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計並不如何複雜,只是對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居然就下得了這樣的手,太過惡毒。林氏,還真是費盡心機要致於死地啊!
張文定剛開始還哼兩聲,罵的厲害,後來就不吭氣了,疼得幾乎要暈過去。
“留一口氣就行。”歐暖自始至終冷冷地看著,面平靜。
張文定勉強睜開眼睛,正迎上歐暖冷冷的目,那眼神裡帶著一種可怕的亮,像是獵人看到了捕夾裡的獵,有一種奇異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快意,他竟然覺到了一陣徹骨的冰寒,不!不會,明明纔是自己快要到手的獵!
就在這時候,突然一陣人聲喧譁,竟是林氏帶著一衆丫鬟僕婦到了,他們浩浩衝進院子,王媽媽衝在最前頭,一看到這場景立刻呆住了。
林氏最先反應過來,驚訝萬分地說:“暖兒……這……這是怎麼了?”
“娘,這人在院子外頭探頭探腦,好在被巡夜的媽媽們抓到,真是嚇死兒了!”歐暖飛快地跑下臺階,一下子撲進林氏的懷裡,十足到驚嚇的模樣,力道又十分迅猛,幾乎撞痛了林氏的心口!林氏當著衆人的面不好閃避,生生了這一下,臉上的神僵了片刻,直起子,看了張文定一眼,怒斥道:“哪裡來的登徒子,這是我兒的閨房,你也敢隨便闖嗎!”
哼,自己說的是院子外頭,在里卻變了閨房,可見是真的要下定決心要把這盆污水潑到自己上,不過,到時候被澆了滿頭滿腳不能見人的,還不定是誰呢!歐暖暗自勾起角。
“都先住手!”王媽媽看著被打到蜷一團的張文定,生怕不小心打死了人到時候計策失敗,立刻上去阻止。
張文定看到林氏之後心下大定,恨恨的啐了一口開口就罵:“該死的……”
菖最是憨傻不過,別人都住了手,卻還拎著掃帚,這時候見這傢伙竟然敢罵向來對下人和悅的大小姐,索丟了掃帚,一把拎起子,一腳狠狠地踹了過去!
張文定被這一腳踹下去“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驚恐的眼神盯著菖再也不敢口出惡言。
歐暖心中暗爽,心想菖這丫頭果然是個可的大力,回頭一定要好好獎賞,一邊出驚慌的表來:“娘,兒好怕。”
林氏立刻慈母一樣拍拍的背:“不要怕,有娘在這兒!來人,去請老太太和老爺來,就說小姐院子裡……進了賊。”
這麼做,就是要讓老太太和歐治親眼來看一看自家閨的院子裡藏了個男人!說起來是賊,可傳出去誰會相信!
到了正廳,不是老太太,連還在被窩裡摟著李姨娘的歐治都被這個震撼的大消息挖了出來,李姨娘站在一旁,也出十分驚訝的表。歐爵得到消息立刻就趕了過來,此刻白玉一樣的小臉上帶著惱恨的表,死死盯著張文定,像是要一口一口咬死他。
張文定已經撲倒在地上大哭起來。
歐暖並不打算堵住張文定的,既然林氏打定主意要潑自己一污水,就由著來吧:只是最後這污水是潑在誰上,可就難說了。
張文定哭著訴苦:“今天是老爺宴客的日子,我多喝了兩杯,本想要回去休息,誰知道大小姐邊的丫頭竟然給我遞了個信兒,說邀我去院子裡……”
李氏倒吸一口氣,這男人口口聲聲說歐暖邀他去的院子,豈不是說他和歐暖早有私在先?!
歐爵一聽火從心起,一腳上去踹翻了張文定:“滿口胡言語,你敢這麼污衊我姐姐!”
歐可也悄悄躲在一邊聽著,滿堂的管事丫鬟婆子都豎起耳朵,歐暖立時從椅子上站起來,跑到李氏邊:“祖母,暖兒冤枉!”
李氏安地拍拍歐暖的手,誰會相信一個養在閨閣裡的千金會私會男子,這簡直是天大的冤枉!
林氏也出滿臉怒容:“你太無禮了,這世上哪兒有千金小姐來邀請你一個陌生男人的!沒有證據不許說!”
張文定大聲呼喊:“有!我有證據,我有人證!大小姐邊的丫鬟可以做我的人證!”他用手一指,赫然是一直尾隨在衆人後的小桃。小桃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老爺饒命,夫人饒命!小姐讓我去的……我……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滿堂譁然,一瞬間所有的懷疑、鄙夷、難以置信的目都凝結在歐暖的上,連李氏的目都帶了三分冰寒。
歐爵氣得要再上去踢張文定一腳,卻被旁的丫鬟婆子死死拉住了。
歐暖看了歐爵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激,知道,張文定能到宅必然有人引路,能進了院子也肯定是有人裡應外合,這個人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我本來是不敢的,可是那丫頭非說小姐對我十分傾慕,還……還說小姐曾說過及笄後一定要嫁給我!我大著膽子進去,誰知一被人發現,大小姐立刻就翻臉不認人,說我是賊!最毒婦人心,最毒婦人心啊!如果、如果不是夫人來得早,我要被人活活打死了啊……”
林氏立刻站起來走到歐治邊:“老爺,這形……這形我著實沒有預料到,我不過病了幾天,這府裡竟然這樣!”說完,不著痕跡地看了李姨娘一眼,看的李月娥心裡一驚,林氏又低聲道:“事到如今,老爺,還是讓所有人都下去吧,我們自己關起門來商量,有什麼事也好說,千萬不要敗壞了暖兒的名譽!”
歐治原本恨不得立刻讓人宰了張文定,這時候一聽,心想是啊,他口口聲聲說有證據,難不……難不暖兒小小年紀真的了這種歪心思?太敗壞家風了!不管如何,事一定要想方設法下去!他剛要開口,歐暖卻猛地站起來,厲聲道:“讓他說,我倒要聽聽他在衆人面前還有什麼話要冤枉我!”
林氏心中冷笑,臉上作出憂慮萬分的樣子,過去扯住歐暖的袖:“傻丫頭,這種醜事怎麼能人知道!”
“醜事?”歐暖冷冷一笑,面上含怒氣,一語雙關道,“的確是醜事,只是還不知道是誰的醜事!”
不著痕跡地甩開林氏的手,冷冷地繼續道,“小桃,你早就被我趕出了室,如今不過一個三等的丫頭,我既然私會郎,怎麼不找自己的心腹而找上你,你是個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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