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桑苗扶著喜兒趕到時,還虛弱地窩在椅子上。
喜兒一見穆太太,更加害怕,顧桑苗能覺腳在發,眼睛也盯著腳尖,不敢向前看。
“是桑苗麼?過來。”穆太太雖然有氣無力,卻還是勉強扯出一笑意,向喜兒招手。
喜兒遲疑著,顧桑苗便用力夾著往前去。
剛走到穆太太跟前,就下意識往下跪,顧桑苗死死攙住,才沒讓跪下去。
“桑苗怎麼了?好不對勁。”穆太太皺眉道。
“昨兒個一晚總在作惡夢,一個勁地喊大的名字,許是夢魘了。”顧桑苗暗暗掐了喜兒一把,忙道。
穆太太臉一變:“你也……看見你姐姐了?”
喜兒不知所措,又不敢出聲,便驚慌地搖頭。
“二小姐估計是太傷心了,又作了惡夢,太太,您子也不好,不如早些把儀式做了,也好回去歇息,這里氣太重,二小姐也不宜在此多留。”齊媽媽道。
穆太太深以為然,不再有疑,擺擺手道:“行,那就開始吧。”
因著寶兒還小,顧桑容的牌位就只能由喜兒端著,然后跟著做道場的法師走靈。
棺材前,姐姐的畫像栩栩如生,喜兒一見,便悲從中來,忍不住涰泣。
顧桑苗也是又悲又痛,姐姐才二十二歲,青春正艾,卻遭辱而死,老天若是睜眼,便保佑桑苗順順利利將整個顧府鬧個天翻地覆,宰了穆清遠,手刃許畜牲。
“二小姐莫要太傷心了,小心些走路。”靈堂里,不時要火盆,喜兒又悲又懼,一不小心就絆著火盆了,一旁的婆子提醒道。
喜兒穩了穩神,流著淚繼續著儀式。
最后一場,要喜兒哭靈。
顧桑苗是現人穿來的,還真不知道做道場還有哭靈一說,在這個時代,親人哭得越傷心,逝者在黃泉路上才會走得越順暢,有小鬼擋道使壞。
喜兒倒是不含糊,撲通跪到桑的棺材前,放聲大哭:“小姐”
這一喊,顧桑苗一冷汗。
果然幾個婆子道:“二小姐這聲音聽著怎麼……好耳?”
“是啊,好象喜兒……”
“該哭姐姐才對,怎麼會是小姐呢?”
喜兒仍哭得肆意,顧桑苗卻急得不行了,穆太太一臉疑地看向喜兒,低聲吩咐齊媽媽:“去柴房瞧瞧,那個賤丫頭可還在?”
齊媽媽不聲地退走,顧桑苗忙過去拉喜兒:“二小姐,莫要哭得太傷心了,小心子骨啊。”邊說邊趁機又狠狠地掐了喜兒一把。
喜兒這才回了點神,哀哀凄凄地繼續涰泣。
好在齊媽媽很快轉回來,在穆太太耳邊低語了幾句。
“……那賤丫頭還在,昏著呢,許是二小姐的聲音原就與象吧,二小姐第一次來府里,大家都不悉,一聽聲音有點,就覺著怪異了。”
穆太太點了點頭,顧桑苗就趁機走過去,附下在穆太太耳邊道:“以前常常是喜兒去鄉下見二小姐,跟喜兒很是絡,昨兒個晚上除了念叨大外,就是問喜兒去哪兒了,瞧著二小姐雖然年紀小,卻是個敏的。”
“你的意思是……”經歷了昨晚見鬼的事,穆太太的神經也繃得的。
“與其賣了喜兒,不若早些……夫人也該知道,二小姐貌,又是黃花閨,這樣的貨去了許府,保不齊能混個姨娘當當,若是他日遇上了喜兒,又得知了真相……”
后面的話,顧桑苗故意沒說完。
穆太太果然臉一沉,眼中出狠絕之。
“齊媽媽……”
“夫人,以老奴看,環兒姑娘行事穩重周,這種事,還是環兒姑娘主持的好。”齊媽媽忙攔住穆太太的話頭道。
穆太太有些不悅,顧桑苗忙自告勇:“媽媽年紀大了,又剛得了小孫孫,有些事不想沾也是合理的,反正大也恨上奴婢了,夫人若是放心,就讓奴婢去,奴婢保證辦得干凈利落,不會留下半點尾。”
“那行吧,一會子帶幾個機靈點的人去,莫要鬧出聲響來,最近大理寺來了位卿,很管閑事。”穆太太道。
就是昨晚那個人麼?確實管閑事。
因著顧夫人了驚嚇,法事草草的就收了場,顧桑苗也松了口氣,扶著喜兒回理竹院,剛走到垂花門邊,就遇上了表小姐文英。
“你就是顧二小姐?”文英挑惕地圍著喜兒轉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著。ωWW.166xs.cc
喜兒子發僵,面無表,大眼里卻全是驚懼。
“表小姐,二小姐方才哭靈傷了,夫人吩咐讓早些回屋歇著吶。”顧桑苗道。
“是有幾分姿,可面僵得很,怎麼看著象假面一樣。”文英不屑地咕噥了一句。
喜兒頓時嚇得腳發,要半倚在顧桑苗上才能站穩。
“鄉下來的,初初見到這麼多人,又是這麼大的場面,正害怕呢,表小姐甭介意啊。”顧桑苗忙替喜兒開道。
“哼,是點兒,卻還不如大表嫂呢,木頭一個,也不知那個人……”說到一半,似乎擔心喜兒會聽出端倪,一甩帕子,悠悠然走了。
顧桑苗趁機將與仆人翠環的相貌記住,印在系統里存檔。
總算安全將喜兒帶回了理竹院,一進門,顧桑苗便把門關了。
“二小姐,二小姐,不行,你快給我取下,差點就被太太和表小姐認出來,嚇死我了。”喜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