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正宣帝病重后，紫宸殿便被羽林衛和錦衛嚴看守了起來，除了太醫外，便只有數幾人能得見圣。

而端王便是其中之一。

就在他親自服侍正宣帝用晚藥后，一個小太監便躬著子走了進來。

“陛下，淑妃娘娘求見。”

聽到這個名字，端王眉角微不可覺的挑了一下。

正宣帝自己也微微擰了下眉，他略微遲疑了一會，可最終還是朝那小太監道，“讓進來吧！”

他對淑妃到底還是有些在的，最主要的是，淑妃沒有兒子，所以，跟那些奪權爭儲都扯不上關系。

今日來應該只是單純的想來看看他。

“是。”小太監恭謹的應了一聲，隨后便彎著腰退了出去。

“父皇，淑母妃此來想必是有話要對您說，不如兒臣先回避一下吧。”端王也就勢起恭敬的朝正宣帝行了個禮道。

可不想，他這話才剛一落音，那邊正宣帝便立時接話道，“不用，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回避的。”

近來他心口總是悶痛得厲害，但只要端王在，他心口的悶痛總能莫名舒緩許多。

“是，那兒臣就在旁邊守著父皇。”端王微笑的著正宣帝道。

“好。”正宣帝毫不猶豫就應了下來。

端王抿笑了笑，他朝旁邊邁了兩步，剛在正宣帝后站定，那廂，淑妃便領著兩個宮走了進來。

“臣妾參見陛下。”一進來，淑妃便端正的朝正宣帝福了福道。

正宣帝略略朝抬了抬手，道，“起來吧。”

“謝陛下。”淑妃激了應了一聲，隨后轉小心翼翼的從宮手中捧過一卷書刪遞呈到正宣帝面前，道，“陛下，這是臣妾親手抄寫的佛經，且已佛前供奉了三日，今日特意奉呈給陛下，愿陛下福壽綿延，萬歲萬歲萬萬歲。”淑妃說罷，便鄭重的跪到了地上。

看著淑妃手中捧著的經書，耳中聽著那一聲聲的萬歲，正宣帝只覺得自己整顆心都仿若被泡在了溫水里，暖融融的。

“好！好！好！”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隨后更是滿意的著淑妃道，“妃，還是你有心了！”

這宮中總算還有一個人在真心為他祈福，也不枉這些年他寵一場啊！

見正宣帝滿眼，劉公公忙垂首上前恭敬的將淑妃手中的經書接了過來。

而淑妃此時也滿腔意的注意著正宣帝道，“能為陛下祈福抄經是臣妾的福氣。”

正宣帝欣的點了點頭，他掙扎著起親自將淑妃攙扶了起來，“妃，朕這些年沒白疼你啊！”

“陛下……”淑妃含脈脈的又喚了正宣帝一聲。

兩人執手，一時間，屋里涌著一說不出的緒。

而劉公公早就對這種況司空見慣，所以，他臉上沒有半點波瀾，倒是端王……他也同自己一樣眼觀鼻鼻觀心，臉上一點尷尬也沒有，這份定力著實讓他有些刮目相看。

正宣帝剛喝完藥，與淑妃膩歪了一會后很快倦意便上來了。

淑妃很快察覺到了這一點，忙一邊服侍正宣帝躺下一邊歉疚的著他道，“陛下，都是臣妾不好，臣妾不該打擾您休息的。”

“不關妃的事，妃能看來朕，朕很高興……”說到最后，正宣帝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很快，他便闔上眼睛睡著了。

“陛，陛下……”淑妃試探的喚了一聲。

可正宣帝卻閉著眼睛半點沒給回應。

“娘娘，陛下近來倦怠的厲害，所以……”見淑妃一臉驚詫，劉公公連忙上前小聲跟解釋道。

淑妃眉心微擰了擰，隨后，轉眸詢問旁邊的端王道，“端王，是這樣麼？”

“回淑母妃的話，父皇近來確實有些嗜睡，但太醫已經診過脈了，說無甚大事，只需好生靜養調理就好。”端王著淑妃微笑的回答道。

淑妃擰了擰眉，張再問些什麼，可目及正在安眠的正宣帝時，話鋒卻忽地一轉，道，“端王殿下，不知可否移步去外邊說話？”

終于，還是來了。

端王角彎起一抹醉人的弧度，他淡笑著朝淑妃點了點頭，道，“好，淑母妃請。”

淑妃略略朝他點了點頭，隨后率先朝殿外走去。

看著端王和淑妃的背影，劉公公眉心微不可覺的皺了皺，可他什麼也沒說，只是上前細心的替正宣帝掖了掖上的被子。

紫宸殿外護衛重重，可紫宸殿卻是異常的安靜。

“不知淑母妃兒臣出來所為何事？”端王抬手微笑的朝淑妃揖了一禮道。

淑妃笑了笑，抬手了鬢邊的頭發，隨后才笑著道，“也沒什麼大事，本宮就是覺得有些奇怪？陛下接連將太子拒在門外，可偏偏卻時常召王爺進宮，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關竅’？”

“這個問題淑母妃應該問父皇，兒臣只是奉詔宮，而且，兒臣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咧。”端王微笑的回著淑妃道。

看著端王鎮定自若的模樣，淑妃勾著角輕笑了一聲，輕睨著端王，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被淑妃這樣盯著，饒是端王心里早有主意，可此時也被盯得心里有些不適，他垂眸朝淑妃又揖了揖，道，“淑母妃可還有事，若無事的話……”

后邊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眼前忽地閃過一寒，跟著，耳畔便聽見利刃落地發出的清脆聲。

端王勾著角笑了笑，他無視殿中那幾道疊打斗的人影，而是徑自抬眸朝前邊的淑妃看了過去。

到端王投來的目，淑妃驚愕的張了張，一顆心更是狠狠的墜了下去。

完了！

，中計了！

打斗聲很快驚了外邊的錦衛和羽林衛，隨著侍衛的涌，這場戰斗很快便進了尾聲。

看著被羽林衛卸掉了下和手臂的那兩個宮，淑妃臉瞬間變得煞白，還未來得及想出一個的理由，那廂，端王卻已笑著朝走了過來。

“淑母妃，你選錯了。”

“你，你在胡說什麼？”淑妃踉蹌的往后退了兩步，隨后，擰眉著端王佯作不解的道。

端王眉尖一挑，隨后，他又朝淑妃近了一步，他道，“胡說？怎麼會是胡說？淑母妃這是把我當三歲小孩了麼？”

“王爺，娘娘。”就在端王問淑妃時，聽到靜平息下來的劉公公終于推門從室走了出來。

聽到打斗聲的那一刻差點沒把他嚇死，他下意識的想將陛下喚醒，可偏偏陛下卻半點知覺也沒有，好在，只片刻功夫，外殿便沒了聲響，也就是在這時，他才敢出來探一探況。

“劉公公。”端王忙轉笑著朝劉公公打了聲招呼。

“王爺，這，這是怎麼回事？”看著被羽林衛按在地上的那兩個宮，劉公公的面變了變，因為他已經認出來了，那兩個宮正是剛剛跟著淑妃進來的。

“這就要問淑母妃了。”端王淡笑著將臉轉向淑妃道。

隨著端王的作，劉公公也不自覺的將目朝淑妃投了過來。

淑妃踉蹌的又往后退了一步，蒼白著臉一邊搖頭一邊驚惶的道，“本宮，本宮也不知道，。明明，明明剛剛還好好的……”

陸二究竟在做什麼？

他暗中襄助太子，可現在……

現在這種形，端王那邊定然是早就知道了太子的謀算，否則，他不會準備的這般充分！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定國公府是否預料到了這種形？若是預料到的話，那為何還讓襄助太子？若是沒有預料到，那現在該怎麼辦？

還是說……

定國公府早便已經和端王串通一氣，今日這一局，是故意拿當棋子捕太子？

這個念頭才在淑妃腦中一閃，瞬間，渾的力氣像是被人干了似的，腳底一，若不是眼疾手快扶住了旁邊的椅子，只怕整個人都要癱倒在地上。

蠢！

太蠢了！

當時怎麼會答應陸二了！

還有納蘭，這麼多年的相依相伴，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踏火坑了！

“是啊，剛剛還好好的，可淑母妃邊的宮怎麼突然變臉要刺殺本王呢？本王有淑母妃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淑母妃為何要這般做呢？”端王含笑著淑妃道。

“是啊，本宮，本宮與你無冤無仇，本宮沒有理由要刺殺你！這，這兩個宮為何如此，本宮，本宮也不清楚……”淑妃強撐著子勉力讓自己保持平靜道。

不能就這麼認輸。

哪怕是為了錦安，也不能就這樣認罪。

“從前是沒有理由，可架不住，太子拋給您的餌實在太大了，皇太后……若本王是淑母妃，只怕，本王也會心。”端王勾著角言笑晏晏的著淑妃繼續道。

這話一出，淑妃整個人如遭雷擊。

不敢置信的著端王，實不敢相信，他竟然連這個也知道了！

“淑母妃，若是您今日肯在父皇面前痛陳太子的罪行的話，那本王會考慮好好待錦安的！”看著淑妃煞白的臉，端王心里一陣暢快，他淡笑著又朝淑妃近了一步道。

淑妃角了，片刻后，忽地渾一癱倒在了椅子里。

事到如今，還有選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