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五的中午時分,戴長安才從剛開門的玉閣里走出來。自前兩天自萬家拿到大筆的稿費與賞賜后,他幾日來便流連於這溫鄉中無法自拔,直到今日子實在不了了,方才離開。
當然,如果要他作個解釋的話,戴長安只會說自己是在採風外加驗生活,如此才能寫出更妙,更栩栩如生的「作戲」嘛。只是他發白的臉,虛浮無力的兩卻訴說著另一些東西了。
好在他終究沒有忘記了自己的份,所以在回家之前,還特意拐到了不遠的那家書店看看自己的書賣得怎麼樣了,也順便查查那封神的第四卷是否已經出版。結果才到書店門前,他就看到好幾人正圍著老闆,問的卻是封神:「老闆,你昨日不是說《封神演義》的第四卷今日就能到嗎?怎麼到現在還沒有,莫不是在耍我們不?」
書店的劉老闆面帶苦笑解釋道:「我這也是前兩日聽古家書局這麼說的,之前我也已經讓夥計過去催促打聽了,書要是出來了我定第一時間賣與你們。」
自己的書還從沒有被人如此惦記過呢,這讓戴長安心裏一陣酸溜溜的,只能給自己打氣道:「很快,我的封仙就能超過那封神,為咱們縣城裏最被人追捧的話本……」
然後他果然就聽到了有人提到了封仙,卻是劉老闆趁機向那些客人推薦道:「其實你們要是急著看封神的話,我店裏還有幾卷《封仙演義》那也是頗為彩的,不但已經出到了第四卷,價格也更便宜,只消十兩就能買下全部四卷。」
「封仙演義?之前倒也聽人說過,這書好看嗎?比之封神如何?」有人不覺心問道。
「至在我看著相差不大,但作者長安先生寫得快啊,而且里有些節可比封神有趣得多了。」老闆說著,便出了曖昧笑容來。
還沒等那位再說什麼呢,就見另一個顧客不屑哼道:「那書我也看過,整個故事脈絡幾乎和封神一樣,本沒有自己的東西,不值一看。」
「不錯,所以說便宜沒好貨,而且裏頭多有有辱斯文的容,真真不堪目!」
聽得連續兩人給出如此評價,本來有些心之人也沒了興趣:「那我還是等封神出來再買吧,這書看著才舒坦。」
這些話語全都落到戴長安的耳中,讓他本來蒼白的臉倒是紅潤了起來,呼吸一急下,當即衝進了書店,朝那兩個批評自己小說的顧客說道:「你們憑的什麼說封仙就比不了封神,論文筆,論故事,它哪一點差了?」
這些人都沒想到有人會如此反應,全都愣怔了一下,前一人才笑道:「兄臺怎如此憤怒,難道你就是封仙一書的作者嗎?」
「當……當然不是!」這時戴長安已稍微冷靜了些,自不會承認份,只隨口道:「我只是為那長安先生到不公而已,他的書我看著就不錯……」
「那是兄臺你沒看過封神,要我說這封仙完全就是照抄的封神里的節,還有那裏頭某些不堪目的容,其實也多是之前盛行的諸多才子佳人小說中用慣了的東西,就是那長安先生自己以前的書里也有的是這樣的容。所以在我看來,這封仙演義就沒法兒和封神相比!」
「你……」自己的書被人當面說一文不值,頓時讓戴長安怒火中燒,實在很想大聲告訴他們自己就是本書作者,這也是自己的心之作。但話到邊,終究無法出口。
而當此之時,一輛堆滿了書籍的板車緩緩而來,老闆一眼瞧見便大聲招呼道:「來了,封神第四捲來了,各位不是要買書嗎?」他還真怕這些位爭執著在自己店裏起手來呢。
果然,聽到這一聲招呼,大家的注意力迅速轉移,全都期待著看著夥計把一摞摞書搬進店來,然後到老闆前,拿出銀子爭搶著買書。老闆此刻更是笑得都咧到耳朵了,一邊收錢分書,一邊招呼道:「各位不要急,咱們這次進了一百本書,一定不會讓誰空手而歸的。」
有那急的,在買到書後便立刻打開迅速翻看起裏頭的容來,才看了兩頁,就有人連聲讚歎:「這逍遙子的文筆又見漲啊!哇,十絕陣竟如此厲害,三百大周將士進去竟是瞬間化作霧,這可如何是好……」
「喂,你要看要議論且回自己家去,咱們還沒看呢!」旁邊立馬有人不滿道,使那位忙笑著道歉,然後匆匆離去,顯然是急著回家看書去了。
見到這一場面,戴長安當真嫉妒不已,但在生了一會兒悶氣后,他還是也花了五兩銀子買下了一本新書來,畢竟他還指從封神里「獲取靈」來繼續自己的封仙呢。
心事重重的戴長安回到家中,也沒理會妻子的關切問候,當下就把自己關進了書房,打開書冊就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這一看,直看到天暗沉,不點燈再看不清字,方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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