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修文搖著摺扇,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擾葉姑娘了。」話鋒一轉,「不過今日所
見,葉姑娘確實如阿擎所言,我也不算虛走一趟。」
他不過是聽百里擎說了幾句葉瑾,對葉瑾心生好奇,便跑來見一見。
卻沒想到這葉瑾倒真是有趣。
葉瑾心中詫異一閃而過,與燕修文微微頷首,便轉走向當歸坊。
燕修文估著時辰,覺得差不多了,便也離開了當歸坊門前。
葉瑾剛剛踏門檻,便有病人過來詢問病。
原是方才葉瑾在門前的那一手,令諸位病人見了都十分敬佩,進而都選擇來葉瑾問
醫。
葉瑾忙了一個時辰,腰酸背痛。
著泛酸的手背,心中嘆。
平日裏也沒見當歸坊這般忙碌,今天倒好,一腦的都來了。
今日一個時辰的病人數,都快趕上半個月的病人數了。
正嘆著,便聽見門口傳來一聲嗓音。
「李清如可在?」
嗓音獷雄渾,幾乎要將當歸坊整個震上一震。
葉瑾手作微微一頓,抬頭去,便見門口站著一彪形大漢,著深差服侍,腰
間佩戴長柄腰刀。
當歸坊中學徒幾乎還是第一次上此事,膽子小的,當即嚇得躲到了最後面。只剩下,
一些膽子稍大的,撐著子,勉強攔在前面。
差是見過的,上帶著濃重腥與殺氣,葉瑾被著煞意震得子微,卻還是勉力
撐著自己,心中鼓舞,站到了最前方。
手卻下意識扶上側桌角,掩飾心慌,故作鎮定道,「李大夫方才有事外出,此時
並不在當歸坊中,請問差大人找李大夫,所為何事?」
為首差略一皺眉,聲氣的問道:「你是何人?」
「我是李大夫的學徒,在這當歸坊中學習醫,您若是有事,找我也是一樣。」葉瑾神
雖淡然,然而心中卻明白,自己不過是強撐著罷了。
握著桌角的手已經泛青,卻用袖袍堪堪遮掩。
「行,既然你是李清如的學徒,找你也是一樣。」差不甚在意的瞥過葉瑾,接著便沉
聲道:「聽說你們當歸坊私售假藥,這其中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還不快如實稟明。」
私售假藥?
這怎麼可能?
葉瑾並不相信差所言,當即變了神,眼中淡然褪去,「差大人,這怎麼可能?當
歸坊在晏城也算是有些年頭了。李大夫在晏城也救了許多患者,素有稱。您是不是搞錯
了?」
差自知葉瑾所言確實屬實,心中也是不太相信。但是想起縣衙大人吩咐,只能拉下臉
來,著葉瑾的目也頗有些不善。
冷聲道:「當歸坊有沒有私售假藥,我不知道。但是質疑差辦案,你的腦袋還想不想
要了?」
葉瑾抿,將辯駁之言,吞下腹中。
卻也不得不退開一步。
差見葉瑾頗為識趣,大喝一聲:「搜!」
即使當歸坊的眾人不肯配合,他也毫不在意。縣太爺既然已經下了命令,這些人難不
還看抗命不?
圍在外邊的幾個衙役,瞬間便闖當歸坊,翻箱倒櫃,開始搜查。
許多費了大勁才曬乾的草藥被翻得七零八落,更有甚者,竟然還將一些病患捆紮綁好的
草藥包也搶奪過來。
一腦的,倒在地上。
這等魯行為,被葉瑾看在眼底,心中頓時有些惱怒,清潤眸逐漸暗沉,染上點點暗
。
「找到了!找到了!」
一個差高聲喊道,手中拿著一堆東西便匆匆忙忙跑來。
將東西隨意攤在地上,其餘的差也紛紛拿來從各搜尋的東西,扔在地上。
目從地上發黃乾枯,卻辨不出真偽的草藥上,一一掠過。
葉瑾眼底有暗芒閃過,不易覺察。
「帶走。」
為首的差大人冷冷扔下一句話,其餘差便將當歸坊的諸多學徒全部到一,
攘攘,推推搡搡的,弄作一團。
統統帶回衙門。
牢頭將他們一群人,關進牢中,有人痛哭流涕,有人嚷嚷著求饒,也有人默默不作聲響,
葉瑾將這一切皆看在眼底,面無表,心中卻幽幽嘆息。
隨意找了一角落,盤坐著,閉眼休息。
良久,聽見牢門被打開的聲音。
似乎是有人進來了?
葉瑾卻並未睜眼。
「很抱歉,這一次是我連累了大家。」李清如的聲音卻忽然響起,滿含歉意。
倏忽,葉瑾睜開眼,看著對面躬道歉的李清如。
心中不可置信。
他們不是剛剛外出辦事去了嗎?
怎麼這麼快就被關進牢裏?
莫非,當歸坊真的涉嫌販賣假藥?
諸多疑問瞬間縈繞在葉瑾心頭,面上卻是不甚明顯,只抿了抿,便收回目。
豈料,李清如竟來到葉瑾邊,學著葉瑾的模樣,也盤坐著。
雙眸迎上葉瑾疑的目,笑了笑,「很抱歉,小瑾。你今日將當歸坊從困境中救了出
來,我還沒來得及好好謝你。卻沒想到,又發生了這等事,連累你一起坐牢。」
葉瑾搖頭,卻說道:「李大夫何出此言。若不是您給了我這個機會,我才能夠在當歸坊
中學習醫理。只是……」
說及此,葉瑾忽然頓住,不知該如何將話說出口。
李清如輕笑道:「小瑾是想問我當歸坊究竟有沒有涉嫌假藥是嗎?」
葉瑾沉默半晌,這才點頭,道:「我相信李大夫不是這樣的人,更何況當歸坊乃是晏城
數一數二的葯坊,怎麼可能做出這樣危害百姓的事。所以……」
所以什麼呢?
葉瑾確實非常想知道當歸坊究竟有沒有做販賣假藥這等不良之事,但是想到自己竟然心
存懷疑,便心生愧疚。
只得低下頭顱,掩去眼中愧疚與複雜。
李大夫卻答非所問:「當歸坊有沒有涉嫌假藥,小瑾心中不是已經有一個答案了嗎?」
語罷,便閉上了眼睛。
一個時辰之後,牢門又再次打開。
葉瑾等人被牢頭帶了出去,與差換,由差著葉瑾等人,帶到公堂之上。
明鏡高懸四字被刻在匾額上,高高掛起,公堂肅穆莊嚴,兩邊立著一排差衙役,面無
表盯著下手,好似鬼差,兇神惡煞,斬殺妖邪。
當歸坊十餘人左右跪在公堂之上,等候著堂上的縣太爺發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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