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歌迷迷糊糊,好似被攆過而后又被人強行組裝到了一起,行走在滿是霧氣看不清道路的地方,沒有方向。
漫無目的前行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突然前方的霧氣里亮起了一盞微弱的燈火,微微照亮了那小小一塊地方。
走了許久已經疲憊不堪,覺下一刻都要堅持不下去了,于是拼命往有燈火的方向跑去。
越來越近了!
終于離舉著燈火的人只有幾米遠。
到了近前,也看清了舉著燈火的人,是燕王!
他正拿著燈燭,站在原地,對笑著,而后他向沈千歌緩緩張開了雙臂……
忽然,一陣孩子的哭聲響起……
沈千歌覺得頭腦天旋地轉。
再一次睜開眼就是陌生的室,鼻息間是清淡的檀香味。
等腦子里的記憶復蘇,沈千歌臉立即變了,慌張道:“殿下呢?孩子呢?”
一個悉的聲音響起,“王妃放心,小郡主小郡王都在里間由娘們照顧,雖然他們比普通孩子小了些,但都康健。王爺喝了藥,之前一直在陪著您,兩刻鐘前才去休息。”
聽到黃太醫這麼說,高高提起的心才慢慢放了下來。
沈千歌點點頭,沒再說什麼,記憶回涌。
那晚要生了后,被太子讓人急轉移到了離萬民殿最近的宮殿,黃太醫來的及時,也跟了過去。
宮中本就常備著穩婆,技自是不用說的,燕王不放心,急吃了黃太醫給的丸藥就陪著進了要生產的殿,就算是宮穩婆阻攔都沒用。
經過一晚上的折騰,終于誕下了孩子,盡管之前知道是雙胎,也從未想到是龍胎。
先出生的是男孩,后出生的是孩,尤其是孩,小小一個,格外惹人憐。
孩子出生后,終于撐不住,連孩子都來不及看上一眼就昏睡了過去,再睜眼就是現在。
黃太醫轉頭代了旁邊的人幾句,就悄悄退了出去。
想起了這些經歷,沈千歌立馬對侍立在旁邊的良辰道:“良辰,快把孩子抱過來,我要看看!”
良辰次日被王府的侍衛接進宮里照顧沈千歌的,與一同來的還有文杏,現在正在里間看著娘們照顧小主子呢。
良辰連忙脆脆地應了一聲,滿臉都是高興。
“王妃您別急,奴婢這就去!”
很快,良辰帶著兩名娘進了寢殿,兩名娘手里一人抱著一只襁褓,們走到沈千歌床邊,恭敬行禮過后,將兩個襁褓放在沈千歌邊。
沈千歌已經被良辰扶起來靠在床頭,低垂著眉眼看向邊的孩子。
兩個小家伙好似也到了,轉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
看著這兩個小家伙,沈千歌心里突然一噴薄的緒涌上來,眼淚就忍不住往外流。
為了留住這兩個小東西,他們夫妻多麼不容易又是多麼幸運。
良辰見王妃哭了,連忙遞上帕子,勸道:“王妃,月子期間不能哭,傷。黃太醫之前說了兩個小主子雖然長的比一般孩子小,可一點也不比其他的孩子差,小孩子長的快,滿月后就與別家足月的孩子差不多了。”
沈千歌抹了淚,頷首。
許是孩子天生就與父母有著看不見的聯系,生下他們后,沈千歌還是第一次見他們,可這兩日在娘手里不就哭的兩個小家伙,躺在母親的邊,卻乖覺的不行,老大的眼睛還時不時的跟著沈千歌轉。
這惹得沈千歌忍不住笑起來。
突然寢殿里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逗著孩子的沈千歌一抬頭居然看到了燕王!
燕王快步走到沈千歌床邊,那雙深邃的眼眸舍不得從沈千歌上離開。
沈千歌同樣抬起頭,目鎖著燕王瘦削的臉頰。
到了床邊坐下,燕王出長臂就將沈千歌攬懷中,這擁抱,好似過了千年萬年才得到一般,讓燕王不想放開。
直到被夾在中間的嬰兒“啊啊啊”的發出“抗議”的音,沈千歌才不舍地輕輕推開燕王。
燕王放開沈千歌,扶著舒服的靠在床頭的大迎枕上,又低頭看了眼躺在母親邊的兩個小家伙。
原本常年冷酷沉面的燕王這一刻臉上的溫度融化,剩下的只有溫。
這是他和千歌的孩子,是他們的延續。
良辰看到寢殿里這溫的一幕,朝著旁邊伺候的宮們使了個眼,而后帶著宮們悄悄退了出去,將空間都留給主子一家。
沈千歌產后雖然還虛弱,但是睡了一天多下來,已是恢復了些元氣,只需要好好修養,出了月子就沒什麼大礙,此刻,沈千歌擔心的是燕王。
蹙著黛眉著燕王瘦的凹陷進去的臉頰,著急的問:“殿下,你的子……”
燕王不等說完就道:“千歌,放心,黃太醫已經看過了,我也吃了黃太醫研制的藥丸,還死不了,只是確實要修養一段時日了,想要徹底恢復,怕是要個兩三年。”
其實燕王自己都不知道,黃太醫在給他號脈的時候是駭然和吃驚的。
明明燕王半個月前的脈象是一片拜相,命不久矣。現在的脈象雖然也不好,可卻死相中浮著一抹生機,且這生機越來越盛,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黃太醫與沈千歌接的多,又得了沈千歌藥圣手札相贈,作為醫家,他好似也猜到了王妃有一些與常人不同。于是,黃太醫當場并未與燕王多說什麼,而是準備日后找個機會與王妃一二。
聽到燕王的話,沈千歌心中的一塊大石頭才真正的落地,黃太醫不會說謊,他既說了燕王沒到死地,燕王必然化險為夷。
夫妻兩多日未見,燕王又一直以為沈千歌真的沒了,如今能在一起好好說話,互相都覺得有許多話要說,恐怕是一天一夜都說不完。
到底是燕王更擔心沈千歌,迫不及待的問:“千歌,你是如何離開城,回了京城的?”
沈千歌讓燕王與一起靠在床頭,兩個娃娃被父母夾在中間,看著邊的孩子和夫君,沈千歌陷回憶娓娓道來。
沒有與燕王瞞什麼,從猛然在空闊的客房中醒來,失了記憶,又利用丫鬟逃出院子說起,到遇到陶家一家,與陶家一家去裕州,在裕州被人追捕,恢復記憶,在船上遇到吳致同,最后回京時被顧宸煜的人手跟隨……
短短大半年,沈千歌的回京經歷波瀾起伏,好似過了許久一般,連沈千歌現在想來都覺得唏噓不已。
燕王聽著沈千歌講述,深邃的眼眸一直落在沈千歌的臉上,當說到被丫鬟出賣,又被陶家人所救時,他也不自跟著的憤怒和欣喜。當說被顧宸煜的人追捕時,燕王恨不得現在就將顧宸煜殺了!
卻是怎麼也沒想到,最后幫沈千歌的會是裴世子和太后。
更是沒想到,沈千歌回來的途中還救了五公主。
燕王將沈千歌攬懷中,像是不小心丟掉的珍寶重新被找回來了一樣,一刻都舍不得撒手。
“千歌,你苦了。放心,所有欺負過你的人,我都會幫你討回公道!”
這一刻,沈千歌靠在燕王的肩頭,才覺得安全十足,這一刻,什麼都不害怕了。
“對了,五公主還與吳先生一行在一起,安全應該是沒問題的,殿下要盡快派人去接公主,順便請吳先生去王府做客,這次我能安全回京,吳先生幫了不小的忙。”
蔣貴妃在冷宮里最惦記的就是五公主,如今五公主能平安回來,這點事又算得了什麼。
燕王輕輕拍著沈千歌的后背,“千歌,放心吧,我一會兒就吩咐人去接怡兒。”
夫妻兩這般頭挨著頭靠著,無比溫馨。
沈千歌卻慢慢眉頭蹙了起來,他轉頭看向燕王,抿了抿,最后好似下定決心的道:“殿下,我要告訴你我的”
的重生,那只氣運花盆……
燕王也看著沈千歌,從沈千歌氤氳的杏眸里,他看到了坦誠和破釜沉舟。
沈千歌深吸了口氣,剛要張說出最深的,一只指腹糙的修長手指卻按住了的。
“千歌,不用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你不用每件事都告訴我,我喜歡的是你,并不是你的。”
他當然知道上有多神的地方,比方說那些食方子、比方說沈給他的那個神奇花盆,還有許多東西……但這些都不重要了,他只知道,眼前人是自己的妻子,是他這輩子唯一喜歡的人!他們還有了一對可的兒。他們會永遠在一起,直到白頭。
沈千歌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想與燕王吐自己最后的底牌,誰想到會聽到燕王這樣一番話。
盯著他深邃的眼眸,很快發現他是真心的,他尊重,雖然知道邊奇怪的事,卻一直沒有多問。
沈千歌抿了抿,點了點頭。
現在再說氣運花盆什麼確實已經沒有了意義,花盆已經不見了,這麼多天都沒有再回來過,那不如讓他們的生活些不必要的波瀾,如果日后燕王想知道,再告訴他也無妨。
寢殿,夫妻兩靠在床頭相依在一起,兩人中間是剛出生幾日的孩子,冬日里溫暖的從窗格里照進來,溫好似溢滿了整個寢殿。
的京城在三日就恢復了往昔平靜和熱鬧。
街道上不再有來往巡邏的兵士,之前那些闖豪門中的賊匪也被逐一逮捕歸案。
住在京城郊外莊子的沈今日天不亮就起床了。
焦急的在房間里來回走著,不時過窗子看向二門的地方。
終于有一名穿著樸素的婦人從二門進來,直直朝著住的這間房間走來。
沈忙打開房門讓這名婦人進來,婦人蹲給沈行禮,被沈拉了起來,急切道:“我讓你打探的消息打探到了嗎!”
婦人抬頭迅速看了沈一眼,而后臉發白的道:“回夫人,奴婢打探到了。”
“怎麼樣!”
婦人頓了頓道:“圣上下了圣旨因子不適退位,由太子即位,前日晚上有人行刺圣上,七皇子為護駕,丟了命……”
沈:……
果然宮變了!只是……只是顧宸煜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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