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姒聞言，看了眼林清愚，瞧見林清愚眼中的了然，心中微沉。這兩人一見便是高公公剛才過去置了，可是皇帝到底想做什麼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廝殺嗎

趙奕恒角出得意的笑容，看了眼楚秉松：“楚丞相，這不會是不想來個死無對證吧”

“我”楚秉松語塞，道：“可是太子手上也有證人，證明五皇子派人去太子府刺殺。”

“那是我的人去抓刺客，不小心經過了太子府，結果被太子府的人抓到了，誤認為是刺殺太子的刺客罷了。而且你看看，太子現在上可有一點傷痕再者，多的是相爺這般為了報私仇，而不折手段之人，相爺怕是怨恨我的人毀了你的婿、我的小皇叔的錦繡前程，所以才以此毒計報復吧。”

楚秉松面繃，卻笑起來：“五皇子的口才如此了得，當年在府中行巫蠱之的時候，若不是證據確鑿，想來也要被五皇子躲過去了吧”

趙奕恒面黑沉的要滴出水來，轉頭看到楚姒，見瓣含著淡淡的笑意，氣得直接將手里的杯子也的碎。

眾人皆是一驚，趙奕恒快步上前朝皇帝拱手：“父皇，兒臣從來沒做過這些事。當年之事，之事兒臣年為之，如今已知道錯誤，還父皇相信兒臣”

皇帝面越發白了，看了看底下站著的人，道：“去過五皇子府了嗎，十七王妃在不在府上”

高公公道：“來回還要會兒時間呢。”

“這樣啊。”皇帝慢慢說著，看著底下的人道：“既然證據還要過一會兒才來，你們便先歇會兒吧。”

趙煊逸不解，趙奕恒心里卻松了口氣，以為皇帝是就此放過了他，唯有楚秉松戰戰兢兢：“皇上”

“行了，你也歇著吧，勞煩你今日大病跑來。”皇帝淡淡道。

皇后還站在殿下，看著皇帝道：“皇上，臣妾之事”

“留著日后再說。”皇帝道。

楚姒瞧著皇上這輕飄飄的態度，似乎就要將這一篇翻過去了一般。但楚蓁蓁必然在五皇子府，已經讓后徐桂查探過，趙奕恒也不可能這麼快轉移，若是查不到，只能說皇上可以庇護了。

歌舞照起，皇帝卻不聽了，看著林清愚：“清愚，你來。”

林清愚拍拍楚姒的手：“你喜歡聽什麼曲子”

楚姒眉梢微挑，這里還有一個輕飄飄的，怎麼總覺得更像是他們兩在博弈呢。

“那就長相思吧。”林清愚說罷，便登上了中間的舞臺，左右皆是樂師，旁邊待著舞姬。

林清愚在古琴前盤膝坐下，隨意撥弄了幾個音，底下的人都一臉期待，這樣英俊不凡，氣度清貴的世子爺，彈奏的曲子也一定十分妙吧。

就在眾人等著悅耳的輕聲響起，琴師們跟著合奏，舞姬們跟著跳舞時，林清愚開始手了，輕聲可以用兩個字來概括，那就是難聽

簡直難聽至極，楚姒發誓，剛開始學琴的時候，也沒彈過這麼難聽的。

樂師們都怔住了，不知該怎麼合，舞姬們更是一臉懵，抬了抬手，實在是跳不起來。

林清愚在撥弄了一陣之后，這才朝楚姒看了一眼：“下面這曲子，送給我的夫人”

楚姒眨眨眼，林清愚手指輕輕撥弄，靡靡而長的長相思便悠悠耳，有了之前的做對比，現在的可謂天籟。

靡靡一曲罷，林清愚手下的作忽然加快，十面埋伏的主旋律已經出來，似乎再召喚樂師們一起彈奏。

樂師們瞬間會意，琵琶聲起，張的氣氛瞬間籠罩全場，楚姒也從癡迷中清醒，看了一眼皺眉的趙煊逸。卻發現后一直跟著的林傅已經沒了蹤影。

眾人正在搖頭晃腦，楚姒已然清醒，小聲喊著趙煊逸：“太子，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趙煊逸回過神來，問道。

楚姒看著林清愚：“他似乎在提醒什麼”

“提醒”趙煊逸不解，轉眼，卻聞破空之聲傳來。

趙煊逸第一個反應過來，大喝一聲：“有刺客，保護皇上”說罷，直接出后侍衛的劍，拉起愣怔的蔣繁一道跑上高臺，擋在了皇帝前。

趙奕恒愣住，看了眼同樣驚愕的楚秉松，眉頭微皺，難道不是他的陷阱嗎

林清愚的琴聲停住，翻而下保護住楚姒，楚姒卻在他耳邊道：“這林子后面有一道門通向宮門前那座廢棄宮殿”這是當年趙訓炎的計劃，他借此雖損失了不埋伏在宮里的眼線，卻殺了不反對他的大臣。

“呃”

一道被利刺中而發出的慘傳來，楚姒轉頭看去，嚴家的二老爺中利箭，而大老爺卻將他當做擋箭牌擋在了前。

林軍很快趕過來，林清愚拉住楚姒，沖趙煊逸道：“太子，守住宮門”

趙煊逸頷首：“來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有利箭朝他飛來，他抬手打落，呵斥道：“來人，封鎖此，并守住宮門，沒有本宮的命令，誰也不許出宮”

他的命令一下，趙奕恒卻似乎想到了什麼，看了眼皇后。

皇后面微白，微微抿，看著擋在前的侍衛，再看看邊的嬤嬤和落在腳邊的箭支，那嬤嬤會意，一咬牙，撿起地上的箭便沖著趙煊逸刺來。

趙煊逸沒有察覺，可是一直小心翼翼盯著周圍的蔣繁發覺了，當長箭，反而有一種解的覺。

趙煊逸沒有察覺的異常，一心對付著面前不斷來的箭，楚姒卻看到了蔣繁緩緩倒在了地上。

“側妃”楚姒驚呼出聲，趙煊逸這才發覺，這麼多年來對蔣繁從沒有的覺，現在這一刻卻似乎全部都冒了出來。

“繁兒”趙煊逸想彎下腰，可越來越多的箭刺了過來，他要護住皇帝，他本不能彎腰去抱蔣繁。

現場越來越，皇帝不斷咳嗽著，毒辣的眼睛卻沒放過在場每一個人的反應。

蔣繁倒在地上，看著楚姒的眼神，想開口，可開口就疼得厲害，這一箭刺在心口，比在楊府的那一箭疼多了，但似乎太子依舊不在乎。

蔣繁眼睛干干的，好似流不出淚了，只覺得虧欠了自己的瑤兒，別的人，問心無愧。為了太子，耗了一輩子，如今把命也給他了，便再也不欠他了吧

趙煊逸不知不覺中，也紅了眼睛，卻也在這一刻，更加清晰的能到高位，所要陷的兩難。

楚姒抓著林清愚：“蔣側妃”

“嗯。”林清愚頷首，攬著楚姒的腰便到了殿前，只是他大傷未愈，本不了全部的功夫，只勉強擋住利箭。

楚姒將蔣繁扶起：“蔣側妃”

“楚姒。”蔣繁頭一次不嫉妒楚姒了，甚至覺得羨慕：“幫我幫我照顧瑤兒，好不好”

楚姒微微咬牙：“太醫很快就來了”

“救不活了，我覺得到。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樣，我能覺得到我救不活了。”蔣繁笑起來，可這一笑似乎扯了傷口，讓原本就蒼白的臉，變得更加沒有：“我對不起瑤兒，我對不起”

楚姒微微皺眉：“瑤兒若是沒有母親，日后會過得很苦。”太子遲早登上高位，若是沒有生母護著，那些人會吃了那個孩子的。

蔣繁眉眼間染上擔心，死死抓著楚姒的手：“所以我求求你，幫幫我的瑤兒，喜歡你，你能幫的，我知道，楚姒你幫幫”

楚姒輕嘆：“你何苦呢”

“我太嫉妒你了”

“可你知不知道，我就是曾經的瑤兒。”楚姒淡淡說著，有什麼能讓人嫉妒的呢那些苦難嗎若是可以，倒更愿意只生于小戶之家，樣貌平平，家世平平，卻父母親和，兄妹友。

蔣繁顯然沒有想到過這些，可卻越來越疲憊了，能覺得到生命在慢慢流失：“你如今也苦盡甘來了。”

楚姒不說話，看了看那些刺客似乎已經于敗勢，才道：“你留點力氣跟太子說”

“他不會聽的，太子怨我，這麼多年來他都怨我，我知道的。”蔣繁眼眶通紅，卻一滴眼淚也沒有。

楚姒不知道怎麼說，他們夫妻之間，自己本不了解。

終于，刺客被抓，一切都變得寧靜下來。

蔣夫人看到自己兒如此，怎麼可能還不心疼，直接撲了上來開始大哭。

蔣繁卻只抓著楚姒的手：“照顧瑤兒”

“繁兒，你放心，瑤兒我們一定會照顧的”寧氏忙道。

蔣繁開始搖頭，可聲音卻越來越弱：“不不要你們要楚姒”

“繁兒，我的繁兒啊”蔣夫人是真的哭得傷心，楚姒轉頭看著正護送皇帝離開的趙煊逸，心中漠然。

蔣繁到底還是死了，沒能見到趙煊逸最后一面。

趙煊逸過來的時候，只剩下蔣繁的尸。

“繁兒，可留了什麼話”趙煊逸低聲問著。

“繁兒說將瑤兒”

“側妃臨終前，求太子為小郡主求個封號，設郡主府，待太子另娶新妻時，小郡主便搬去郡主府住。”楚姒過寧氏的聲音。

寧氏怔住：“你胡說”

“側妃與我說話的時候，你們在嗎”楚姒淡淡睨了一眼。

寧氏無言以對，拉了拉蔣夫人，蔣夫人自然也知道輕重緩急，若是拿不住趙瑤兒，往后還拿什麼來威脅太子。

蔣夫人立馬跪在地上，悲痛道：“繁兒說，要將瑤兒由我們”

“本宮自會考慮。”趙煊逸說罷，看了眼楚姒，半晌才開口：“多謝。”

楚姒小心將蔣繁放在地上，起讓到一側，趙煊逸這才使人，將蔣繁的尸收了回去。

蔣夫人見太子并未聽自己的，又開始大哭起來：“我的繁兒，我可憐的瑤兒”

“要哭回去哭，這里是皇宮”趙煊逸寒聲道。

蔣夫人和寧氏皆是停下哭聲，拿帕子捂著，趕忙行了禮退下了。

林清愚過來，看了眼趙煊逸：“抓到的沒有活口。”

趙煊逸手心微：“剩下的看到往哪里去了嗎”

林清愚看了眼楚姒，道：“小樹林后面有一條路通往宮門口的一廢棄宮殿。”

趙煊逸聞言，看著侍衛：“去追，一定要抓到活口”

趙煊逸看著一片狼藉的宴會，再看著同樣面冷沉的趙奕恒，上前兩步：“五皇兄，這下你高興了”

趙奕恒沉沉道：“不是我做的。”

“是嗎”趙煊逸心中似乎已經將那兄弟也斬斷了，只冷笑道：“那你行刺太子府的事呢”

“都說了”

“父皇一定會明察秋毫的，而且今日死了這麼多的大臣，本宮也一定不會讓罪魁禍首輕易逃”趙煊逸的眸中染上狠意，這是第一次，他認為有些罪惡，只能用殺戮來制止

趙奕恒面沉沉，不再多說，這會兒高公公卻出來了。

“皇上口諭”

眾人皆是跪下聽旨，便聽高公公道：“皇上命，太子兼任大理寺丞一職，徹查今日一事及楚秉松狀告五皇子趙奕恒一事并念在楚丞相年事已高，多病纏，特允許其辭歸，待五皇子一事水落石出之后，方可離京還鄉欽此”

楚秉松雖早已料到如此，卻還是忍不住心如刀絞，他不折手段想要保住楚府，到頭來，還是落得如此下場。

趙奕恒面鷙，稍稍抬起頭來，看著就在前方的楚姒，恨不得現在上去，生飲了的

高公公看著趙煊逸，幾步下來，了一塊玉牌在他手里：“太子爺，皇上吩咐了，如今皇宮里頭也不安全，還勞您多費費心，把這宮里也查一查才好。”

眾人驚愕的看著趙煊逸手中的黃玉牌，這可是能調衛軍的信。

趙煊逸頷首：“本宮一定盡心竭力。”

高公公又囑咐了幾句，看了眼在一旁的林清愚和楚姒，道：“皇上吩咐了，今晚林世子和世子妃暫時不用回府了，去養心殿候旨。”

“是。”林清愚面也微微沉了些，待高公公走了，楚姒才道：“皇上一下子將太子捧起來，是想做什麼”

林清愚看著同樣面黑沉的趙煊逸，道：“太子也知道，真正如履薄冰的的日子，現在才真正開始，若是這次一著不慎摔了下去，就永無翻之日了。”

“這算是皇上給太子的機會嗎”楚姒皺眉。

林清愚淡淡道：“可以這麼說，也可以說是給其他皇子的一次機會。”

趙煊逸點了一下晚上死傷的人數，直接命令衛軍開始封鎖皇宮，不管是誰，只要出宮，都要仔細搜查，趙奕恒也不例外。

楚姒掃了一眼趙奕恒，瞧見他也正看過來，角淡淡勾起，殺了我的春枝，你以為我真的這麼容易罷休麼

“五皇兄，出宮吧”趙煊逸走來。

趙奕恒死死咬牙，輕哼一聲：“我還要去跟皇后娘娘請安”

“不必了。”趙煊逸直接道：“皇后娘娘了驚嚇，現在要好好休息。”

“你”

趙煊逸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來人，護送五皇子出宮”說罷，直接提步離開。

趙奕恒這是第一次被他踩這樣還無力反駁。

趙奕恒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抬手暴躁的錘了一把旁的桌子，死死盯著楚姒：“林世子，你最好把你的人看好了，否則”

“我的世子妃，不用五皇子心。五皇子有這時間，不若去看看藏在家中的姘頭”

“姘頭”趙奕恒聽到這兩字，氣得發抖：“你當本皇子是什麼人”

林清愚微微挑眉：“難道不是，跟小皇嫂”

“林清愚你”趙奕恒氣得說不出話，好容易讓自己冷靜一些，才道：“我不在這里跟你們耍皮子，但是你們記住，你們遲早會后悔的。”

楚姒淡淡看著他：“夜路走多了，總會撞見鬼的。”

趙奕恒鷙的盯著楚姒，冷笑出聲：“楚家大小姐果然厲害，摧毀了龐大的出丞相府，還魅林清愚拋妻棄子，對你鬼迷心竅。我不怕鬼，但是楚小姐，你應該怕吧。”

林清愚將楚姒護在懷里：“明月的孩子是誰的，五皇子當真不知”

趙奕恒皺眉，但林清愚卻不再跟他多說，只聲看著楚姒：“皇上還等著，我們去養心殿吧。”

“嗯。”楚姒應聲，隨林清愚一道離開，毫不再理趙奕恒。

嚴家人看著林清愚走了，這才急急撲上來：“五皇子，我弟弟死了”

“死了你找我哭什麼”趙奕恒制不住的怒火噴薄出來，旋即卻很快冷靜：“既然他要查，我就陪他查，他死了個人，嚴家還死了個大人呢，看看到底誰擔得起這責任”說罷，一甩袖袍，直接提步離開。

嚴大人心中惶惶，看著倒在地上沒了聲息的弟弟，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