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停了一輛馬車,看起來是專門送貨的。
山高路遠的,紀晚娘竟也不嫌麻煩,將瀘州各種有名的酒都裝了些,直將馬車塞得滿滿當當。
那送信送酒的人說:“對不住各位夫人,路上顛簸,酒壇子碎了幾個……”
趙茯苓笑說道:“知道的,這都是在合理的損傷范圍,不怪你們。”
那人松了口氣,忙主將酒搬進了杜府中。
李京墨兄弟倆議完事出來,就得知有瀘州好酒送來,便又喊了周錦良、杜秋石等人一同來喝酒。
郭洄又跟著來了,湊到趙茯苓邊小聲問:“趙姐姐,我有好段日子沒來,之前與你說的那件事……”
趙茯苓點頭表示確切無疑,郭洄瞬間興起來,連忙道:“那弓箭營的事兒呢?”
“這個還沒定下。”趙茯苓安,“事要一件一件做,若是有子真正了營,那你的弓箭營估計就沒跑。”
郭洄也不失,年紀還小,完全等得起。
而且上京子大多都是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想要招募些兵,怕是會很難。
不過,萬事開頭難。
像趙姐姐說的那樣,就一件事一件事慢慢來吧。
眾人喝了酒散去,趙茯苓本想說上京街上流傳的那話本子一事,沐浴完后轉頭就忘了。
等再想起來,李京墨已經起床去了宮中上朝。
趙茯苓便只好招來小丫頭詢問此事,小月是個打探消息的好苗子,自是講這事兒講得繪聲繪。
什麼書肆中又出新版本了,什麼茶館里將趙茯苓夸得天上有地下無啦,又或者上京子人人艷羨,恨不得此生非癡專一的年輕新帝不嫁了……
真正是杜撰的比現實還要彩。
幾個小丫鬟都聽得高興,覺得就是要外人知道陛下和自家主子好,那些心懷叵測的莫要打壞主意。
趙茯苓卻道:“你們人去查查,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背后掀起的這事兒?”
小丫頭們的臉一僵,桃兒先回神問道:“主子,可是有什麼不妥?”
趙茯苓道:“這陣風吹得太大了,眾人將我捧的這麼高,將陛下踩得這麼低,遲早會事。”
一看到趙茯苓神嚴肅,幾個小丫鬟瞬間收斂了笑意,連忙謹遵趙茯苓的指示去辦事。
趙茯苓想來想去,最后給桃兒說:“銀杏進宮去了,我們邊還缺個人,等陛下回來后,你提醒我問他要個人來。”
桃兒驚道:“宮中的人?”
趙茯苓搖頭:“要個會手的武婢。”
桃兒這才稍稍放心些,有些慚愧道:“若是奴婢會武便好了……”
趙茯苓笑著說:“人都不是萬能的,你在其他方面已經做的很好了,總不能要求你事事完。”
桃兒不好意思的笑笑,又點頭記下。
李京墨這次回來的很晚,趙茯苓已經睡下了,他才輕手輕腳的進來。
看一眼趙茯苓,又去沐浴,誰料他洗過換了服出來,卻見趙茯苓竟醒了過來。
“可是哪里不舒服?”
李京墨快步走過去,指尖搭在了趙茯苓的手腕上。
脈象平穩康健,沒什麼大事,他這才松了口氣。
趙茯苓撐著子調整了個舒適的姿勢,說:“沒有不舒服,是有件事兒要和你說。”
將街上流傳二人“深至極”的事說了,李京墨瞇著眼思量半晌,說道:“你的顧慮沒有錯,萬事過猶不及。如今這風向吹得太快,已經有些控制不住了。隨后,恐怕會有史大夫進諫,說我荒唐行事,順便再詆毀你。”
趙茯苓抿起了:“是何太傅他們嗎?這件事的最終目的,就是壞了我的名聲,阻礙我宮。”
“不一定。”李京墨說,“何太傅此人剛愎自用,用這種流言方式攻擊你我,他恐怕懶得去做。”
“還會有別人?”趙茯苓真是詫異。
李京墨這皇帝看來也不好做,今日有人放火,明日有人傳他荒唐不務正業,力還大的。
李京墨卻反倒怕趙茯苓擔心,安道:“兵馬司也不是吃閑飯的,領了朕的俸祿,就得替朕去辦事。你且放心,明日朕就人去查。”
趙茯苓點了頭:“我也人去查了,只是可能沒你那邊快。”
李京墨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說:“你邊那個銀杏不是進宮了,我再給你安排個會些手的婢吧?”
趙茯苓愣了下,隨后“噗嗤”一聲笑出來。
李京墨挑眉,不知在笑什麼。
趙茯苓說:“這事兒我今日還給桃兒說,提醒我,找你要一個武婢來。沒想到你我竟如此有默契,你竟也想到這事了。”
李京墨的眉眼就突然生起來,他笑的看著趙茯苓說:“我與阿苓夫妻一,自然是心有靈犀。”
夫妻倆打鬧半晌,待桃兒來催了,才相擁著睡下。
趙茯苓如今子重總要起夜,原本想著睡外邊方便些,也不容易吵鬧到李京墨。
但李京墨就是不放心,愣是把趙茯苓圈進床里面。
如今吵得次數多了,兩人竟然也就這麼習慣了。
偶爾趙茯苓半夜醒來起夜后,還要藏在被窩里與李京墨竊竊私語一會兒。若是被桃兒逮到,說上幾句,兩人才會老實。
李京墨第二日走得稍微遲了點,臨走前叮囑桃兒:“外邊的閑雜事,大家莫要說到阿苓面前來,省得每日思慮。若有什麼不妥的事,差人來向我稟報。”
桃兒連忙點頭。
等李京墨走后,趙茯苓喊桃兒去問那些話本子的事,桃兒委婉道:“主子,陛下說了這些事,以后他來理,你只管開開心心的就行。”
趙茯苓笑說:“他又給你下達任務了?”
桃兒抿一笑,沒好意思吭聲。
趙茯苓也不為難他們,終歸都是為了自己好,就安心的這種好便是。
“那行,外邊的事我不多關注,不過那話本子好似有意思,你小月給我買些來看看。”
桃兒問道:“買您和陛下的?”
“不用,其他類型的,志怪奇談之類的最好。”
桃兒應下,出門自去給小月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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