哪怕向來淡定的江婉也有些小小的激。
前世參觀過故宮,對那些巧奪天工的建筑贊嘆不已,更被皇宮的恢弘氣勢所震懾。
想不到重活一世,還能有機會見識一下有人氣的真正皇宮呢。
李延宗他娘淡定的氣場染,懸著的心也很快平靜下來,當真仔細打量起他娘上的打扮。
荷綠的素紗配秋香的大袖外,既素雅又端莊,他娘親這是越活越年輕了呀。
只是再看著娘頭上只簪一素白銀簪時,李延宗的心里酸不已。
都怪他沒有本事,也沒能替娘掙回一個誥命,這一宮的常服哪怕再好看,也不及命婦服的半分雍容,甚至頭上連支釵都不能帶。
“妥,很妥。”
“娘,都說宮門深似海,這個宮咱們能不進就不進了吧?”
說到底,李延宗仍然不放心他娘進宮去,萬一出個什麼事,連個信都傳不出來呢!
他們家到底還是太弱小了。
“不會說話別說,我是以修媛娘娘的娘家人份,去與娘娘消遣解悶的,扯什麼深似海啊?沒文化就多讀書!”
對這個兒子,江婉始終還是頭痛。
也不知道自己這回的決定是不是正解了。
母子倆正閑話家常,門房那邊果然有人來通報,說李永義去而復返,讓江婉趕進宮去。
母子倆換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
“別東想西想,我去去就回。”
事已至此,李延宗只能點頭。
忽略掉李永義在門外氣急敗壞的喊聲,他目送自己的娘坐上馬車遠去。
一時心里五味雜陳。
“二弟、三弟,你們什麼時候才能功名就啊!”
……
與李延宗憂心忡忡不同,已經踏進皇宮大的江婉心雀躍。
跟在太監總管的后一路前行,抬頭就能見到碧空之下金黃的琉璃瓦,重檐殿頂富麗堂皇。
重樓殿宇雕梁畫棟,金碧輝煌。
比起前世所見的故宮,的確要鮮活很多啊。
“李夫人,修媛娘娘的旒秀宮,到了!”
太監主管剛才嚇跑了李族長,這回學乖了,一路都安安靜靜的,什麼話都沒說。
生怕再嚇跑一個無法與修媛娘娘代!
“有勞公公了!”
好在面前這個貌似是個膽大的?不僅沒有毫怯意,還笑臉盈盈的塞了一個荷包給他。
“請公公喝杯茶。”
“好,好!多謝李夫人。”
太監主管生生笑出了一臉褶子。
哪怕他們只是不人待見的閹人,但當了這個差事,自然也能收不的好,但得修媛娘娘的娘家人的賞還是頭一回呢,夠他出去吹好幾回了。
“李夫人這邊請~”
本來將人送到這里已經可以差了,但鬼使神差的,那太監主管是把江婉帶到旒秀宮的門口,親手到修媛娘娘的婢青梔的手里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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