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奎被人帶到萬家兄弟跟前時顯得很是局促,站在下面低眉垂目,兩隻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放了,直看得兩人先後出了輕蔑的笑來。片刻后,才由萬艾說道:「古奎,咱們早前就見過,你不必如此張。今日找你前來不過就是想跟你了解些事罷了,來,坐下說話。」
古奎卻並沒有,只低聲含糊道:「我……我之前並不知道你們份,所以才一時糊塗,把,把一些咱們店裏的事告訴了你們。主人對我一向很好,我不會再出賣他了。」
這話惹得兩人又是一陣笑,萬榮隨即又冷聲道:「這麼說來那古月子還不知道你已把店中許多機都一早告訴我們了?想來也是,要不然他怎麼會不接咱們的好意,還非要與咱們萬家鬥上一斗呢?
「可你想過沒有,你的事他總有一天會知道的,到那時你覺著他會怎麼懲治你這個吃裏爬外的傢伙?嗯?」
這話果然讓古奎到一陣恐慌,子都微微抖了起來:「我……我……」我了把天卻說不出一句囫圇話來。
「所以我這兒倒是有個辦法,只要你想法兒幫著咱們讓古家書局徹底倒了,讓古月子從此落魄,主人也就不再是主人,你自然就不必再擔心會被你家主人懲治了。」萬艾又跟著說道。
這兩兄弟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幾句話間就給足了古奎力,斷了他所有後路,然後便靜靜等候著他拿定主意。半晌,見他還有些遲疑,萬艾又從袖子裏取出一小錠銀子拍在桌上:「我萬家行事向來公平,只要你肯幫我們做事,好自然是不了你的。比如這一回,你要是能把古月子昨日和那些個書店老闆見面商談之事細細說出來,這銀子就是你的。」
先是威脅,再是利,果然就讓古奎開始搖了。只見本來還低著頭的他略略抬眼,不斷在那銀子上打著轉,雙手又有些不安地在上反覆著,顯然是在作著激烈的思想鬥爭。見此,萬艾一笑,又取出一錠銀子來放在桌上,意思已經傳達了過去。
「我……昨日主人讓我在旁伺候著,所以他們的對話我都聽了。他的意思是……是讓幾家書店老闆和我們古家書局站在一起,抵制萬家書局的所有書籍,讓你們的書都無法在縣城裏賣出。」加重砝碼之下,古奎終於做出了背叛的選擇。
「哦?」萬艾和萬榮對了一眼,事果然就和他們之前收到的消息一樣,看來一切盡在掌握啊,「那些老闆又是怎麼決定的?」
「他們當場並未給出保證,只說要回去考慮一下。不過……不過我看他們的反應,卻是有些心了。畢竟,那位李公子說的不錯,一旦萬家書局當真垮了我們古家書局,到時候他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哼!那姓李的果然早和古月子一個鼻孔出氣了,怪不得不肯與咱們合作!不過他也就一跳樑小丑,不了事,我總要讓他付出代價!」萬榮想起幾日前與李凌的一番對話,心中就是一陣懊惱,忍不住罵了一句。
萬艾卻是咳嗽了一聲,制止了弟弟繼續把不必要的事說出來,然後沖古奎點頭道:「很好,看來你已經想清楚了,今後就為我們萬家做事。放心,我們萬家向來厚待你這樣能幹之人,只要你能給我們帶來更多有用的報,好定不了你的。」說完手一抬,那兩錠銀子已劃過一道弧線,穩穩落到了古奎懷裏。
這讓他臉上迅速出驚喜貪婪之,迅速將銀子藏進懷裏,生怕它會逃走一般。他這一舉再度引來了萬家兄弟的輕視,只要是能用銀子收買之人,在他們看來就很好對付。
「那你回去吧,記得有什麼消息就通知我們。」
古奎點點頭,剛想走,又猶豫了一些,囁嚅道:「其實還有一事,不知有沒有用。」
「你說,只要是關於古家書局或古月子的,我都要知道!」萬艾立刻來了興趣,連忙說道。
「就在前日,主人讓我去請了幾個雕版師傅到工場里商議事,聽他們談話,好像是要把書版擴大,還有,他們還說了些什麼在版上雕刻圖畫的事,我聽得不是太明白,也記不太清。」
萬艾思忖了一下,臉上出笑容來:「看來是你家主人在想著另闢蹊徑來和我們一爭了,倒是有些想法。唔,這消息不錯,再給你一點賞賜。還有嗎?」他一邊又把一小錠銀子拋過去,一邊繼續問道。
古奎接過銀子,臉上滿是興的笑容,當即又道:「還有,我之前聽主人念叨過,說封神第四卷將會在下月初開印出書……」
「哦?這可真是個重要消息了!好,你果然大有用!」萬艾一聽更為高興,當下又給了兩錠銀子。直到這時,古奎才再沒有了新的消息,看萬艾沖自己一揮手,便有些訕訕地退了出去,再由人帶著離開這院落。
直到他離去,萬艾才看了自己弟弟一眼,笑道:「如何?我就說此人能派上用吧?你以為我們已拉攏了王家書店老闆就已經掌握了古家的心思,那就太小瞧他古月子了。而且,有此二人為我所用,還能做個相互間的印證呢,這樣他們就算想騙咱們也沒那麼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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