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了好一會兒,花月漸漸平靜下來,抹了把臉又抬頭沖莊氏笑:「今日去五皇子的壽宴,公子也惦記著您,讓奴婢給您帶了一支金滿福釵,奴婢讓霜降收著了,您明兒能戴。」
莊氏垂眸,著的鬢髮道:「你是個好孩子。」
「公子送的東西,怎麼白讓奴婢誇?」抓著夫人的手晃了晃,「也誇誇公子,好讓奴婢帶話回去哄他開心。」
莊氏淺笑,想了許久,道:「就誇他眼不錯吧。」
看簪子是,看人也是。
花月應了,又抱著撒了好一會兒,才不不願地回東院去。
今日也算奔波了一整日,花月以為李景允會早早就寢,誰料這位爺說要沐浴,於是只能讓人去抬水,將主屋裏的屏風也立了起來。
以前李景允沐浴的時候都是會讓迴避的,所以這回,掛好了裳帕子就要往外退。
結果他突然開口道:「你信不信爺自己能把背心那一塊兒洗得比臉還乾淨?」
花月一愣,下意識地搖頭。
「不信還不來幫忙?」他沒好氣地白一眼,解開了中的系扣。
看他科打諢久了,花月幾乎要忘記他是個武夫,只有裳落下,看見這人上實的線條時,才恍然想起他橫刀立馬的模樣來。
臉上一熱,轉過背去。
屏風後頭傳來水的靜,花月抿,眼觀鼻口觀心,進去站在浴桶邊給他遞帕子。
李景允抬眼看著,眼裏的墨被熱氣暈開,沒由來地多了兩分迷茫懵懂。他接了東西放在旁邊,然後慢吞吞地朝出手。
花月會意,拿了澡豆要給他抹,可目落在他的手臂上,愣住了。
先前給他過一條傷口,眼下早已結痂,沒什麼稀奇,可在這傷口旁邊,還有三四條差不多模樣的疤,橫著豎著,從他鼓起的臂膀上越過,拉扯糾纏。
順著看過去,不止手臂,這人前肩和背上都有痕跡,深的淺的、長的短的,新舊不一。
「……」
練兵場上的兵大多沒開刃,就算是不小心傷著,也絕不可能傷這樣,花月滿眼震驚地著他,張想問,又慢慢閉上了。
他不會答的。
手著有點酸,李景允輕哼一聲收回來,拂了拂水面:「李家世代為武將,吃穿用度都極為節儉,你是管賬的,怎麼從來沒好奇過爺院子裏的用度?」
很多擺件,都不是他在府里拿的月錢能買得起的。一早知道,卻為了不想與他糾纏平添麻煩,所以從來沒過問。
想了想,花月打趣似的道:「奴婢問,爺會答嗎?」
「會。」他認真地點頭。
琥珀的瞳孔微,抬頭,清凌凌的眸里映出他這張稜角分明的臉。
李景允一眨不眨地著他,越過蒸騰翻卷的水霧,帶著案臺上跳躍的燭,深深地進的眼裏。
「給你個機會。」他低聲道,「你再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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