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現在一旁，雖是覺著有些累，可心里的痛快確是止不住的往出冒，連帶著整個人都覺著輕松許多。

“眼下回想起當時四爺如此堅定果斷的模樣，雖說是為了救你的命，可宮里頭的太醫，醫高明，未必就不能解了毒保下你與你腹中的孩子同時平安。

四爺卻連嘗試都沒有，就直接放棄了你的孩子，如今細細想來，倒也未必想要你生下孩子。”

“你胡說！”

年清婉越是崩潰，李氏瞧著就越是高興得意。

姜氏與們二人同住在一個院子里，眼下二人如此吵鬧，或許旁的人聽不見，可住在另一偏殿的姜氏倒是能聽的一清二楚。

眼下聽著外頭傳進來的聲音，卻也聽的并不清楚。

姜氏心下有些好奇，在被丫鬟攙扶著才剛剛走出房門，整個人還未來得及徹底走出來，就聽見了方才李氏的那番話，臉同樣有些難看下去。

不過不是心疼年清婉，對于那個孩子的事，心里多也是知道一些的，畢竟住在一個院子里，有些事也不是都能瞞住。

被邁出去的一只腳快速收了回來，整個人倚在門口，原本大開的房門，朝著年清婉方向瞧過去，見著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這邊，微微松了口氣的況下，這才忙著把房門遮掩上，只留了一條并不大的隙，過隙，倒也剛好能聽清外頭人說著的話。

之前年清婉那個孩子沒了的事，四爺曾經是下令不準旁人說出去的，眼下李氏這麼大張旗鼓的說出來，不管心里是怎麼想的，姜氏卻不想把自己扯進這件事里去。

“格格——”

“噓！別出聲。”

姜氏回頭狠狠瞪了自己丫鬟一眼，示意不讓出聲。

“秋憐，我們回去。”

年清婉就算再繼續和扯下去，也是沒有意義的，還不如先回去，在仔細詢問著自己房里伺候著的那些個奴才。

“格格……你別聽李側福晉的胡言語，就是瞧著格格得寵，這才胡言語。”

“我平日里待你們如何？”

年清婉抿著，直至自己坐下后，才抬頭朝著倆人瞧過去。

“格格待奴才們極好，能夠伺候格格，是奴才們的福分。”

秋憐和秋夏二人見狀，直接跪在地上忙不迭的開口說著，也算是在表明自己的忠心。

“往日里，我待你們只去自己的姐妹一般，別說打罵了，就是苛責也是從未有過的，如今不過是想要聽你們一句真話罷了。

你們要知道，就算你們二人不肯說真話，我也是有辦法知道事真相的。”

對于這一點，們二人是相信的。

眼下還肯問著們二人，不過是不想節外生枝，心里對們二人更是還心存信任。

秋憐和秋夏也是滿臉糾結，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對于這件事，他們倆心里滿滿的都是為難。

四爺之前就曾代下來過，絕不準出一個字。

眼下若是他們二人說出來，日后被四爺知道，還不知道要怎麼置，可若是不說，只怕年清婉這里就過不去。

手指不安的攪著前襟，年清婉把們二人的小作盡數看在眼里，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桌子上，發出的聲音，讓倆人更加焦慮。

年清婉眼下也是在和們二人打一個心理戰。

不過是一個侍妾格格，若是四爺存了心的不想要讓知道，又能有什麼辦法，若是惹得四爺惱怒，只怕連著年府的眾人都是見不到的，又何談知道什麼真相。

而最為便捷快速的辦法，也只有從們二人里說出來。

時間一點點流逝，隨著時間越長，年清婉心里就越是有些焦慮，臉也是越發難看下去。

誰也不知道，下一刻四爺會不會進來，若是進來見著眼下這個場面，心里定是會有所懷疑，而又是最不善長演戲的，若被瞧出什麼來，只怕所有的苦心都將白費。

“我邊絕不養不忠之人，若是你們二人不肯說，也不必繼續在我邊伺候著了。”

“格格？”直至聽著這話，倆人臉這才大變，慌之下，也顧不得四爺的命令，焦急的說著:“奴婢什麼都說，只求格格別趕奴婢離開。”

“秋憐！”

秋夏死死咬著下，轉過頭眼里帶了些許怒氣的瞪著。

既然有一個肯開口，剩下的另一個開不開口，對于才說，倒也無所謂。

“那你就說說，李側福晉的那番話，究竟是不是真的？”

李氏之前是想要把這件事污蔑到四爺頭上的，四爺舍棄這個孩子，分明是沒了保住年清婉的命，不得已而為之的況罷了。

可自從第一次有孕沒了之后，就一直再也沒有孕過，也懷疑過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只是這一次在還不知道的況下懷著的孩子，還是沒能保住。

“格格之前確實是懷了孕，可……可太醫說那孩子已經是保不住了，月份實在是太小了。

且又重了這樣霸道狠的毒藥，若為著一個死胎而搭上格格一條命，實在是太不值了。

四爺做著這個決定，也是萬分痛苦的。”

秋憐不顧阻攔，直接把所有事都說了出來，盡管言語之間為著四爺說好話，維護著他。

可孩子畢竟是他下令舍棄掉的，這個是不爭的事實。

秋憐每說一句話，年清婉臉上的神就會難看一分。

秋夏見著這件事已經沒了轉圜的余地，也只能跟著秋憐幫襯四爺說著好話:“四爺也是怕格格知道真相，心里難，反而壞了自己的子。

格格與四爺尚且年輕，只等著把子養好，日后定還會在有孩子的。”

“你們都出去吧！讓我自己待一會兒。”年清婉閉上眼睛，渾似是都像是被人去了力氣一般，直接朝著后頭倒了過去。

秋憐心里有些放心不下，顯然是不想出去的，就在張想要準備在說著點什麼的時候，手臂被秋夏直接拉住拽了拽，止住的話，整個人更是被直接拽了出去。

直至拽到外頭，才重新得了自由，忙不迭的開口朝著質問著:“你這是干什麼，你沒瞧見格格的臉嗎？留著一個人在屋里，若是做了什麼傻事可如何是好？”

“格格心最是堅韌，哪里會做出這樣的事出來。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我們若是繼續待在屋子里，也只會惹得格格厭煩，還不如出來，讓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屋子里，年清婉在聽到房門被關上時，才睜開眼睛。

眼底一片空虛，瞧著似是在盯著頭頂看著，眼里卻又沒有焦慮，顯然整個人是陷在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耳邊仍舊能夠回想起，四爺說的想要讓生下一個孩子的話。只是才剛剛冒出頭來，就被李氏惡毒的話給瞬間了回去。

一樁樁一件件，原本都可以不在意，不往心里去。

只是唯有孩子的事上，是心里的一個結，解不開的死結。

明明知道年氏沒安什麼好心，如今對著自己所說的這些話，也只是為了挑撥離間。

可卻又沒有辦法不去回想他那些個話。

只是越想，心里就越是難，越是痛恨自己。

“這是怎麼了，子又不舒坦了嗎？”

晚上，在四爺過來時，就見著年清婉蓋著棉被躺在床上，毫沒有往日里的活潑模樣，眉頭蹙了蹙，腳下步子也是賣的越發大起來。

“奴才今個兒子有些乏，只怕是不能伺候爺。”

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死死掐在自己上，只有這樣才能抑制住自己已經到了邊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