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縈睜開時天己大亮,紗幔擋著,外頭的沒有照進來,卻知道時間不早了。
“什麽時候了?”安初縈問。
冬至早就在旁邊侯著,道:“時候還算早,夫人可以再躺一會的。”
今天蘇哲大喜,安初縈是該早起的,但昨晚哭了半夜,幾乎整夜無法安眠,天快亮時才睡了一會。
迎親時間在中午,外頭的事務己經全部安排好,又是在理國公府拜堂,安初縈晚起一會也沒什麽。
“你都在這裏侯著了,時間肯定不早了。”安初縈說著,坐起來。
冬至連忙喚來丫頭,侍侯著安初縈梳洗更。
今天蘇哲大喜,安初縈必然要著喜服,但的喜服又有點不同。按照規矩,新人拜高堂,也就是父母。
安初縈做為嫡母,應該新人禮的。但蘇老太爺早派人傳話來,高堂之禮不用了,改拜祖父祖母。
簡單來說,安初縈雖然辦了婚事,新房也在狀元府,但婚禮之上,隻要打個醬油就好。
“時間過的真快,轉眼間就娶兒媳婦了。”安初縈有幾分自嘲笑著。
一時間都不到,兒媳婦進門了,可不是過的真快。
不看著鏡中的自己,雖然昨晚折騰了半夜,但青春年,眼底竟然連黑眼圈都沒有,也沒有哪裏覺得神不濟。
如此年輕,真讓像周氏那般守寡,自己也不了。但像蘇家這般,把趕人的姿態做的這般明顯,也不高興。
這個年輕媳婦與婆家就是沒什麽,所謂好聚好散,也沒必要搞的這麽僵。
“我特意吩咐了廚房,早上做了夫人吃的菜。今天事多,夫人一定要多吃些才好。”冬至強笑說著,娶兒媳婦這個話題不好再說下去,隻能強行轉開。
“你啊。”安初縈笑了,又看冬至一打扮,道:“你也別在我這裏侍侯了,回去好好換服,漂亮的首飾都戴上。哲哥大喜,你這個庶母打扮這樣,是想跟外人說,我苛刻你了嗎。”
冬至知道安初縈是打趣,笑著道:“夫人要是疼我,我就在這裏更了,您服那麽多,賞我們幾總是有的。”
安初縈有錢,也大方的很,打賞從來都是上上等。像這種玩笑,是可以開的。
換個小氣的主子,說這種話,分分鍾就要挨頓罵
“好丫頭,會說話。”安初縈笑著說,隨即對小丫頭們道:“打開櫃,首飾匣子,隨便你們挑了。”
冬至笑著道:“謝夫人。”
早上時間太,眾人雖然來不及細挑,但今天當值的丫頭,皆拿到了賞賜。要麽一件服,要麽一件首飾。
今天要跟著安初縈一起出門的,綠珠,寶珠,冬至就是從頭到尾一,連頭上都有。
冬至還多拿了一份,是姨娘的份。份上比綠珠和寶珠高,穿的服,戴的首飾都要更好些。
米黃紗,娟紗金繡花長,外罩雨過天青玫瑰紋亮緞對襟長衫,梳頭流雲發髻,戴著卷須翅三尾點翠銜單滴流蘇的釵,耳朵上珍珠墜子。
“果然是好看多了。”安初縈笑著說。
冬至雖然主要作用是管家,但的值並不低。尤其是氣質端莊,很有大家閨秀風範。不得不說,蘇玄秋的眼是不錯。
冬至笑著道:“謝夫人賞。”
正說笑著,廚房傳飯,安初縈便命冬至和自己一起吃。飯完,又喚上綠珠和寶珠,一起去理國公府。
迎親在中午,此時理國公府也算是忙碌。兩府分開管事,雖然親事著急,但都不累。又因蘇哲是世子,拜堂之投在理國公府正房,舞縣主特意裝飾了,格外隆重。
“喲,二夫人病這麽久,終於好了呀。”
安初縈剛從轎上下來,就聽安三娘怪氣說著。
父母亡故之後,蘇念就走了。理國公府沒有趕走,就一直住下。後來蘇玄秋出事,理國公府一團,就更沒人管了。
今天蘇哲娶親,乃是府中大事,沒人不讓參加,自然就來了。
“是五夫人啊。”安初縈看向安三娘。
安三娘穿的很好,稱的上花枝招展了。但是一臉死灰之氣,雙目如死魚眼珠,哪裏還有點青春年的模樣。
父母雙亡,丈夫也離家出走。安三娘的日子,就是沒人難為,也是難過的很。
安三娘走近幾步,直勾勾盯著安初縈看,道:“看來你的命比我苦,這麽年輕就守了寡,以後可要怎麽活啊。”
深恨安初縈,得知蘇玄秋死了時,是高興壞了。理國公府的好壞與何幹,倒是安初縈死了丈夫,肯定是慘慘慘。要是被趕到廟裏當尼姑,就要拍手稱快了。
安初縈淡淡一笑,道:“是啊,我也在想呢,我手上萬貫之財,下輩子可要怎麽花。就是天天打金人,隻怕也花不完。”
有錢的寡婦,想怎麽活就怎麽活。安三娘想來嘲諷,還早的很呢。
安三娘頓時變了臉,冷諷道:“一個寡婦竟然還敢想錢,一個字也帶不走的。”
提到錢,也是的心頭恨事。要是有安初縈的財產,也不至於過的如此慘。
像安初縈這種寡婦,理國公府才不會讓把錢帶走,一個字都沒有,趕到家廟裏去,淒慘死去,才能解恨呢。
“什麽寡婦不寡婦的,大喜的日子,五夫人又胡說什麽呢。”
突然一句,是舞縣主的聲音。隻見帶著丫頭從後門過來,今天是忙,剛把後頭安置好到前來,就聽到安三娘說話。
安初縈就是守了寡,以的人品行事,也甩安三娘一大截子。而且好歹也是姐妹呢,說這等刻薄話,實在過份。
安三娘立時閉了,舞縣主管家,實在是怕了,隻在旁邊站著低頭不語。
舞縣主卻是轉頭罵婆子:“誰讓你們放進來的,這樣大喜的日子,若是衝撞了誰,臉丟在外頭,你們擔當的起嗎。”
屋裏的管事婆子一臉委屈道:“五夫人非要來,我們也攔不住。”
雖然安三娘在府裏極不待見,但沒人削的位分,總是府裏的五夫人。今天大喜,要來,也就沒人攔。
“以後再攔不住,就你到後頭掃地去吧。”舞縣主說著。
“是,是……”管事婆子連聲應著。
借著罵婆子,舞縣主很把安三娘罵了一頓,安三娘如何不懂,頓時漲紅了臉。但在安初縈麵前,又不想輸了底氣,低聲強辯道:“今日世子爺大喜,我是他嬸娘,如何來不得。”
“看看你自己,哪裏有點夫人的樣子。”舞縣主說著,嫌棄道:“還不快走,回自己屋裏呆著去。”
安三娘要是稍微像點像,也不會那樣折騰死挽月,歌伎也是人,何必如此喪心病狂。
“我,我,我為什麽要走……”安三娘說著,裏有些結。
實在害怕舞縣主,但要是這麽被趕走了,以後還有什麽臉。
舞縣主冷笑道:“好啊,你不走,我就裁五房三個月的使用。”
“憑什麽……”安三娘頓時急了。
是沒什麽嫁妝的,平常隻吃公中,一點閑錢沒有,下人們己經抱怨苛刻了。
若是再裁三個月的使用,底下人還不得造反。
“憑我是這府裏的管事。”舞縣主冷笑說著,什麽都不憑,就敢這麽幹。
安三娘心裏又氣又急,有幾分口不擇言,道:“世子夫人都要進府了,難道這府裏還能由你當家。弟媳婦管大伯子的家本來就管不著,難道還能由著你,小嬸子管侄子的家。”
安初縈聽得皺眉,這安三娘真是不要命了啊,連話都說出來了。這話雖然沒有錯,但舞縣主是什麽人。杜小妹剛剛進門,別說要回管家權了,就是舞縣主給,隻怕都不敢接。
“看來五夫人是不滿久矣。”舞縣主冷笑說著,臉上了怒,“傳我的話,半年不給五房使用,要是有死了,就拉出去埋了。”
安三娘頓時變了臉,還想再說。就聽管事婆子道:“五夫人,你還不快走,自己吃了虧,還要連累我們倒黴。跟了您這樣的主子,也是我們倒黴了。”
跟著安三娘過來的小丫頭,雖然還不太懂事,見狀也不勸安三娘:“夫人,我們回去吧。”
己經裁了半年了,再鬧下去,隻怕們真要死了。
安三娘也是怕了,心虛的厲害,丫頭婆子這麽一說,也想走了。
隻是轉走之時,安三娘卻是狠狠瞪向安初縈,道:“我看你怎麽死。”
“……”安初縈無言以對。
所謂躺著也中槍,所謂神經病人常發作,安三娘這也是沒誰了。
安三娘帶著丫頭走了,舞縣主也不提剛才這事,笑著道:“二夫人來這裏就對了,別去後頭了,今天的客人,我招呼就是。”
蘇哲大婚,理國公府宴客。現在時候還早,外客還沒到,蘇家嫡係旁枝卻都來了,都去了後頭蘇太君正房。
蘇太君正一臉沉痛的罵安初縈是喪門星呢,這種時候,安初縈還是躲遠點,別往槍口上撞了。
安初縈如何不懂,連蘇太君的正房都沒去,就是因為這個,笑著道:“多謝縣主周全。”
“這輩子能妯娌也是緣份了。”舞縣主笑著說,“不過說要謝,你該謝謝四夫人。”
說起來,羅氏還是難得的有良心,平日裏那般的一個人。卻在蘇太君麵前,給安初縈圓了不場。
不然就蘇太君那般的脾氣,安初縈豈能如此順心的狀元府養病。早就派出婆子,一天照著三頓罵了。早年的孫氏,可是了不的閑氣的。
“四夫人之,我記下了。”安初縈笑著說。
不管羅氏為了什麽,在境況如此糟糕之時,羅氏還能為周全,這份誼,要記住,以後還要還。
舞縣主很想跟著一起笑,隻是看著安初縈卻有幾分傷。年輕守寡,就是外頭還有一個備胎等著,也是可憐呢。道:“你若是有事,隻管來尋我,這府裏,我還是能說些話的。”
蘇哲的世子得的快,媳婦也娶的太快。安初縈就是要走,好歹也要守上兩年呢。這杜小妹也不知道是什麽脾氣,婆媳共,能安安靜靜最好。要是不得安靜,那才有得鬧呢。
看蘇老太爺和蘇太君,那肯定是向著孫媳婦。到時候上有婆婆,下有媳婦,安初縈夾在中間,弄不好就了氣包。其他的忙,也幫不上,也是家裏的閑氣,倒是可以幫安初縈順一順。
安初縈當即笑了,道:“有縣主這句話,我也是激不盡。”
“好說呢。”舞縣主說著,想了想,還是問:“楚小姐,最近又回京了?”
本以為孟昭對楚靜言之心,時間長了也淡了。現在看來是,時間越長越能鬧騰。
前幾月楚靜言不在京城,又有蘇哲之事,公主府裏算是太平了一陣子。現在楚靜言回來了,蘇哲也世子了,孟昭又回家鬧上了。
娶,是真沒法娶,但孟昭如此鬧,可要如何是好。
“剛回來。”安初縈說著,“請縣主放心,我家姐姐對孟大爺絕無……”任何非份之想。
不等說話,舞縣主就打斷道:“二夫人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昭哥兒那樣,我家也是,唉……”
“這,隻能慢慢勸孟爺了。”安初縈隻能如此說。
能保證楚靜言無心無意,孟昭非要倒,能怎麽辦。
“這也是冤孽啊。”舞縣主歎氣說著。
安初縈正再說,就見前頭管事匆匆跑過來,幾乎是直衝到屋裏。看到安初縈和舞縣主,連禮都忘了行,隻是說著:“二老爺,二老爺……”
“怎麽了?”舞縣主問。
“二老爺和裴大爺回來了。”
初見時,她把他當成採花賊,狠甩一記耳光後,才知惹了腹黑狠辣的大人物。她本是帝國臭名昭著的廢柴醜女,被渣爹出賣,嫁給癱瘓失勢的鬼王為妃。廢柴配殘廢,天下人都等著看笑話,卻不料鬼王一夜病癒,奪皇位,廢後宮,將這位唯一的皇後寵上了天。天下女子皆羨慕皇後娘娘萬千寵愛於一身,卻不知她正揉著痠疼的小腰怒砸某帝:「我當年隻是打了你一巴掌,你至於記仇到現在,把我往死裡折騰嗎?」「敢打朕的臉,還一輩子是輕的。」他邪氣地朝她輕勾手指,「你是自己過來,還是等朕過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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