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監看著項思羽進去,無奈地搖了搖頭:“果然是陛下的孩子,都是一個子的。以前的懿文太子,也特別喜歡在陛下不在的時候,往陛下的書房跑,在陛下的書房里玩耍。”
大監慈祥地笑著。
項思羽覺得,整座皇宮都陷了一種古怪的氛圍當中,他活在這里面,抑,非常抑!
項思羽這一次,沒有聽大監的話,而是在項離玦的書房里翻翻找找。
項思羽翻啊翻啊,竟然在項離玦的書房里發現一本箱底的日記。
鬼使神差的,項思羽決定,把它打開。
項思羽認真地看了起來。
原來這本,是已故蕭皇后的日記,上面記載了關于蕭皇后的許許多多詳盡的事。
項思羽若有所思地看完了整本日記。
這本日記給了項思羽一些安,但仍然抹不去在他心里,他的父親只把他當替這件事給他帶來的影。
項思羽一天天長大,項離玦又納了一個新的人宮。
韓昭儀,韓家之。
這是最后一個還算是盛寵的人,當然跟楚貴姬巔峰時期是沒得比的。
韓昭儀足足比項離玦小了幾十歲,且長得并不像蕭鳶羽,至蕭鳶羽留下來的畫像里,韓昭儀跟一點相似之也沒有。
項思羽猜測,他的父皇喜歡韓昭儀,是不是因為韓昭儀那年輕的容貌,和充滿青春氣息的。
他不得而知,因為他到目前為止,也沒有喜歡上什麼人。
在楚貴姬的影響下,項思羽已經逐漸學會了不再因為替的事而怨天尤人,但這件事就像一毒刺,如果不拔除,只會生出毒瘡,危害命。
項離玦在培養項思羽,也在疼項思羽,但始終沒有要立項思羽為太子的打算,直到,項離玦病危。
太醫診斷項離玦時日無多,項離玦眼神一暗,倒不是因為自己快死了,而是意識到自己至死,都沒有等到蕭鳶羽回來。
項離玦眼神一閉,又做了一個人讓人以為他是病糊涂的了的決定。
他下令,令所有妃嬪殉葬,不論有子無子。
項思羽自然不愿意自己的母親死的,那些公主們也不愿意自己的母妃們死,便聯合在了一塊兒,打算為自己的母妃們求。
項思羽來找棲霞的時候,棲霞是不太愿意的,但還是跟著們一塊去了。
的母親早就死了,去求又有什麼用?
項離玦心意已決,自然不會因為幾個孩子的求而改變。當年一蕭鳶羽一走,懿文太子都被他趕跑了,更何況這些人生的孩子。
項離玦拒絕接見這些孩子。大監擔心項離玦再發怒牽連這幾個孩子,讓這幾個孩子遭遇不測,趕命人把這些孩子帶走。
項離玦已經快死了,而不是當年年富力強的時候,這個時候要是繼承人再出事,便宜的只會是那些宗親。
項離玦這麼多年的努力,豈不是就白費了。
楚貴姬得知項思羽帶頭去求的事,把項思羽到自己邊,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項思羽不理解,他已經十幾歲了,還要被這樣訓斥,他不服氣地問道:“母妃,你難道就那麼想死嗎?”
“兒臣即將登基為皇帝,那個時候,兒臣就可以封您為太后,在這個后宮里,沒人將會欺負你了!我們母子倆,就可以過好日子了。”
“是的,是的,我的兒啊,馬上就要登基為皇帝了。”楚貴姬笑著了一下項思羽的頭,就像小時候那樣了,“所以,你聽話,千萬不要做傻事,要在陛下面前,留著好印象,直到他把皇位給你。”
“羽兒,你記住,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輕舉妄。你要活著,忍著,直到大權在握。”
項思羽聽著母親說的這個話,越發的疑,但看著母妃溫的笑臉,又覺得自己應該安心。
母妃雖然弱,但向來是最有主見的,有些事,一點兒也不需要他擔心。
——
“韓昭儀,你來做什麼?”
韓昭儀挑眉,看著正坐在榻子上喝茶的楚貴姬:“來看看你,臨死之前。”
楚貴姬冷笑一聲:“搞得好像你不用死似的。”
“我用死,但卻是作為陛下心中無可替代而死。后宮的這些人,除了我,你們或多或都是因為和已故的蕭皇后有相似之才被納后宮,而我不一樣,見過我的人都說,我和蕭皇后沒有一點相似之,一丁點都沒有。”
“我是陛下心中無可替代的唯一的存在,為這這樣的份而死,我也死的其所。”
楚貴姬看著驕傲自滿的樣子,冷笑道:“你真可笑!本宮覺得,你才是最可憐的那個,自以為擁有著帝王那稀薄的,實際上什麼也沒有得到!”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個替!一輩子因為別的人而活著,你難道覺得很開心,很榮耀嗎!”
“替又如何?那個人和的孩子終究死了。等陛下百年之后,這一切都會落到我的羽兒上。我是帝母,未來是實實在在后世供奉的,能和你一個葬妃陵人一樣嗎!”
“你難道不陛下嗎!”韓昭儀到底年,聽著楚貴姬的話,愣愣的問道。
“或許以前過,剛宮的時候,十幾歲的,驟然見到權傾天下的帝王,他還對你好,有誰不傾心的呢?現在,現在誰知道呢?”
“現在,或許我是陛下,可我也羽兒!他是我的脈,我自然更他!”
韓昭儀有些憤憤,繼續問道:“既然如此,陛下要你殉葬,你難道就甘愿去了嗎?你難道不要想方設法活下來嗎?以你的子,難道甘愿就這麼死了?明明你棋差一招,馬上就能坐上太后之位了!”
“韓昭儀啊韓昭儀,你在陛下跟前伺候的時日也不短了吧,竟然還沒有陛下的子。陛下多疑,若我不死,陛下寧愿將皇位給旁支也不會給羽兒!”
楚貴姬看著韓昭儀震驚的臉,想了想,說了一個韓昭儀應該會喜歡的回答。
“剛好殉了葬,全了我一顆他的心。也給他一顆殘缺不堪的心,算是他從未真心對待我們母子的報復。”
“韓昭儀,你覺得呢?”
楚貴姬盈盈地笑著,似乎在試探著韓昭儀什麼。
韓昭儀大口大口的著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楚貴姬“哎呀”了一聲:“話說回來,賜死的匕首、白綾、毒酒,明日陛下應該就會送到我們面前來了,你是打算,在自己宮里自戕呢,還是跟我一塊自戕呢?”
韓昭儀沒有想到,楚貴姬到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我們兩個人是好姐妹,死都要死在一塊兒。”
楚貴姬哈哈大笑起來:“不是我給你澆冷水。你以為,陛下真的過你嗎?他或許只過蕭鳶羽,不,或許連蕭鳶羽都沒有過,他只惜他自己!”
韓昭儀臉慘白,在這深宮之中,能夠活到現在,靠的都是心中有著項離玦自己的信念——哪怕這份差了幾十年,有著份和年齡的鴻。
“不,我不要聽你說這些!你不就是想讓我陪你一起死嗎?我陪你一起死!你不用說了!”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楚貴姬要強拉著韓昭儀一塊死,項思羽也不知道,但他在得知韓昭儀出發從自己的宮里來到他母妃的宮里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事不對勁了。
但是來不及了,他父皇賜毒酒的速度,比他從皇子居所趕過來的速度,要快得多。
等他到的時候,韓昭儀已經服毒酒而死,而他的母妃楚貴姬,是上吊自殺的。
“為什麼!為什麼!”項思羽跑上前去,要擁抱自己母親的尸,但被幾個太監死死地攔下來。
“皇子殿下!皇子殿下你不能去啊!貴姬娘娘已去,這是陛下的命令!”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他親眼看到自己的母親去世!就這樣死在自己的面前!
項思羽很想罵一句“去他勞什子的命令”,但是母妃在臨終前,一直叮囑項思羽要忍,要忍。
為了母妃的愿,他努力地忍了下來。
項離玦的手腳很快,讓所有的妃子都陪葬妃陵,包括楚貴姬,能和他合葬的人,只有蕭鳶羽,雖然皇后的墓只是一座空墓,墓葬里的棺木,只是服,里面沒有尸。
也就是在所有妃子下葬的那一日,項離玦下旨,立項思羽為太子,讓他做自己的繼承人。
項思羽了太子,但卻沒有多高興。
因為他不僅封不了自己的母妃為太后,還要接群臣要求他立后的人選。
孫妙云是個好姑娘,他不想耽誤。
但他終究是沒有能力,不僅給自己的母親封太后沒封,還被迫娶了孫妙云。
原本以為日子就這樣過去,他努力去做一個好皇帝,但宮里的暗衛來報,說當年的懿文太子沒死,在大宛的勢力范圍活。
他不知道自己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是什麼,只是覺得很可笑,自己這麼多年被當一個已經死去的人的替,就像是一場笑話一樣。
既然正主還活著,那他又是有什麼用呢?
擔心被他搶走皇位也好,這麼多年當替的怨氣也罷,他下令追殺江瑾賢。
后來的后來,他親自去天寧國追殺江瑾賢,遇到了一個子。
他才明白,有了畢生摯,是什麼。
他突然有些理解他父皇的選擇和所作所為。
但是,他絕不會像父皇那樣做,即使無法得到所,無法留住所,他也不會違背人地活著,讓他周圍的所有人痛苦。
因為他自己就已經活的夠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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