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顧星夢恨得兩眼通紅,十指狠狠地扣在地上,稍長的指甲被生生拗斷,落下斑斑跡。原本風萬種的目正佈滿了,怒視著顧雲聽,後者卻渾然不覺,微微笑道:「四妹妹怎麼都開始說胡話了,我是我啊。」
「你胡說!你不是顧雲聽!」顧星夢「噌」得站起來揪顧雲聽的領,卻被巧妙地避開,撞在了門邊。歇斯底里地道,「顧雲聽本不可能說這些話!你到底是誰!」
顧雲聽的角勾著一抹冷意:「對,以前我不說這些話,所以才任由你們拿我當擋箭牌胡作非為!不過顧星夢,我欠你什麼了,為什麼要再三容忍你們?」
「別說了,千錯萬錯都是姨娘的錯!」
沈姨娘怎敢任由把過去過的欺辱和委屈都說出來?
可還指著靠賢德的名聲打顧伯爺,做伯府里名正言順的主人呢!
沈氏哭得梨花帶雨,淚水打了綉帕,卻半點沒暈開臉上的脂。跪了下來,朝著顧雲聽膝行幾步,拉著後者的袖口,聲央求道:
「聽兒……不,三小姐!姨娘求求你,你一向好脾氣,不要同你妹妹計較好不好?年紀小不知事,一時想岔了做了錯事也是在所難免,三小姐就看在你們姐妹一場的份上,再給一個機會,姨娘一定會好好管教,絕不讓再犯糊塗,好不好?」
姐妹一場?
這可擔不起。
顧雲聽,不過是個「短命鬼」所生的「小娼婦」罷了,哪裏配和四小姐做姐妹?
聽到這些話,顧雲聽也懶得同這些人置氣,無非是一場飛狗跳的大戲,有什麼可當真的?
笑問:「姨娘這招以退為進,戲班子唱過的。話是好聽,不過姨娘,若我今日真的死在了外面,不知四妹妹可會念在姐妹一場的份上,替我收殮骨啊?」
「好了!都給我住口。」顧秦沉聲喝止,「都是親骨,做什麼張口就是你死我活的?!夢兒有錯在先,回房罰抄《戒》五十遍。聽兒擅自出城,目無尊長,罰跪祠堂三個時辰,此事就到此為止,誰也不許再提,聽見沒有!」
「下手害了人,抄五十遍書就算完了麼?就算我的事不提,四妹妹方才試圖殺害綺羅,也只是無心之失?原來謀害嫡姐、待下人這種罪名,也能被輕輕揭過?」
顧秦問:「你還想怎麼樣?到底也沒有真的害死了誰,難道你非要把這事鬧大,讓府的人抓了推上菜市口抵命才肯罷休嗎?」
「聽兒,姨娘知道,你心裏怨恨你妹妹,可你為何不想想為什麼不去害別人,偏偏要害你?」
顧雲聽聞言,不住笑出聲。
這算什麼?
害者有罪論?
這麼看來,這套悖論還真是古今皆宜!
「是啊三姐姐,夢兒有千萬般不是,可難道你就沒錯麼?你口口聲聲說我在撒謊,可是三姐姐你呢?你去替你娘親祈福,又為何會去山北?我是用什麼理由騙你去山北的來著?」
顧星夢見爹爹有意包庇,立刻鬆了口氣。神也從被霜打蔫了的茄子變回了先前的肆無忌憚。
娘總歸是掌家的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爹爹念著們母的好,才不會對們趕盡殺絕呢!
至於顧雲聽?
就算借顧雲聽一百個一千個膽子,也不敢忤逆爹爹的意思!
顧星夢說著,有意賣了個關子,頓了頓,笑靨如花,「我當時對你說,太子殿下和一群王孫公子在鳴雁山狩獵,若是你去得及時,興許還能同他們見上一面,然後你就苦苦哀求我帶你去,纏了我好些時候,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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