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梔想到上次當麵問百裏璟叡的時候,其實百裏璟叡的反應很奇怪。那個人平常不太說話,但說起陸璟軒的事,卻滔滔不絕,而且特別順暢,就好像是在講故事一樣。
那時候柳南梔就有一種覺,那是早就設計好的一套說辭。
至於在什麽況下會刻意去編造這樣的說辭,又是為了應付什麽人,就耐人尋味了。
這次李元青的說辭還是一樣,而且很簡介,似乎不願意談及太多。
“我想當麵問問百裏帥,真的是親眼看到我二弟亡的嗎?”陸璟瑜問道。
李元青揚了揚下:“上次我家帥跟王妃娘娘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那個陸家二爺死於流/亡途中,連骨都沒有留下一副。你還想問什麽?”
“難道他就沒有留下什麽東西?”陸璟瑜追問。
“一個因為荒逃難的年,全上下能有一件麻遮蔽已經不錯了,還指能留下什麽?”李元青不客氣地反問。
陸璟瑜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柳南梔心想,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陸璟軒上應該帶著某件信,陸璟瑜可能是衝著這件信來的。
果然,陸璟瑜接著說道:“在我二弟上,有半塊玉佩,那是父親留下的,原本傳到了我手裏,我將玉佩一分為二,其中一半給了我二弟。在百裏帥遇見的那個年上,可有這半枚玉佩?”
“哪有這種東西?”李元青不耐煩地回道。
“也就是說,那個人可能並不是我弟弟?”陸璟瑜眸一閃。
“那時候南疆到都在鬧荒,一個流離失所的小孩子,走在路上,上要是戴著一塊玉佩,肯定會被搶的啊!”李元青說道。
陸璟瑜皺著眉頭,神黯淡下來。
柳南梔看向李元青:“你家帥跟你說過,那個年上並沒有玉佩?”
“對啊!”李元青隻顧著一味地否認,飛快地點了點頭。
“看來,璟軒他……”陸璟瑜微微歎了口氣。這次沒有見到百裏璟叡,他還是有點不敢信,不過李元青這番話讓他的心也涼了半截。
心酒安道:“你先別想這麽多,等見到百裏帥再仔細問問也不遲。”
“我家帥忙著呢,恐怕這段時間都沒空見人。”李元青更加不耐煩了。
陸璟瑜一滯。其實他也覺到了李元青對他的敵意,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麽,不過這種況下多顯得有點尷尬。
柳南梔不聲,隻是觀察著李元青的神。
這時候,門外守衛行禮道:“帥!”
眾人回頭一看,百裏璟叡走進了營帳。
或許是之前已經有人稟報過,看見軍帳裏多了兩個人,百裏璟叡似乎並沒有太過驚訝。
不過李元青還是一步上前,向帥稟告說陸家主和賈太醫的義賈心酒前來拜訪。
“玄冥軍與陸家一向並無集,陸家主來我軍營有何貴幹?”百裏璟叡的語氣不比李元青好多,隻不過了些針對的意味,隻是他對誰說話好像都是這樣疏離的態度。
柳南梔覺得他甚至對隨從李元青說話也是這樣,所以實在很難從他說話的語氣裏來判斷他的緒,他又戴著麵,整個人就好像是一團謎。
隻不過剛才李元青的話已經暴/出破綻,所以柳南梔心裏還算有點底。
陸璟瑜大方回答說,自己是來詢問二弟陸璟軒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柳南梔覺百裏璟叡好像看了一眼,不過這也不奇怪,因為上一次百裏璟叡是對柳南梔說的關於陸璟軒的遭遇。
“上次不是已經跟王妃說清楚了嗎?”百裏璟叡的說辭和李元青幾乎一模一樣。
還真是像在講故事!
柳南梔心底越發覺得這對主仆有問題。
“現在我們應該關心的問題,是王妃你說的關於月涼族的事。”百裏璟叡繼續說道。
“有消息了?”柳南梔想到中間也有幾個時辰了,興許百裏璟叡派出去的人已經有回報了。
“我們已經控製住那個地方了。”百裏璟叡意味深長地答道。
“有抓到俘虜嗎?”柳南梔追問。
“那些人太過頑固,不肯被俘。”百裏璟叡答道。
柳南梔有點失,也就是說還是沒辦法追查到複/仇派的老巢位置,不過這也在理之中,這次尋找墓的位置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黑鬥篷和查圖爾等人一定是帶著最信賴的親信前往,這些人即便留下活口,也不可能會任何事的。
“不過現場有一個石棺,你知道嗎?”百裏璟叡試探著問。
“知道。那個裏麵就是他們這次行要找的東西,也就是我說的,對月涼族十分重要的東西!”柳南梔點頭承認。
“你知道那裏麵是什麽?”百裏璟叡懷疑地追問。
“不知道。”柳南梔搖了搖頭,“我懇請你出兵幫忙,就是想要阻止他們打開石棺,至於那裏麵是什麽,我也不得而知。”
“那我們該怎麽打開它?”百裏璟叡繼續問道。
“為什麽非要打開它?”柳南梔反問。
“你知不知道你們月涼族有一個傳說?”百裏璟叡幽幽問道。
柳南梔挑了下眉梢:“怎麽,難道百裏帥也對我們月涼族的寶藏興趣?”
“如果隻是金銀財寶,本帥倒是無所謂,但這隻石棺裏,恐怕是有別的東西吧?”百裏璟叡話裏有話。
“哦?”柳南梔隻是發出一個語氣詞,並沒有解釋什麽。頓了頓,接著說道:“既然百裏帥已經拿下那個地方,還請你一定要加強防範,複/仇派隻怕不會善罷甘休。現在你知道我沒有說謊了,那我可以先走了吧?”
“你不去墓?”百裏璟叡問。
“百裏帥剛剛拿下那個地方,應該舍不得現在就讓我過去吧?你就好好研究那副石棺吧,我還有更要的事要做。”柳南梔說著,對陸璟瑜和心酒使了個眼,一行人轉離開軍營。
走出去之後,先是和獨孤凡留在外麵的小隊匯合,再趕回獨孤凡安排的住所。
這時候心酒忍不住問柳南梔:“王妃娘娘,你就沒有覺得剛才有點不對勁嗎?”
“你是指……”
“我總覺得他們兩個人的態度有點怪怪的。”心酒若有所思。
“怎麽個怪法?”柳南梔試問。
“說不上來的,但是他們好像對陸家很抵,又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而且對於陸家二爺的事,他們都像是有意在回避,而且所有的問題都回答得太過自然了,甚至連一點猶豫和考慮的時間都沒有,像是所有的答案都是提前說好的。”心酒分析道。
本來以為說出這些,會讓柳南梔也到奇怪,沒想到柳南梔的反應卻很淡定。
看著柳南梔臉上的表,心酒一下子明白了,“你也這麽覺得?”
“我不隻是這麽覺得,我基本可以肯定,對於陸璟軒的事,他們在說謊——至有所保留。”柳南梔說道。
陸璟瑜附和地點了點頭。
“你也發現了?”心酒看了看陸璟瑜,他的表看上去一點都不意外。
陸璟瑜解釋道:“方才王妃娘娘問了一個問題,關於二弟的玉佩。”
“就是那個死掉的年上沒有玉佩?那為什麽能斷定他們在說謊?”心酒不解。
“你仔細想想王妃娘娘當時是怎麽問的。”陸璟瑜提醒道。
心酒仔細回憶柳南梔的說法,突然想到了什麽——
“他說,是他家帥告訴他,那個年上沒有玉佩……我知道了!如果那個年上從頭到尾都沒有玉佩的話,百裏帥本就不會提到玉佩相關的事,更不可能會特意對李先鋒說,年上沒有玉佩這種話!”
心酒總算反應過來。
柳南梔和陸璟瑜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心酒雖然想明白了一點,但還是不太明白他們的目的。
“他們定是跟我二弟有什麽聯係。我二弟或許本就沒有死,他們可能知道他在哪裏,隻是不願意告訴我!”陸璟瑜懷疑。
“其實,我有一個懷疑。”柳南梔看了陸璟瑜一眼。
陸璟瑜有些疑,但猶豫了片刻之後,他試探著問:“你該不會懷疑,百裏帥就是我二弟吧?”
哦?
聽到陸璟瑜這麽問,柳南梔也反應過來:“其實你也有這種懷疑?”
“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在打探二弟的下落,在南疆和玄冥軍中,其實有很多關於百裏璟叡的說法。他是百裏主帥從路邊撿來的逃荒年,來曆不明,又年名,是個練武和帶兵的奇才。這一點,跟我二弟很像!”陸璟瑜說道。
“而且最詭異的是他從來不肯摘下麵,似乎故意在藏什麽!”心酒補充道,“難道是不想讓人看出他的麵孔?”
“當初陸家二爺離開陸家的時候,年齡還很小,這麽多年過去了,其實本沒有遮掩的必要,未必會有人能認出他來。隻不過……”柳南梔言又止。
“我二弟的眼睛,與尋常人不同。隻要確認這一點,就算是容貌再怎麽變化,也無法否認他的份!”陸璟瑜說道。
“對!而且,如果百裏帥真的是陸璟軒的話,那他應該就是金瞳。對於其他人來說,他的眼睛會讓他被視為異類,從前那些日子,他就是這麽過來的。所以進玄冥軍之後,他才要藏自己的特點。”柳南梔分析。
心酒點點頭:“聽你們這麽說,好像的確是有些可疑。但他現在貴為玄冥軍的帥,如果他不肯承認的話,我們怎麽才能確認他的份呢?”
“再想想辦法吧!”陸璟瑜微微歎了口氣。
說話間,他們已經回到了獨孤凡的住,一行人已經準備好在等待他們,一起前往和平派的駐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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