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解靈族嗎?
其實,不止明靈族中有著嚴格的等級制度,被明靈統一稱之為「骯臟卑賤種」的暗夜靈族中,也存在著森嚴的等級制度。
長相稍端正,翅膀完整而有力的暗夜靈,被稱之為「希者」,他們是暗夜靈族中「希」。因為他們有力的翅膀,是最有可能覺醒態,為馭師的象征。
整個暗夜靈族都將資源傾斜到他們的上,而他們也肩負著帶領暗夜靈族真正站起來的重任。
「希者」從出生開始,就會被所在管理區的長輩送去暗夜城接相對完善的教育。
暗夜城,是暗夜靈族中唯一的城市。這座城,甚至不如明靈族中的一個小鎮繁華,但它卻是暗夜靈族們心里的希之城。
此外,有錢有地的暗夜靈,則被稱之為是「播種者」。他們就像是農場主,用他們的錢財雇傭勞力,種植農作,養育大批暗夜靈。
除他們之外,其他的暗夜靈,統一被稱之為「無為者」。
漫長一生,碌碌無為,便是無為者。
這樣的暗夜靈,幾乎全都是容貌丑陋,翅膀畸形,且無錢無權的人。自然,「無為者」是沒有資格住在城市里的,他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那些偏遠貧瘠的地方。
而位于明海最北端的魔,是整個明海上土地最貧瘠,環境最惡劣,生產力最落后的地方,也是「無為者」們集中生活的地域。
魔山腳下,生活著四個村。
南面的索恩村,北邊的娜村,東邊的崔家村,以及西邊的索倫村。
魔西部是一片山坡,索倫村便坐落在這里。因靠近魔的黑海水,索倫村的土壤常年遭到黑海水的侵蝕,變得不宜種植。如今,村子里更是連顆像樣的大樹都沒有。
村子里唯二能產生地農作,只有土豆跟一種做藤薯的東西。而這兩個東西,恰好還是一些小妖們最喜歡吃的食。
往往地里的農作剛要,就會被妖們吃,這就導致整個索倫村的農作產量更低了。
不僅如此,位于西邊的索倫村,午后還要承著明海最強烈的日照。那太像個火爐子一樣吊掛在天上,炙烤著每一個弓著背在黑土地里農作的暗夜靈,將他們本就黝黑的,曬得更加俗枯燥。
而到了夜間,從魔黑海上面刮來的颶風,能將整個索倫村吹得鬼哭狼嚎。
可以說,索倫村是魔四個村子中,生活環境最惡劣的地方。
誕生于魔和魔附近村子里的孩子,從小就聽著這樣一句話長大——
好吃懶做長得丑的靈,會被嫁到索倫村。
可想而知,索倫村是個怎樣窮山惡水的地方了。
*
艾斯特爾·盧卡斯·索倫,是艾斯的全名。
這個名字,代表著他出生于魔西邊的索倫村,是盧卡斯家的兒子艾斯特爾。
在靈語中,艾斯特爾的意思是希。
給孩子取名艾斯特爾,也代表著他是盧卡斯家族的希。
艾斯特爾的祖祖輩輩,都生活在索倫村。
出生在窮山惡水的索倫村,這就注定了艾斯將來很難娶到媳婦。畢竟,他們村唯一一個上過幾年學,年輕時候還曾去過明城的老村長,至今都是個老呢。
再說,艾斯特爾其容貌放在丑陋的暗夜靈族中,都算是墊底的。就不要說,他年便先后喪父喪母,還得拽著兩個拖油瓶弟弟妹妹長大。
種種因素加在一起,艾斯特爾想要找到媳婦兒的可能為零。
村子里的人,都認為艾斯特爾會打一輩子。
艾斯特爾自己也這麼認為。
*
艾斯特爾五歲喪父,七歲喪母。
母親去世那年,弟弟才五歲,妹妹才兩歲。
艾斯特爾自小力氣大得出奇。
母親去世的那晚,寒風刮得整個索倫村都不得安寧。艾斯特爾用一綁帶,將小的妹妹綁在背上,牽著懵懂的弟弟,三人逆著狂風艱難地穿過整個索倫村,來到村頭,敲響了老村長的家門。
老村長打開木門,一雙眼睛被海風吹得睜不開。他認出艾斯特爾后,有些詫異地問他:「小艾斯,這麼晚了,來我家做什麼?」
老村長對艾斯特爾這孩子沒有太深的印象,在今夜之前也沒有太多談。他印象中,這孩子很沉默,也很低調,總是跟在他那個啞母親的后面干農活。
艾斯特爾的聲音,藏在海風中,吹進了老村長的破屋子,他說:「村長,我怕妖吃了我的弟弟妹妹,能不能麻煩您幫忙照顧他們一晚?」
這是老村長第一次聽艾斯特爾說話。
很意外,這個小家伙說話很有禮貌,會用「麻煩」這樣的敬語。
這在索倫村的孩子中,是比較見的。
索倫村的孩子,沒幾個會用敬語的,他們說話大多都很鄙不堪,一聽就是窮旮旯里面長大的。
老村長后知后覺地想起,艾斯特爾的母親是從暗夜城里來的,據說曾讀過書,也曾是「希者」。因沒有覺醒態,后來無奈輟學。按理說,容貌還算麗的,應該能嫁給一個「希者」,或是「播種者」,但不知為何,卻嫁到了暗夜靈族最貧瘠落后的索倫村。
老村長結束回憶,問艾斯特爾:「你媽媽呢?」
小孩說:「我媽媽剛才死了。」
老村長愣住。
他恍惚間想起,最近一個月,很見盧卡斯夫人出來干活。
沒想到,竟然已病故了。
「節哀。」盧卡斯一家早就沒了男主人,如今主人又死了,留下三個小的孩子無人照顧,為村長,老村長于于理都無法拒絕艾斯特爾的請求。
見孩子這麼小,盧卡斯夫人的怕是都無人料理。
老村長便說:「你們就在我家待著吧,我去找人為你母親下葬。」
艾斯卻說:「我自己就可以,麻煩村長今晚替我照看一下弟弟妹妹。」
「你能行?」老村長很是懷疑。
「我可以。」小孩有他自己的固執。
「那好...」
艾斯特爾將弟弟妹留在老村長家,他則重新闖海風中,孱弱低矮的子,艱難地朝著村尾的盧卡斯家走去。老村長著那小的背影,沒忍住扯開嗓子喊了一聲:「艾斯,你打算怎麼料理你媽媽的后事?」
那小孩竟說:「我要將的做守護鐘,種在我家門口。」
老村長出愕然之,他下意識口而出,用譴責嚴厲的口吻嚴厲地訓斥艾斯特爾:「那可是你的媽媽,你怎麼能將變守護鐘!」
所謂的守護鐘,是將亡者臟掏出,再將黑海中的礁石與黑海水勾兌,灌亡者。一夜之后,亡者便會化作一尊礁石雕像。這樣的礁石雕像,會失去作為人的意識,會化作一個魔,為家里的守護鐘。
一般,靈們只有在對待宿敵仇人的時候,才會選狠心將敵人做守護鐘。
這天底下,又有幾個人舍得將親人做守護鐘,令他為一個不人不鬼的魔呢。
老村長萬萬沒想到,小小年紀的艾斯特爾,竟然會如此狠
辣。
聽到老村長的譴責,艾斯特爾轉過來,黑夜中,他漆黑如墨的雙眸像是在發。
他兔翕,用平靜的口吻向老村長闡述一個無的事實,「我只是個孩子,我本無法保護我的弟弟妹妹,我怕某一天*活回家,卻看到我的弟弟妹妹被妖給吃了。我的媽媽已經死了,將做守護鐘,可以保護我們一家人。」
「村長,我我的媽媽,但我們三兄妹還得繼續活下去。」
「我必須這麼做。」
老村長想駁斥艾斯特爾幾句,卻又覺得,這個小孩子的選擇才是最正確的。
選擇將媽媽做守護鐘,這是弱無助的艾斯特爾,僅有的選擇。
弟弟才五歲,妹妹才兩歲,他們還不能深刻的會到母子。但七歲的艾斯特爾卻明白何為母子。
盧卡斯夫人已經死去,活著的人才最痛苦。
艾斯特爾選擇將痛苦跟懺悔留給自己,將平安與無憂留給弟弟妹妹。
這才是真正的有有義,有責任有擔當。
老村長著艾斯特爾那張黝黑丑陋的臉,心里卻萌生出了一聲慨:此子,不凡。
果然,第二天,盧卡斯家門口便多了一尊暗夜靈模樣的守護鐘。每個路過盧卡斯家門口的村民,都會駐足朝那守護鐘看幾眼,然后神莫測地朝盧卡斯家的大兒子投去害怕跟恐懼的眼神。
這可真是個惡魔啊,竟然將自己的母親做了守護鐘。
但無論村民們說什麼,艾斯特爾都沉默不語。他守著父母留給他們的那幾塊貧瘠的土地,用他孱弱的板扛起扁擔,每天早出晚歸,種著土豆,種著藤薯。為了不讓妖吃僅有的莊家,每到土豆跟藤薯快要的季節,艾斯特爾都會在地里打一個簡陋的帳篷,白天夜里都守在地里。
他用他那單薄的肩膀,扛起了盧卡斯兄妹頭頂的天空。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艾斯特爾17歲那年。
那一年,艾斯特高燒一場,待大病痊愈,在地里追趕三頭吃土豆的魯魯的時候,他意外發現自己一拳頭能打死一頭魯魯。
這一發現,令艾斯特爾錯愕不已。
漸漸地,力大無窮,能一拳頭打死一頭魯魯的艾斯特爾了索倫村最厲害的暗夜靈。一直被村民們無視的盧卡斯家族的艾斯特爾,也漸漸被他們接納。
村民們開始雇傭艾斯特爾幫他們照看莊稼地,而報酬是管他們兄妹的飯。
從那時起,盧卡斯三兄妹的日子逐漸變得好過起來。
28歲那年,艾斯特爾正在地挖藤薯,突然發現天空中傳來一陣陣地波。他仰頭朝南方去,竟看到一群群著華麗的年輕人,劍從南方的明城飛了過去,落在了那座令所有靈都聞風喪膽的魔上。
出于好奇,艾斯特爾溜到魔山腰上,聽到幾個明靈的談話,這才知曉這些人都是傳說中最厲害的馭師,他們要來魔參加一場比賽。通過比賽的人,就能進一個做圣靈學院的學校去念書。
艾斯特爾當時不知道圣靈學院到底有多厲害,但他很聰明,見那些高高在上的明明拼盡一切也想要加圣靈學院,就知道,只要進圣靈學院,就能改變命運!
于是艾斯特爾也混了他們之中。
在那里,他遇見了人生中的貴人,傳說中神月國的大國師莫宵帝師。
那一天,艾斯特爾徹底握住命運的弦。他憑自己的雙手,扭轉了自己的命運,也扭轉了暗夜靈族的未來。
那時候,村子里的人尚且不明白能進圣靈學院究竟代表著什麼,但老村長卻猜到了一
些。
老村長年時也曾是「希者」,也曾去暗夜靈的城市讀過書,見過世面。他功覺醒了態,但天賦有限,終其一生都停留在士師修為。
他沒聽說過圣靈學院,也聽說過神月國大國師的名聲。
若艾斯特爾能去大國師的學校念書,定能前途無量!
因年時當年將母親做守護鐘一事,導致艾斯特爾在村子里惡評滿滿,早些年,村民們對他們三兄妹那是避而遠之。整個村子,唯獨老村長對他們三兄妹關有加。
臨行前的那個晚上,艾斯特爾特意來到老村長家辭別。
看到艾斯特爾,老村長兩眼含著淚。
他將雙手搭在艾斯特爾的肩膀上,語重心長地叮囑他:「艾斯,你以暗夜靈的份進圣靈學院,一定會遭到那些明靈的欺辱跟鄙視。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艾斯特爾沒有真正跟明靈族相過,但他知道明靈對暗夜靈的打,以及厭惡有多深。他點點頭,對老村長說:「村長放心,我會小心的。遇到打不過的,得罪不起的,我會忍。」
沒有人比艾斯特爾更能「忍」了。
老村長也沒什麼東西可以送給艾斯特爾,見艾斯特爾穿著滿是補丁的破服,他想了想,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孫大圣恤。那T恤他年輕時候去明城穿過幾回,洗得干干凈凈,只是因為年代已久,有些泛黃。
他將最面的裳送給艾斯特爾,叮囑他:「到了城里再換上它,城里的人都追求...時髦。」老村長絞盡腦想了很久,才想到「時髦」這個本就很時髦的詞匯。
「我30年前曾去過一趟圣城,這是我從農貿市場一個服裝店買回來的。這T恤可是城里最流行的款式,你穿著它去比賽,面。」村長不釋手地著孫悟空手中的金箍棒,他說:「這猴子據說做孫悟空,是齊天大圣。齊天大圣戰無不勝,可厲害著呢。艾斯特爾,你穿上它,肯定能戰無不勝,所向披靡。」
艾斯特爾鄭重地點頭,抱著裳,向老村長鞠了一躬。「村長,我走后,我的弟弟妹妹就要勞煩您多照看了。」好在,弟弟已經年,妹妹也長大了,都能獨當一面了。
老村長用力點頭,「我自然會。」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面前這個丑陋且孱弱的孩子,他才會是暗夜靈族真正的希。
這一晚,一老一小坐在一起聊了許久。
他們聊暗夜靈族的地位,暢想暗夜靈族的未來。老村長說:「我曾去過圣城,那里科技發達,每個靈都有車,有手機,有電腦,家家戶戶都有電視,有各種各樣令人眼花繚的高科技產品。但我們索倫村,全村都只有一臺電話。艾斯,你要努力,要改變自己的未來,改變咱們暗夜靈族的地位。我們皮黝黑,我們容貌丑陋,翅膀畸形,可我們也是有思想有有的靈。」
「我們從來不比明靈低人一等。」
「若不想永世為奴,就得揭竿而起!」
「艾斯。」老村長按了按艾斯特爾的肩膀,豪邁萬丈地祝福他:「祝你此去一切順遂,將來能榮歸故里,帶領我們揭竿而起,干倒明靈。以后,你一定能娶到比隔壁村索恩家更漂亮的新娘子!」
隔壁索恩村的索恩,是索恩村村長的獨子,他家算是魔最有錢的暗夜靈,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娶到了一個明靈。
那明靈雖說被斬斷了翅膀,可那臉卻是實打實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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