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時，喬安琛總是忍不住去看初壹，的神實在是太過正常，正常到讓他覺得有幾分異樣。

可整個氣氛又說不出來的自然，初壹給黎言夾菜，喬安琛說了句小孩子多吃蔬菜對好，初壹著黎言輕聲教育。

“聽見了嗎？叔叔說的對。”

“嗯嗯。”小孩猛點著小腦袋瓜子，把碗里的青菜拉進里，初壹滿足的笑了笑。

喬安琛也忍不住牽起角。

只是等黎言睡下，喬安琛莫名心里惴惴，他想了想，試探過去把人一點點拉進懷里，直到膛上的背脊。

初壹沒有掙，喬安琛暗松一口氣，抱著輕聲問。

“初壹，你今天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聲音傳來，因為陷在被子里，聽得有些嗡嗡的不真切。

喬安琛不太敢相信，忍不住再次確認了一遍。

“真的嗎？”

“不然呢。”初壹突然面對著他，眼睛睜得很大，喬安琛一時愣住了，好一會沒說話。

見他這樣，初壹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工作忙，這是沒辦法的事，我不怪你。”

“對不起……”半響，喬安琛吶吶開口，初壹閉著眼睛說：“睡吧。”

喬安琛猶豫兩秒，低頭湊近，在上吻了一下。

“晚安。”

待他睡下，初壹無意識抿了下，似乎還能覺到上頭的溫熱，心里不自覺暗嘆。

端午的假期有三天，連著周六日一起放了，田婉打電話過來，兩人回去吃粽子，好不容易過個節。

初壹答應了，和喬安琛商量之后，沒有多做考慮，就決定帶黎言一同過去。

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在家，再說讓他多出門走走見人也是好的。

因為提前說過，下車時，田婉和喬父一見到黎言就熱迎了上來，初壹教過，黎言小聲人。

“好，爺爺好。”

“哎，真乖。”田婉滿臉慈地了他的臉，不釋手的模樣。

一進屋，黎言剛在沙發上坐下，田婉就拿了一堆小孩玩過來，什麼拼圖，積木，變形金剛……都是知道他要來特意買的，不止是黎言，初壹都有點寵若驚了。

“謝謝。”黎言抱著懷里的一堆東西開心的道謝，弧度笑得像是道小月牙，長長的睫呀。

田婉一下捂住了口。

“哎喲，我的心肝啊，這娃娃怎麼長得這麼招人喜歡呢。”

中午吃飯的時候，田婉一個勁往他碗里猛夾菜，黎言碗里堆得滿了尖尖，初壹連忙勸阻。

“媽，小言吃不下這麼多的，夠了夠了。”

“小孩子正在長，多吃點沒事。”喬父在一旁忍不住，黎言正在低頭吃飯，烏黑的眸子打量著兩人，聞言加快了手里速度。

他腮幫子都撐得鼓了起來，初壹了他的頭，哭笑不得。

“爺爺是為你好，但不一定要你全部吃完，不然胃會撐壞的。”

“沒事。”他小聲說：“我吃得完。”

小孩眼里的討好不加掩飾，不僅初壹心疼，田婉也不了，和喬父對視了一眼，輕呼：“真是造孽啊。”

吃完飯，初壹陪著黎言在客廳里玩，兩人拆了田婉買的那盒積木，一起研究著怎麼把城堡搭建起來。

午后明亮，一大一小坐在地板上，頭抵著頭，臉上認真專注，時不時嘀咕兩句，喬安琛覺他們好像遇到了巨大的困難，忍不住走過去。

“需要幫忙嗎？”

“叔……”黎言了一句之后立刻反應過來，改口：“哥哥。”

路上他被初壹特意叮囑，在爺爺家不能他叔叔，黎言牢牢記在心里。

喬安琛對這一聲哥哥十分用，臉都不由和起來，在他旁邊坐下。

“你在搭什麼？”

“城堡。”黎言短短的手指頭費力地打開配套的圖紙給他展示著城堡圖片。

喬安琛對比了一下賣家秀和他們面前的買家秀，眼里出了深思。

不得不說，初壹在手能力方面真是一點天賦都沒有，帶著小孩把一個簡單無比的城堡搭得七八糟。

他忍不住挽起了袖子。

“我來吧。”

喬安琛加進來之后，三下五除二，把他們之前的基礎幾乎全部拆掉了一遍，按照圖紙一步步理順，每個小積木歸位，城堡在他手下慢慢顯現了出來。

黎言出了極其崇拜的眼神。

“哇！哥哥你太厲害了！”他在一旁雀躍鼓掌，初壹也注目，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喬安琛難得有了莫名的赧然。

“這個簡單的。”他鎮定的說，面上看不出分毫不對，初壹趁機教育。

“因為哥哥讀書的時候非常認真知道嗎？”著小孩腦袋一本正經。

“所以他就

變了很厲害的人。”

“我以后也要變很厲害的人。”小孩仰著頭鄭重道，好似許下了某種誓言。

“像哥哥一樣。”

“所以你現在要做的事是什麼呢？”初壹聲引導，小孩認真思考了幾秒，著回答。

“認真讀書。”

“對了。”初壹滿足的笑，黎言同對視著，也傻乎乎的開心，喬安琛著他們兩個，不自覺了眉眼。

不遠，田婉和喬父把這一幕盡收眼底，突然，忍不住對旁邊的人說：“阿原，我們家喬安琛，是不是應該要個孩子了？”

“嗯？”喬父詫異側目，又轉回頭著那酷似一家三口的景象，陷深思。

“我就是擔心……”他話里言又止，田婉目也定格在那邊，聲音很輕。

“我總覺得，有了小孩之后，喬安琛會慢慢轉變，你看，他和小言相的多好。”

“如果萬一像我們當年一樣……”

“不會的。”田婉轉頭注視著他，眼中很堅定。

“初壹不是我，喬安琛也不是你，他們很適合也很互補。”

傍晚，兩人告別準備回家，田婉把初壹到廚房，給準備了一堆的吃食和粽子。

們一邊打包一邊閑聊著天，黎言像個小尾跟在腳下，廚房不大，初壹怕轉時撞到他，剛好手里在弄粽子，于是給他剝了一個小粽，拿勺子一起放到他手里。

“小言，乖乖去外面吃粽子，這是親手包的，特別好吃。”

“好……謝謝。”小孩仰頭道。拿著手里的粽子邁著小短很聽話的出去了。

著他背影消失，田婉邊笑意還未收起來，轉回頭，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對了，初壹，你好像很喜歡小孩子。”

“對呀，小孩很可。”初壹沒深思，隨口答。低頭收袋子把里頭的粽子都裝好。

“那以后你和喬安琛的小孩一定特別幸福，有這樣一個好媽媽。”田婉開玩笑說，初壹手里作一下頓住，抬頭看，吶吶著。

“媽……”

“我就隨口說一下。”田婉聳了聳肩膀，語氣很輕松。

“你們兩個的事我不手的。”

初壹扯著努力笑了笑，最后還是沒有說話，轉移注意力似的專注擺弄著手里的東西。

屋外，喬父和喬安琛并肩站在臺上，扶著欄桿，眺著遠風景。

晚風涼涼的，吹額前頭發，橘紅的夕寂寥又絢爛。

“你打算和初壹什麼時候要小孩？”喬父單刀直，很簡練的開口，喬安琛有點詫異側目。

“爸，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今天看到黎言所以突然有些，你們也結婚快一年了吧。”喬父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嫌棄道：“也老大不小了。”

喬安琛已經過了二十九歲的生日，算起來似乎也確實不年輕了，他想了一下，點點頭。

“好像是，我也快三十了。”

可奇怪的是，他從沒想過要小孩，仿佛在他的認知里，這并不是一件必須要去完的事，反而對喬安琛來說，他并沒有抱有過期待。

甚至他從未去設想過在生活中多這麼一個小東西的存在，想想還有點麻煩，現在只有他和初壹兩個也好的。

不過被這樣一提醒，才驀然發覺，如果按部就班的話，他這個年紀，確實是應該走到這一步了。

“對啊，不要搞到最后，人家說你老來得子。”喬父威嚴地說，喬安琛倒有些新奇。

“爸，這個詞你從哪學來的？”他想到什麼，說：“不會是每天陪著媽看電視……”

“別轉移話題！”喬父有點抹不開面，教訓他。

“你到底怎麼想的？”

“我沒想過。”喬安琛很誠實的回答。

“我覺得現在就好的。”

喬父哽了一下，須臾，又不死心的勸。

“那你就不想像今天一樣？一家三口，多個小孩子陪你和初壹一起生活，看著他從個小不點慢慢長大起來……著你和初壹爸爸媽媽。”

喬安琛聽著他最后一句話，心驀然了一下，他不由自主腦補那個場景。把今天堆積木時，黎言的樣子換他和初壹的小孩。

破天荒，他竟然覺得有點向往和憧憬。

喬安琛皺了下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是……到了一個年紀，以前的想法和主張自然而然就會發生質變？

回去路上，喬安琛還在沉思，開著車臉凝重，一句話不說。

初壹有些奇怪，不過喬安琛經常也這樣，都已經差不多習慣了他陡然的沉默。

抱著一旁黎言小聲說著話。

“爺爺家好不好玩？”

“好玩。”黎言仰著小臉甜甜笑，初壹神越發和。

“小言喜歡爺爺嗎？”

“喜歡

！”小孩立即道。聲音響亮但不刺耳，是那種稚的音，帶著點。

初壹忍不住低頭靠近他蹭了蹭他額角，聲音溫得不像話。

“爺爺也很喜歡小言呢！”

喬安琛從前視鏡里把這一幕盡收眼底，他看著那一大一小親依偎在一起模樣，目最后定格在初壹含笑的臉上。

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了。kfYV3CVoNDVhFXYgR7MVO7+MK1n+KdMT6Vtc9XpQgYuCWHP5REKg40ddUbIZxKO3XZlXwIziPYIz09g==

蠢蠢，漸漸又變得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