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諺震驚地看著,弟媳莫不是知道了什麼?畢竟他剛才才在書房里答應這份差事,不會這麼快傳出來。
“你自己的媳婦你自己照顧,我照顧不了,別一個個地都想著找我托付。”
池小悅有些生氣。
許諺沉默了許久,嘆了口氣說道:“明明是大嫂,我是大哥,怎麼在你和二弟面前,像是換了個位置,弟媳,我馬上要離開京城了,我已經答應了皇上,作為使臣出使金州國。”
池小悅心頭也是吃驚的,即使猜測到了些,還是有些不太好,一個個都跑來告訴,知道的幕越多越不開心。
許諺猶豫著,想了想還是將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這一次袁家小跳河一事,或許是皇上的意思,我大概是被算計了,皇上我選擇,是納袁氏為平妻還是出使金州國,我自然是不愿意跟袁家有半點關系,所以我只好選了這樁差事。”
先前還答應媳婦,離開京城去巡視他的產業,也能讓媳婦開心一點兒,指不定在兩人游玩之時就懷上了孩子,如此也解決了媳婦的所有煩惱,更不會被長輩和族老們著了。
池小悅卻是面平靜,沒有許諺想象中的吃驚,他有些郁悶地問道:“弟媳可有什麼好主意?”
“沒有,這事兒已經發生了,你也已經答應了,莫不是你想抗旨?”
這一次抗旨可不是小事,恐怕整個許氏一族都得遭誅連。
還真沒有看到過這麼遇事不的子,弟媳果然非常人。
許諺這就起了,池小悅問他幾時走。
“不出十日就得離開京城,聽說支語在海上飄了半年,若是回去的路線沒有錯,我大概一年之能回來。”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通,出個門就得按年來說,可是航海遠行,還有許多的危險,大伯子會功夫,有經驗,但是他也不如沿海的守軍統領那般悉水。
于是池小悅代他:“經過嶺的時候找許謖,讓他安排你一支水上軍隊,然后將京城帶去的水手全部換掉,我的樓船借給你載貨,記得平安歸來,我只答應你將青妹托付給我一年,一年以后我就不管了。”
刀子豆腐心,許諺無奈地看了弟媳一眼,很快答應了下來,他一定會活著回來的,因為他媳婦還在京城里等著他,兩人才親沒幾日,他怎麼舍得。
許諺將青妹接回了國公府,這事兒也瞞著了青妹,似乎皇上也沒有將使臣的安排公布出來,不過錦繡坊和柏家已經在準備出海的貨了。
***
此時被炸毀的嶺道上,許謖帶著親衛翻山越嶺而來,他沒有走陸路轉水路,而是從這條本該修好的嶺道過來的。
嶺道并沒有全部炸毀,比想象中的好,可是中間好幾了懸崖,要補修還得花費不時間,好在路已經有了雛形,不再像先前修路那樣困難。
無用跟在主子邊,看著這條修了兩年費了不工匠心的路,心頭是不好的,跟著而來的親衛們也都面凝重。
他們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快馬加鞭趕到了這兒,而原先安排在此守著的邊城軍卻沒有半個人影,山頭靜悄悄的,除了馬蹄聲就沒了其他。
終于下了山,到了下頭的營地,卻看到滿地燒焦的尸,都無人掩埋,可見當時的戰況是多麼的慘烈,有多工匠沒能跑掉。
無用巡視完營地,心頭有了數,恐怕能夠逃走的,不到三的人,那些千里而來幫忙的工部大臣也都沒了吧,昭兒呢?連尸都無法辯認了。
站在營地,無用帶著親衛們正仔細地尋找,就見前頭的主子突然跪倒在地上,子抖著,卻是背著眾護衛的,鐵骨錚錚的漢子也是人。
無用頭一回看到主子這般傷心,他悄悄地抹了一把眼角,帶著親衛們接著尋,一個個的長什麼模樣不知道了,連著形也無法辯認了。
無用很絕。
一夜過去,天亮了,他們卻坐在地上許久沒有離開。
許謖紅了的眼眶里全是后悔,他的所有安排,最后還是害了昭兒,害了所有人。
太從天邊升起,許謖將自己的佩刀用力釘在了營地上,他站了起來,吩咐道:“就地掩埋。”
無用帶著親衛們趕幫手,忙了一日,他們連口水也沒喝,直到將營地里的尸全部掩埋,這才停了手。
接下來,他們得趕想辦法躲起來,打聽邊城軍的況,不知道有多地方軍造了反,又有多人投靠了地方軍。
死寂一般的峽谷里,幾人回頭又看了一眼,許謖正準備帶著眾人離開時,前頭的荒草地里齊刷刷冒出無數黑影。
想不到,大意了,這些人竟然潛伏在這兒不知有多久。許是太過悲痛,竟然無人發現。
許謖凝眉,看著眼前造反的地方軍,從這些人當中,山城陳典史走了出來,這個一向面善,數次結許謖未果的陳老爺,竟是地方軍的首領。
無用帶著親衛拔出了佩劍,看來一場大戰難免。
陳老爺背著手來到許謖面前,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來,“當初我們這麼多的世族,可是求著攝政王來的,到現在,攝政王可看明白了?”
“嶺不是你們想來就能來的,也不是你們中原想管就能管的,邊城有邊城的規矩,攝政王在京城金貴無比,在這兒你算個屁。”
被攝政王的邊城軍鎮守的這兩年里頭,這些地方世族簡直是敢怒不敢言,為了碼頭,差一點兒起了訌,好在這位攝政王是位多的王爺,舍不得家里的妻,便給了他們現在的機會。
許謖卻沒有陳老爺想象中的驚訝,甚至還很平靜地看著陳典史,沉聲問道:“那麼陳典史可有想清楚,你在嶺道上殺了這麼多的員,包括現在活捉了本王,整個嶺要付出的代價,你也該知道。”
陳典史哈哈大笑,“付出代價?嶺本就不是容國的疆土,是我們的,我們地方世族的,你們霸占了嶺,還想以后長期控制住我們,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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