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遵旨!”楚云逸用力輕輕推開棺材蓋。
一道陳腐的味道撲鼻而來,華麗的大紅袍下的掩蓋著一紅白骨。
秦艽換好服,帶好手套口罩,先是仔細察看了一下,然后將手進棺材,先將幾縷散落的頭發捧出來仔細看了一下,將顱骨從棺材中取出,仔細檢查了一下,微微擰眉。
然后再手足利落地將橈骨,尺骨,肱骨,肩胛骨,髀骨,等等,基本大骨串連,放在席上,再將其他大小不一的小骨共二百零六塊,一一鋪放嵌好,擺放在紅布上還原。
“怎麼樣?有沒有發現?”楚云逸張的問了一句。
文曄帝在旁邊,馬上豎起耳朵仔細傾聽。
秦艽掃了一眼紅布上的骨頭,“由于組織和部己經完全腐化,無法判斷是不是外傷致死。
不過從骸骨上發現的細微裂痕,初步判定,貴妃娘娘生前應該是了極重外傷,并非正常病亡。”
“什麼?”
文曄帝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居然有人在冷宮中將打傷?
“而且死者頭發部帶著幽藍,臣還懷疑貴妃娘娘中了水銀之毒,所以奏請將貴妃娘娘尸骨帶出,在下用熏蒸法仔細堪驗,才做最后決斷。”
“這……
“父皇!兒臣支持艽兒的做法。“
文曄帝雙眼之中閃過一抹猶豫,過了半晌,才咬了咬牙,“好!朕準你所奏,允許你將尸骨帶出去,但是萬萬不可公開堪驗,也不能有任何損壞。”
“兒臣明白!兒臣一定會保護好母妃的骸。”
秦艽一得到允許,馬上將棺材里的袍取出折疊放好,再將所有末碎屑都清理出來,重新用一塊紅布包好。
就和楚云逸一人捧著一個包袱,臉沉重的從地道中爬了上來,將骸裝進木箱,就借口離開避暑山莊。
匆匆回到醫學院,秦艽就親自著手準備熏蒸驗法,命人在自己的院子里挖了一個六尺長,兩尺寬的土坑。
然后自己手將末碎屑裝進一個干凈的瓷瓶中,用溫水浸泡。
再取出一縷發,用燭火一燒,鼻端馬上傳來一焦糊味,只是有點微微刺鼻。
秦艽雖然早就知道結果會是這樣的,但是心里還是難,只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慢慢起走到院子,等地坑燒紅,就命人撒火,將準好的白酒,酸醋均勻潑灑,趁著熱氣,楚云逸將紅布打開,放在草席上,將小心翼翼地席子上的尸骨平放坑,再用幾層麻布遮蓋。
過了大半個時辰,秦艽看了一下天氣,日掛中天,熾熱,時間也差不多了,就將席子抬出來,放在之下。
再命范子文和公孫子鴻幫忙將將紅布展開,和范凝春玉竹四人,合力將紅布四個角頭拉。
前肋骨上頓時顯現出,一條明顯細紅痕跡。
后肩骨,脊背骨,下肢脛骨等,其他的幾骨頭也有出現了紅,由其是右手臂上幾跡明顯。
秦艽瞪著骨頭上多紅痕,驚的張大,這明顯就是生前和人多次發生了激烈的打斗所留下來的痕跡。
楚云逸顯然也是猜測的母妃生前的慘烈狀態。不由雙拳握,雙眼猩紅,死死地瞪著秦艽問道:“母妃生前是不是被多人刺殺,和人發生了激烈打斗,骨頭上才會留下這多裂痕萌?”
秦艽不敢瞞,“點了點頭,正是!”
“這麼說來,母妃是傷重而死?”
“都有吧!貴妃娘娘不單純死于重傷,應該還中了微量的水銀。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的話,應該是先中水銀之毒,然后多次了重傷,沒有得到及時醫治,雙管齊下,才是貴妃娘娘的真正死因。
單從傷痕來說,外傷雖重,但不至死。這慢毒藥本來,也沒有那麼快就可奪了貴妃娘娘的命。若是正常人,最起碼還能熬上一年半載才會毒發而亡。”
“因為傷重,虛弱,才導致母妃提前逝世!”
秦艽無聲的點了點頭,“就是這樣子的。”
“這就有點說不通了,就算母妃進了冷宮,也不會蠢的明目張膽派人暗殺,而且既然己經下毒了,又何必急著取母妃命,這在邏輯上說不通。”
“對!應該是下毒和派人刺殺的不是同一個人所為。”
楚云逸雙眉鎖,眸斂沉:“可是!這樣的話就更不對了,母妃己經進了冷宮,除了怕父皇舊復燃,影響自己的地位,別的妃子應該不會將眼放在一個冷宮的妃子上。而應該將目標放在上才對?”
秦艽點頭,“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不知道當年服侍你母妃臨終的宮,可還有人在世?我記得你說過朱嬤嬤……”
“朱嬤嬤在我出生,就一直服侍本王,所以并未陪母妃進冷宮。”楚云逸連忙解釋了一下。
“那!現在還能找到別的人嗎?”秦艽想了一下,還是問了一句。
“母妃死后,服侍的兩個宮一個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另一個則跳水自盡。”
“這麼說來,貴妃娘娘臨終前經歷過什麼,己經無人知曉?”秦艽不甘心的問道。
“本王再派人去查一下當年的況,本王不相信會查不出問題。”楚云逸目深邃。
“那個自盡的宮尸如何理?”
“這個?本王得去問一下父皇。”
“貴妃娘娘現在骨如何存放?”秦艽小心翼翼地將骨包好。
“本王馬上就送回避暑山莊,重放回室。”
“那好吧!”秦艽將骨給他。
就轉去查看從瓷瓶子里倒出來的沉旬,仔細觀察了一下,確實是水銀中毒的反應,這就沒什麼疑問了。
秦艽安心洗澡睡覺。
翌日起床,卻沒有看到楚云逸的影。
秦艽知道他忙著去查墨貴妃的死因,也就沒有在意。
閻十三卻一臉興的跑過來道:“小師妹,現在咱有新的尸了,你就好好給我們一手,講解一下臟病變原理。”
秦艽一愣:“哪來的尸?
“前天王爺派人送來的,現在全在冰窯里呢!”
秦艽看著他眉開眼笑的樣子,不如莞爾一笑,“師兄,請我講解原理是假的吧?想要親自力解剖尸,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