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陳蘭碩才發現,額頭和後背上起了一層冷汗。
他閉了閉眼睛,無奈地說:“還不是被你嚇得!一個毽子而已,丟了也就丟了,再做一個就是了!幹嘛非要冒險去取?摔到了可怎麼辦?“
“如果不是你突然了一嗓子,我也不會摔下來。”
蘇淺一邊從懷裡掏出手帕,抹著陳蘭碩額頭上的冷汗,一邊笑嬉嬉地說。
氣得陳蘭碩都沒脾氣了,著的袖子,笑也不是,惱也不是。
顧致遠瞪著顧致勳,沉著臉,小聲訓斥道:“又是你作的禍吧?”
要不然,好好的,人家蘇淺怎麼可能爬到屋頂上去。
顧致勳著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個,毽子是被我踢到屋頂上去的。”
話音剛落,陳蘭碩滿是殺氣的目就了過來,大步走到顧致勳近前,二話不說,一拳砸了過去。
顧致勳機敏地躲了過去,毫無誠意地求饒道:“世子爺,手下留啊!”
一拳沒有打中,陳蘭碩生了真怒,解了長袍扔到了蘇淺懷裡,就在院子裡,和顧致勳比劃起來。
顧致遠站在一邊,明銳利的目落在蘇淺臉上,眼神裡時不時地閃過沉思之,猶豫了好一會兒,他纔開口說道:“舍弟頑劣,差點害了世子妃,我在這裡給世子妃賠個不是。還世子妃大人有大量,原諒舍弟!”
蘇淺披著陳蘭碩扔過來的長袍,落落大方地站著任由他打量,俏麗的臉上沒有任何的窘迫之。
聽到這話,笑了笑,笑意淡淡的,不達眼底:“小事一樁,顧大人不必過於介懷。”
顧致遠目一閃,試探著問道:“恕我冒味,不知世子妃的生母可還在世上?”
蘇淺心裡一,詫異地說:“顧大人問這個做什麼?”
顧致遠尷尬地笑了笑:“沒什麼。我就是覺得世子妃跟我顧家一個故人長得很相象,所以多問上一句罷了。世子妃若是不方便說,不說也罷,我不強求,不強求。”
“我生母啊,也姓顧的,顧婉月的,幾年前,棄了我們姐弟消失了。我也不知道現在究竟在不在這世間,生活過得如何。“
蘇淺沒有瞞,全盤托出。
和玉笙重新住進蘇家之後,步步爲營,逐步架空了李蕓兒,把掌家權完全握在了手裡。
一些以前想知道,卻半點眉目也沒有蘇家私也漸漸浮出了水面。
顧婉月確實來自京城,是當朝大閣老顧東林最疼的幺,滿腹才華,名滿京城。後來,認識了進京趕考的蘇連城,並私訂終生。
顧東林知道後大怒,要顧婉月跟蘇連城了斷,顧婉月執意不肯,一心想要嫁與蘇連城。
顧東林當然不肯答應,把顧婉月鎖在家裡,不讓跟蘇連城見面。
顧婉月猶自不死心,竟然從顧家逃了出去,跟蘇連城連夜出京,私奔到清平蘇家。
此事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很多人都知道。
顧夫人一病不起,纏綿於病榻,顧東林盛怒不已。
那時蘇老夫人和蘇老太爺還在人間,初始時,對顧婉月還算不錯。
但後來,顧家放出風聲,顧婉月暴斃而亡。也就意味著顧家從此和顧婉月斷絕了關係,顧婉月不再是那個奇貨可居的顧家小姐。
蘇老夫人和蘇老太爺對顧婉月的態度瞬間大變,原定的正室位置也變了人選,由出清平富紳的李蕓兒代替,顧婉月淪爲蘇連城的小妾,無名無份,份低微,事事都要看人臉行事。
以至於後來,顧婉月帶著一雙兒被趕出蘇家,到了安寧村獨自生活,過了兩年貧困的生活,終於心如死灰。
傳言都說,顧婉月是跟一個遊商跑了。但蘇淺卻從一個蘇家老奴裡得知,此事另有,後來也由程大裡得到了證實。
顧婉月被趕出蘇家的兩年後,一個著鮮的,僕人模樣的人來到安寧村,打聽到了顧婉月的住,於天將黑之時,進了蘇家的院門。
當天夜裡,從蘇家地傳出些哭聲,被前來幫顧婉月收拾柴草的程大聽了個正著。
顧婉月哭得可憐,說是家母病重,急於見最後一面,託程大照顧的一雙兒。
程大答應了,在顧婉月走後,常常送些吃食到蘇默和蘇笙姐弟門前。
顧婉月收拾了細,跟著那個僕人出了安寧村,從此杳無蹤跡。
之後不久,謠言開始滿天飛,都說顧婉月跟人跑了,真正的蘇默此牽連,抵不過悠悠衆口,終於跳了河。
程大把救了上來,但缺吃喝,又無錢看病的蘇默還是去了,現代的蘇默穿越而來國,也算是天意弄人。
來到京城後,蘇淺多方打聽,顧東林的夫人於三年前病逝,正是顧婉月離開安寧村的時間。
前後一對照,真相瞬間瞭然。
只是不知道,顧致遠有意提起,是何用意?是打算認親,還是另有別的打算。
顧致遠神古怪,吞吞吐吐地說:“不知世子妃可知道,顧婉月是我最小的妹妹?”
猶豫了半天,他終於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蘇淺挑眉一笑:“知道又如何?”
顧家家世顯赫,世居京城,顧閣老德高重,在朝中很天子重。
但凡這樣的人家最重臉面,顧婉月與人私奔,丟盡了顧家的臉面,所以顧東林一氣之下,與斷絕關係,只當沒生過這個兒。
顧夫人病重,要見顧婉月,顧家老僕前來,只帶走了顧婉月,留下了蘇默和蘇笙,分明是視他們姐弟爲奇恥大辱!
他們姐弟過得尚算不錯,沒必要急吼吼地去顧家的冷屁。
認不認親什麼的,對蘇淺關係並不大。
所以,就算知道顧婉月跟顧家的關係,蘇淺也沒有臉大到上門認親!
現在,嫁進恭親王府,了世子妃了,顧家卻找上門來,不知是何用意?
顧致遠不敢看蘇淺的眼睛,只覺得那雙清亮的雙眼已經看了所有,讓他無所遁形。
“你母親,很想念你和阿笙,想見一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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