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若有來世,若我能早一日遇到你……你會答應我昨晚的請求嗎?”
昨晚,樓樾最後一次問紅袖,問可後悔?
樓樾知道今晚的兇險,連他都不能保證自己全而退,做好魚死網破的決定,更加知道紅袖的下場。
這樣一個出低賤的子,在樓皇后與安王面前,比螻蟻還不如……
紅袖卻淺笑著告訴他,不後悔,只在最後懇求樓樾,若是能僥倖活下命來,只有一個夙願,那就是爲樓樾生一個孩子……
可樓樾並沒有答應。
樓樾說,我可以許你榮華富貴,卻不能答應你的要求。若是你不同意,現在反悔也來得及……
說完這句話,樓樾就離開了紅袖的院子。
他原以爲昨晚自己拒絕後,不再願意做他的棋子,即便如此,樓樾也不想強求。
可是沒想到,今日出門前,卻是盛裝打扮好,早他一步坐在馬車裡等他一起進宮……
樓樾外表冷漠無,可心卻並不是無之人。再加上看著紅袖卑微可憐的乞求,不由讓他想到了他曾經也是這般乞求過蘇流螢,心不由一痛。
他雙手幾不可聞的抖起來,失聲道:“太醫呢……太醫……”
宴席間正有太醫在,去不敢擅自上前救人,因爲今日之事太過危險,稍有不慎就會惹上大禍上。
正在太醫們遲疑間,慧帝一聲怒喝:“趕救人!”
分不清現實與戲劇的慧帝,早已將戲臺上的紅袖當了‘瓊妃’。所以看著瀕臨死亡的樣子,竟撕心裂肺的痛心起來。
聞言,太醫們再也不敢遲疑,連滾帶爬的爬上戲臺,搶救紅袖。
一片混間,戲臺後面混進一個人,將一粒藥丸塞到樓樾手裡,急切道:“趕讓服下!”
樓樾吃驚回頭,竟是薛念!
看著薛念上的戲班服,樓樾瞬間明白過來,他竟是混進戲班混進了宮來。
但此時能夠見到他,樓樾卻是歡喜的,顧不得其他,趕上前將藥丸塞進了紅袖的裡。
從發現紅袖服下真的毒藥倒在戲臺上後,不樓樾向戲臺上奔去,蘇流螢也不自由主的往戲臺上跑去。
可堪堪走到戲臺的邊緣,聽到了紅袖對樓樾聲聲呢喃的眷聲,更是明白,剛纔那一碗毒藥以及今晚紅袖所做的一切,皆是爲了樓樾。
腦子裡不由的想起初見紅袖那次,爲了樓樾在鏡花水榭的高臺上傾城一舞,只爲留爲樓樾一瞬的目。
而如今,爲了樓樾,竟是毫無遲疑的喝下致命毒藥,對樓樾的這份深,讓蘇流螢生出了別樣的,五味雜陳……
戲臺上太醫忙著搶救紅袖,而大殿,卻是死寂一般的沉寂著。
當最後一場劇目落幕,樓皇后眸一片清冷,已是從無的絕中徹底的清醒過來——
知道,事到如今,不能退害怕,還有要庇護的人。不到最後一刻,不能言敗。
抖著手端莊的攏了攏鬢角的髮,又扶正了頭上的飛九天的赤金冠,再整理了上奢華的明黃翟,樓皇后斂容直脊樑端正坐著。
無視賓客投向自己的異樣眸,樓皇后眸平靜虛無的看向大殿外漆黑的夜空,心裡一如那夜空般,漆黑無邊。
聲音木然道:“謝各位卿今日爲本宮慶生。夜以深,宴席散,大家——都散了吧!”
剛纔這一齣戲,從頭到尾將十九年前瓊妃暴病的真相,毫無保留的還原再現,衆人看得清楚明白。
事關宮廷聞,更是關係到聖上寵妃和當朝皇后,衆人一個個既震驚又瑟瑟發抖,只求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除了榮清李修和太子,還有鈴嵐公主和寧妃娘娘,包括蕭墨韓鈺在,衆賓客悉數散去。
修羅代替蘇流蘇推著韓鈺和蕭墨來到了戲臺邊蘇流螢面前,韓鈺看著蒼白的小臉,心裡早已明白今晚一切是與樓樾聯手對付樓皇后的一場惡場,不由對溫和笑道:“別怕,我一定是站在你這邊支持你的——你一定要相信,上天不會放過作惡之人的。”
蘇流螢複雜慌的心緒在聽到他的安後,瞬間安穩許多,只得拜託修羅替自己照顧韓鈺出宮,輕聲道:“公子,等我置完自己的事,我就回驛館。”
韓鈺輕聲一笑,“我與阿奴們在驛館等你回來。”
兩人說話間,蕭墨的眸卻是沉沉的落在戲臺上的樓樾上,眸復雜難言。
樓樾也朝他看過來,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想起蘇流螢告訴的自己的真正世,樓樾眸看向蕭墨時,同樣意味不明。
不一會兒的功夫,前一刻還人滿爲患的永坤宮變得空空,除了滿殿的桌椅殘羹,再也找不到半點喜慶的味道,有的只是滿殿的肅殺冷冽之氣。
見衆人都離開了,樓皇后按捺住心頭的慌,起正要準備向慧帝狡辯方纔的戲曲之事,而從戲目中回過神來的慧帝,想也沒想,反手一記耳狠狠的扇在了樓皇后臉上。
“啪!”
力道之大,在空的大殿裡響起回聲,更是直接將樓皇后從高高的椅上扇得滾下了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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