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盯著鏡子裏的自己,剎那間覺得好看多了,前世今生,明月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喜歡過一張腫脹的臉。
雖然那個小臉暫時看不到了,但明月心裏清楚,這只是一時的。
原主的執念還在,格也一陣兒一陣兒的,保不齊什麼時候就出來聒噪一番折磨折磨自己。
不過,有了這第一次的經驗,明月覺得,如果下次要是再出來,自己肯定不會覺得像剛開始那麼恐懼了。
噁心自然是會覺得噁心的,不過,什麼事都一樣,習慣自然。
想當初第一次出任務第一次看見的時候也很噁心,後來就好多了,不但從山海里往外爬的時候沒什麼恐懼,就連解剖也是家常便飯了。
明月依稀記得有一次,出任務剛回來,已經了一天一夜,結果領導就讓去給一排新兵上解剖課,因為,這批新兵馬上就得上戰場,時間肯本就不起耽誤。
明月靈機一,順手拿起一大桶泡麵。
當一堂課講的差不多的時候,也解剖的差不多了。
每一刀都非常準,每個被摘下來的都完好無損的放進了盛有福爾馬林溶的中。
在眾人的注視下,明月去了醫用手套和大帽子,走出門口以後默默的用熱水沏開泡麵。
六七分鐘以後,面還沒有完全泡開,明月就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當時,明月只覺得自己已經驚了,還能耐著子等了六七分鐘可真是不容易。
由於容貌太過惹眼,即使沒做任何修飾也非常容易被矚目,或者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更加容易突出本真的。
所以,剛剛一眾聽課的學員中,聽課的時候很有幾位年輕伶俐的小夥子,從一開始就對著明月暗送秋波,耳朵有沒有在聽沒人知道,但眼睛那可真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明月,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來。
然而,當他們看到明月坐在解剖室門口大口吃著泡麵的時候,臉上那殷勤的笑容逐漸凝固,竟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問問的。
比如:問問泡麵的味道~
比如:問問夠不夠吃能不能吃飽……
甚至都沒有一個人湊過來關心一下,明月為什麼剛放下解剖刀子就狼一般吃了起來,用老人的話講:很有幾分像是死鬼托生的!
對於眾人的驚詫,明月滿不在乎,主要也是沒時間在乎。
下一個任務已經在等著,行程表安排的滿滿的,就連睡覺的時間都被了。
只是個功夫來講個課,一來也是為了這幫學員上戰場以後點罪,二來也不想讓領導為難。
誰讓是英雄呢?只能自己兌自己一下子了。
穿越而來,明月依然強悍。但強悍歸強悍,此時此刻的明月覺得,英雄真是特麼的不好當呀!
遇到都是些什麼七八糟的奇葩事?!
如今想來,在前世也曾遇到過不奇葩。他們沒有理想、沒有規劃、甚至沒有一技之長。
他們沒有固定的職業,撐船便撐船,割稻便割稻,舂米便舂米,常常是寅吃卯糧,口袋裏空腦袋裏也空。
可是,們有空去閑逛,有空去喝酒「有時是賒賬」,有空去八卦,而明月卻每天忙碌的腳不沾地。
雙商在線又怎麼樣?
容貌傾城又如何?
若除去出任務時的逢場作戲,明月前世都沒談過一場正經!
所以如今,明月也想開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就算沒有也沒辦法,擔心也是白擔心,一點兒也沒用。
有那個閑工夫,還不如躺會休息休息。
躺到床榻之上,卸下一的疲憊,明月覺得——可真舒服啊!
或許是力支出巨大導致太累,亦或是在一間屬於自己的獨立寢室里神上總是容易放鬆,明月閉上眼睛沒有多久,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
不知過了多久,「哐啷」一聲巨響,明月瞬間驚醒,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以單膝跪在床上,左手出掌,右手拳,一臉警惕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保持著戰鬥姿態。
「怎、怎麼了?」影舞一臉懵的看著明月,面上帶著急躁。
一見是影舞,明月頓時鬆了一口氣,第一時間下意識的了自己的臉,還好還好,那小臉沒出來作祟,大概是被打懵了睡著了吧。
影舞走到近前,皺著眉頭看著明月紅腫的半張臉,又驚又倶,手就要一。
明月「啪」的一聲打開了過來的手,白了影舞一眼,沒好氣的問:「幹嘛啊你?開門不好好開就罷了,還要過來我的臉?」
事實上,明月並沒有冤枉影舞。
明月進門以後,門窗不但是關了的,而且都是用橫木起來的。
通過那一聲巨響和此刻已經劈兩半的橫木可以得知,影舞必定是用腳把門踹開的!
面對明月的質問,影舞卻不服,腰桿子的筆直,雙手往腰間一,冷聲道:「我剛從別院回來就來看你,結果到都找不到,料定你在自己寢室。可我來到這裏一看,門窗都關的死死的,難道你是躲在裏面幹什麼虧心事?」
「呵——我能做什麼虧心事啊?難道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也做虧心事嗎?」明月笑了笑,若無其事的下了床,坐到梳妝臺前一邊照鏡子一邊拿起梳子不不慢的梳起了頭髮。
雖然字字在理,可影舞卻心裏有氣,一邪火無發泄,只得走到窗戶跟前,雙掌用力「啪」的推開了窗戶,用來關窗戶的橫木「啪啦」一聲落在了地上。
明月起,抱著肩膀一挑眉:「哎哎哎!窗戶又沒招惹你,你糟蹋窗戶幹什麼?難不你是木匠?連門帶窗都會休?還是……都打算拆了換新的?」
一句話懟的影舞剎住了子,怒火攻心的扔下了一句「不用你管」,轉就揚長而去!
明月覺得很是詫異,認識影舞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除了第一次看見自己就手以外,基本上沒有像現在這樣自來火的時候了。
今兒這是怎麼了?
吃火藥了?
明月不解,但很快就不在想這件事了。因為肚子已經開始在「咕嚕咕嚕」的了,彷彿在說,「死了死了」!
明月將頭髮隨意扎了起來,走出門口一看才發現,夕已經西下,時辰已經不早了,剛好是該吃晚飯的時辰。
輕輕了眉心,明月心裏暗暗計算:影舞從王府出發去別院,最快也要一天,那麼如此一來,這就是第二天了,想不到自己一覺居然睡了這麼久。
不過,這一覺睡得很香甜,沒有夢魘,而且睡的很沉,若不是影舞一腳踢開了門,還不知道要睡到幾時。
不管了,先填飽肚子要,吃飽了再去看看夜昭去。
明月進了廚房,廚子正在忙碌著,見明月來了,連忙一邊做飯一邊說客套話。
明月擺了擺手,示意廚子不必搭理自己,忙自己的就可以了。
廚子心知明月並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況且現在正好是飯口,所以也就直接繼續忙碌了。
明月見案板上有廚子做好的麵條,索圖個省事,直接用廚房邊上的一個小爐子生起了火,把砂鍋放在上面加了水就開始燒。
水開以後,明月抓了一把麵條就扔了進去,開鍋以後煮了一小會兒,見麵條變了,隨後又打了一個蛋在裏面,蛋以後,又把一小把清洗乾淨的綠葉菜切放了進去。鍋里的水再次燒開的時候,最後加了油鹽進去。
完!
出鍋!
香氣四溢。
明月在廚房拿了一個大碗把麵條倒了出來,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了吃糠甜如,飽了吃不甜。
這話說的真是一點也不假!
廚子還在廚房忙碌著,看著明月吃飽喝足的樣子,笑的慈祥又有心。
由於明月經常往廚房跑,廚子早就清了明月的脾氣。
第一:明月喜歡吃自己煮的東西;第二:明月吃的飯有時候看起來很隨意,有時候又緻的不得了。
所以,廚子對明月的行為也可謂是見怪不怪了。
吃飽喝足,明月剛把腳步邁出廚房的門去,老管家就氣吁吁的跑了過來。
跑到跟前先是扶著柱子氣,了很久才結結的溫聲道:「明、明月姑娘,皇、皇上來了……」
明月秀眉一挑,溫聲問:「皇上在哪裏?」
「在、在、在王爺寢室……咳咳咳……里……」老管家說著咳了起來,只好一邊拍自己的口一邊繼續氣。
明月嗖的一下子拔就跑,也顧不得老管家在後邊咳邊呼喚了。
跑到夜昭的寢殿門口,一名太監拿著拂塵守在門口左側,明月定睛一看,那太監不是別人,正是常常跟在南宮炎邊的小順子。至於門口的右側,居然守著的是影舞。
緩步走到門前,小順子一見明月,率先可以的彎腰行禮,而後溫聲笑道:「您怎麼才來啊?」
小順子的份今時已不同往日,就算明月這陣子沒有像從前一樣出府去茶樓酒肆探聽,可也從影舞口中聽說過,小順子如今了順公公,是當今聖上南宮炎邊的頭號紅人。
若要論起對皇帝的影響力,恐怕就連當朝一品的肱骨大臣都趕不上他。
可就在剛剛,他居然客套的給自己行禮,語氣也十分謙卑,這份沒有飄上天還像從前一樣的姿態著實難得!
俗話說,手不打笑臉人。
明月本來跟小順子也是沒仇沒恨的,如今人家又主行禮搭訕,怎麼好故意找茬兒呢?於是便點了點頭,溫聲道:「沒什麼,我只是剛才去吃了一碗面……」
一句話說出口,小順子並沒提出什麼異議,可守在門口另一側的影舞卻不翻了個白眼兒撇了撇,小聲嘟囔了一句:「果然就知道吃!」
雖然聲音很小,但明月依然能聽見,並沒有什麼可生氣的,只是覺得好笑。
小順子走上前,輕聲道:「其實陛下也剛到王府,只因昨天請王爺進宮不,這才在下了朝又理完了政務以後親自來王府的。」
明月一蹙眉:「王爺一直昏迷在床,到底有什麼事可商量的啊?」
小順子一聽,扭臉看了看影舞,面為難之,溫聲道:「這個嘛,奴才也不知道啊!皇上帶了前侍衛守在王府門口,王爺是陛下的叔叔,來看看本來也沒什麼的。只是如今,皇上不許別人進去,您也看見了,連我也被支了出來。所以,他們在裏面聊些什麼,奴才實在是不知道啊!」
明月一聽,覺得更奇怪了。
一個腦子正常的人會跟一個昏迷在床的人說什麼呢?
又不是夫妻兩口子!
若是夫妻,還可以訴說訴說衷腸。
可他們是叔侄啊!
有啥可聊的?
還搞得這麼神,把人都打發出來守門。
「好——」明月勾一笑:「我進去看看。」
話落,抬就要往裏走。
小順子立刻張了起來,擋在門前如臨大敵:「使不得啊使不得……主子,您就別讓奴才為難了,等皇上說完了要說的話,必定會自己出來的。」
「呵——」明月冷笑一聲:「你剛才既然都我主子了,怎麼?南昱的律法規定了奴才可以阻攔主子嗎?」
「這……」小順子哭喪著臉,耐著子好言解釋:「不是啊!我您主子,是因為您住在梨香苑時候是梨夢和梨芳的主子,而梨夢跟梨芳與我是一樣的人啊!」
這話分析的本也沒錯,也非常占理。
可是,明月現在不想講理,只想進去!
見小順子仍舊頂著一張苦瓜臉擋在門口,明月一把抓住小順子的領就推到了一邊,直把小順子推了一個趔趄。而後,推開門就往裏走。
小順子阻擋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明月進。
影舞一見明月進去了,也轉想要跟進去,不料卻被明月擋在了門外。
「為什麼?!」影舞不服。
明月勾了勾角:「皇上有旨意讓你們和所有人一起都別進去,抗旨的人有我一個就足夠了,何苦再捎上一個!」
話落,明月「哐啷」一聲關上了門,獨留影舞在風中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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