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暖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肖天燁清楚的從眼睛裡看見裡面的慌、不甘、以及掙扎……同時,也帶著不自知的,更他心。
“暖兒,這是南詔的佳釀,你嚐嚐看。”肖天燁走了開去,從一旁不知何時放在桌子上的托盤裡端了酒杯起來,又走回到的旁。
歐暖擡眉看了他一眼,剛剛想要搖頭拒絕。
“是怕太涼嗎?要不……我餵你喝?”肖天燁慢條斯理的笑著,仰頭把酒一口倒進了裡,向著歐暖出手臂來,一把將拉進懷裡,就要吻下來。歐暖登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裡大驚,連忙閃避:“我自己來。”抓過另一杯酒徑直喝了下去。
“咳咳——”喝了酒,竟然出乎意料的咳嗽起來。
肖天燁輕輕拍了拍的背,語似憐惜似埋怨的說:“暖兒何必這般著急?良宵還長著……”
聽著就是不懷好意的,歐暖下意識地瞪了他一眼。
“我可是守了不知道多久,才把暖兒你盼來我的懷裡,怎麼新婚之夜這樣冷淡……”肖天燁輕聲說道,似乎帶著很大的委屈和無奈一般。
冷淡?要是真的冷淡,早就一腳將他踹下去了。
肖天燁很是滿意地看著歐暖的惱怒,眼睛更加閃亮,厚無恥地便把佳人摟進了懷裡抱住不撒手,人好不容易變他的了,怎麼可能輕易放過,當他是傻瓜嗎?
“我怎麼不知道你這樣無賴。”歐暖盯著他,在山上的時候明明還很守禮。
肖天燁笑了,自然明白的意思,笑道:“在山上沒有三六證,你又守舊,若是把你惹惱了,只怕我就再也沒有親近佳人的機會,這不是虧大了嗎?”
你居然還懂得這個道理,歐暖在心裡冷哼一聲,他倒是瞭解,若是在山之中敢有什麼不軌行爲,絕不輕饒了他。
越想越覺得得意,肖天燁脣角揚起,扣住了懷中人的後腦,頭一低吻住的脣。
歐暖漲紅了臉,還沒等反應過來,肖天燁毫不遲疑地俯低子朝過來,歐暖只覺眼前一黑。完全不同與剛纔的輕溫存,他在雷霆萬鈞的瞬間奪走了的呼吸。
就在完全懵了的時候,肖天燁突然住了手,近在咫尺的黑瞳盯著歐暖,鬆了一口氣,他卻略微擡起子,從一旁的枕下出什麼,歐暖一怔,接著手中便被塞進來一個冷冰冰的東西。
然後是他帶著暗啞的聲音:“暖兒,我知道你不願意嫁給我。我也知道你看不得我使的卑劣手段!今晚,要麼你殺了我,否則我就要房花燭!我要你心甘願,但只能選一樣!”
歐暖一愣,隨後發現手中竟然是一把冰涼的匕首。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樣無恥的,歐暖簡直難以置信。
手被他抓住,匕首鋒利的刃正頂在他的口,他的薄脣向上挑起,手卻在慢慢地施力,“只要往前送進去,你就徹底擺我了,我已經安排了人,到時候會安全地送你們離開,而且也不會有人追究。殺了我。”歐暖心中一,一迫從肖天燁的眼角眉梢傳遞過來。
他是認真的,不是開玩笑也不是威脅,歐暖心中一跳,神經繃著,腦海裡瞬間閃過無數念頭,他這是瘋了不!
肖天燁的薄脣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不了手的話,你就真的要嫁給我了。不後悔?”
歐暖的手有一的抖,他說得對,若是殺了他,便能得到自由!可是——可是在山中,若非是他,絕活不到現在!不想嫁給他是真的,因爲討厭被人迫的覺,討厭這種遠離至親、命運不能自主的覺!可從來也不曾想要他的命!不管在什麼樣的況下,都不曾這樣想過!
匕首“啪”地一聲落在牀下,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靜,肖天燁眸子一暗,慢慢變的閃亮,卑鄙嗎?不,他太瞭解歐暖了,若非將到退無可退的地步,不肯直面自己的心意。在山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對他了,可是不會承認的,哪怕是到了絕境,也不會承認這一點!只有用這種法子,才能出的真心!他既然要定了,這一生都是他的,由不得!他不能再等了,與其一輩子得不到的心,不如用自己的命搏一搏!
他的脣迅速地在的臉頰、眉眼留下一個個熱吻,溫繾綣,含,一種天旋地轉的覺讓歐暖差點窒息……那吻來得如此霸道和深,讓心中的警鈴砰然響起,但卻無力掙,
依然是倔強的,眼裡有著惱怒,卻也有一矛盾,矛盾地令肖天燁的心都有些抖。他輕輕低嘆,終覺心下不忍,放開了,修長的手指輕輕著的脣瓣,作是溫憐惜的,歐暖覺得心中微微一。又了上來,沿著的額頭、眉眼、臉頰輕地親吻,手也慢慢上了腰肢,那種奇異而陌生的覺,令歐暖驚得倒吸一口涼氣,男人的嚨深傳來一陣低笑……
紅燭燃過了半夜,肖天燁才停下來,卻一直在的發上輕輕嗅著,他眷著那淡淡的暗香浮,這樣的人,日思夜想,終於在他懷中了。看著一臉倔強且迷惘的佳人,肖天燁揚脣輕笑,俯在的臉頰輕輕吻了一下,看著微微的羽睫,他揚起脣角,心裡很是愉悅。想著想著,不知過了多久,才擁著懷中人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紅玉很早便起預備伺候歐暖,可是轉念一想如今多了一位主子,未必還是按照往常那麼早起,便小心地準備好了洗漱的東西候著。一直到中午,才聽見裡面起,紅玉剛要把東西送進去,春桃從手中搶走了水盆,笑道:“紅玉姐姐遠道而來,還是多休息休息纔是。這種活兒我們做就好。”
紅玉和菖對視了一眼,菖立刻上去一把奪過來:“我們小姐的喜好就我們倆最清楚,小姐可是公主義,堂堂的金枝玉葉,你這樣的人不配伺候!”
其實歐暖子雖然冷淡,但對人卻很和善,並不難伺候,菖就是看不得春桃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小姐給了三分就預備開染坊了,哪兒那麼容易的事兒!
春桃瞪大一雙水杏眼,很不滿地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說我不配伺候王妃?我可是一直伺候王爺的人,難不你是想說王爺配不上王妃?!”
好一個牙尖利的丫頭,紅玉冷冷一笑,道:“不好意思了春桃,小姐和王爺還在裡面等著人伺候,我們沒空和你在這裡閒磕牙,有什麼事,當面稟報了主子就是。”
春桃一愣,隨即有點訕訕的,再也不敢多說什麼了。王爺那個可是領教過的,高興的時候還和和氣氣的,不高興的時候要多難伺候多難伺候,現在這時候,還是不要去逆鱗比較好。退到一邊,低下頭笑道:“是,姐姐教訓的對。”
紅玉和菖便先後進了屋子,歐暖已經起來了,正坐在梳妝檯前面,肖天燁不知趴在肩膀上說著什麼,歐暖越發惱怒的模樣,狠狠地踩了他一腳,反倒惹得他一陣輕笑,又在臉上了個吻。門一,歐暖立刻看向門的方向,肖天燁知道面皮薄,就笑嘻嘻地跑到一旁自己去穿服去了。
紅玉裝作沒有看見,看了一眼菖,發現正捂著笑。便率先走過去,恭敬道:“小姐,奴婢幫您梳洗。”
歐暖點點頭,紅玉便端著水盆,伺候梳洗完畢,隨後拿了梳子,細細給挽好頭髮,看著潔白的後頸上那朵朵的紅痕,心裡暗暗輕嘆。
這時候,菖擡眼瞧了鏡子裡的歐暖,眉宇間反倒有著往日沒有見過的一抹風,不呆了一呆。
匆匆用了早膳,肖天燁還準備繼續窩著陪妻磨蹭一會兒,沒過半個時辰,就被肖凌風請走了,歐暖看他神變幻,猜到想必和昨天花轎被劫的事有關。肖天燁走了以後,歐暖原本預備再休息休息,誰知剛清靜了一會兒,就有訪客到了。
歐暖正在喝茶,卻見雨寧進來稟報:“王妃,南城王妃到了。”
沈夢青?歐暖淡淡地擡起眸子,目在雨寧的面上掃過,看的低下頭,才笑道:“請進來吧。”
不一會兒,風姿綽約的南城王妃領著一個明眸皓齒、如凝脂的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弟妹,我來看你了,這是我妹妹夢虹,夢虹,還不見過鎮北王妃。”
“沈夢虹拜見王妃。”站在沈夢青後的人盈盈拜倒,的聲音輕如晨風,又似流水,只是微吐了幾個字,就已甘般滲每個人的心中,輕輕地縈繞,更便如一朵會唱歌的白雲朵,幻化出人的曲音。
歐暖的目落在沈夢虹的上,只見到一張清秀的面容,那雙瞳黑似星的雙目中,彷彿有著說不盡的乍懼還、似喜又愁地話語,實在是楚楚人之極的人兒!
站在一旁的鎮北王府的其他丫頭們面上的神都帶了一奇異,此們都是認識的,正是南詔左丞相的小兒沈夢虹。雖然皇帝戲言說過要讓公主下嫁,但大家都很清楚,公主刁蠻任,並非籠絡肖天燁的最好人選,所以南詔各家豪門都還懷有很大的希。尤其是左丞相,更是三番四次向肖天燁提起要將沈夢虹嫁給他,肖天燁雖然拒絕了,但大家都認爲這不過是時間問題,如果不是歐暖橫空出來,今日的鎮北王妃十有**就是沈夢虹。
沈夢虹自認雖然比不上南詔公主的貌,卻也是個人人競相追逐的大人,十三歲的時候家的門檻就被求親的人踏破了,本以爲父親提出將自己嫁給肖天燁,他一定會高高興興地答應,誰知道父親卻每每壁。原本以爲肖天燁沒有見識過自己的貌纔會拒絕,可是藉著姐姐的機會跑到鎮北王府小住,肖天燁卻從來沒給過自己好臉看。眼睛長到頭頂的沈夢虹自然不了這種刺激,昨日肖天燁親,砸了屋子裡的所有東西,打罵了好幾個丫頭,一直到沈夢青趕到才罷休。
沈夢青卻不是個糊塗的人,知道自己妹妹從小因爲貌被人奉承慣了,以爲全天下的男人都該圍著轉,這本來是這些麗子的通病,若是肖天燁將捧著,還未必會多喜歡他,正是因爲得不到肖天燁的好臉,更加念念不忘。再加上肖天燁若是娶了南詔公主,沈夢虹心裡可能還好過些,偏偏他竟然千里迢迢從大曆娶了個人,這對於沈夢虹這樣的子來說,等於是天大的打擊。
沈夢青本以爲肖天燁了親,妹妹就會死心,沒曾想第二天一早沈夢虹就淚眼汪汪地來敲自己房門,非要親眼看看這個歐暖到底是何方神聖,被這麼磨泡,也沒了法子,想方設法求了肖凌風調開肖天燁,這才帶著來了。
沈夢虹一邊說話,目一邊在歐暖上停頓了一下,微微笑道:“王妃昨日大喜,未能親自來道喜,還請見諒!”
的上有一種莫名的敵意,歐暖揚起脣畔,綻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多謝!”
兩人開口,空氣都有些凝固。
“聽聞王妃是從京都遠道而來,離開故土和親人,跑到這裡來嫁給一個男人,還真是難得呢!”沈夢虹坐下不久,就耐不住子地開口,語氣裡帶著三分挑釁。
歐暖失笑,只是閒散的坐著,正紅的袖攏在黃梨扶手上,微微擡起下顎,從瞇起的細睫間看著對方。這種挑釁,見得多了,段數太低,不值一提。
沈夢虹不死心,又道:“王妃不喜歡說話嗎,還是覺得與我話不投機?是嫌棄我份太低,不配與你說話麼?”
果然是句句帶刺,歐暖只是淺淺地笑著,如畫的眉眼間風輕雲淡,脣角輕勾,似似無:“沈小姐多慮了,只是我不適,不便久坐,沈小姐若是想要談天說地,還是改天吧。”
新婚第二天就跑到這裡來挑釁新娘子,不是吃飽了撐的就是嫉妒的昏了頭,沒興趣和這種人計較,當然,肖天燁要是沒功夫理這隻母蒼蠅,倒也不介意用來打發一下無聊的日子。
歐暖說這幾句話,綿的很,可是聽在沈夢虹的耳朵裡,不便久坐?什麼不便久坐?這分明是說初承雨,不堪久坐啊!沈夢虹簡直氣的要死,臉一下子變得刷白,指著歐暖道:“你……你……你……”
這裡話說不出來,歐暖倒是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沈夢虹猛地站起來,氣哼哼地道:“太不要臉了……太不要臉了!”說著一跺腳,頭也不回就走了。
歐暖向沈夢青,沈夢青見自己妹妹被三言兩語氣的面大失,也覺得太丟人,趕賠笑道:“弟妹,一個小孩子,不懂事,你別與一般見識,待會兒一起用午膳吧。”
看沈夢青的模樣,也是十分誠懇,歐暖便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
午膳是在正廳用的,沈夢青邊的媽媽指揮著丫鬟們擺放碗筷,圓桌上只有歐暖、沈夢青,還有面蒼白的沈夢虹。
沈夢青笑道:“弟妹,因爲兩位王爺都吃不慣南詔的食,我便請了大曆的廚子,專門做菜的,你今天嚐嚐看,看是不是正宗。”
沈夢青言笑晏晏,很是和氣可親,歐暖向來是別人敬一尺,自然敬人一丈,當下也不扭,含笑道:“你太費心了。”
雖然沈夢虹的目不時在歐暖的臉上打轉,可有沈夢青一直在說南詔的名勝和風土人,桌上的氣氛倒也不算冷清。
正說笑著,肖天燁和肖凌風二人從大廳走過來。肖天燁帶著淡淡的笑意,一瞬間已經吸引了衆人的目,沈夢虹猛地擡起頭來。看著肖天燁的眼神,怎麼看怎麼哀怨。
肖天燁看都沒看一眼,徑直走到歐暖旁,隨後毫不猶豫地坐在旁。
沈夢虹正盯住兩人看,肖凌風輕輕咳嗽了一聲,沈夢青連忙拉了拉妹妹的袖子,莞然一笑遮掩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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