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封墨言跟三個兒子一起走來，見妻子帶著小兒站在外面，好奇問道：“怎麼都出來了？醫生在檢查？”

卓君晴搖搖頭，說：“是大姐夫來了，媽說讓他們單獨說會兒話。”

封墨言抬腕看看時間，“都中午了，不趕做手還啰嗦什麼？”

話音未落，一把推開病房門。

屋里兩人聞聲回頭，看到封家人都來了，司馬赫趕起。

“爸，媽。”

他了人，回頭看看妻子，又對長輩道歉：“是我沒有照顧好希希，讓這樣的罪，讓你們也跟著擔心，對不起。”

封墨言確實不高興的。

兩人還沒把生小孩提上日程，那平時在一起就應該注意下，做好措施。

要是嚴格做好措施，他的寶貝兒也不會有這樣的危險。

可不滿歸不滿，看在他一大早就趕飛機回來了，現在道歉認錯的態度也好，封墨言只是臉冷了冷，也沒多說什麼。

“以后注意點，孩子貴，經不起這樣折騰。”

“嗯，我以后一定注意。”

封墨言轉眸看向大兒，說：“那人都到了，去做手吧，別拖著了，遭罪。”

封雨希心平復了，點頭答應。

不過，一想著要麻醉，要做手，又張起來。

封墨言給兒寬心，不過話說的有點不恰當：“張什麼？你出生早產，五歲之前基本都是在醫院度過的，不知做了多手，那時候都不怕，現在反而害怕了？”

封雨希嘟囔，“那時候……太小，不懂事啊。”

而且，那時候肯定也害怕的，只不過時隔太多年，已經忘記了。

司馬赫連忙哄：“放心，不會有事的，我一直陪著你。”

“嗯。”

卓君晴看著姐姐小人弱無助的模樣，跟親媽悄聲吐槽：“覺我姐結了婚，整個人變得好……矯啊……”

話沒說完，被封雨希一個眼神瞟過來，立刻噤聲。

可晴晴忍不住，頓了頓還是把話說完：“事實如此嘛，你瞪我做什麼……有姐夫寵著你，你矯也是理之中啊，只要姐夫喜歡，你倆隨意唄。”

司馬赫見妻子不高興，回頭看向小姨子道：“晴晴，別這麼說你姐，誰遇到這種事都會傷心的。”

畢竟，孩子保不住，又要手，還會影響以后的生育。

這事嚴重的。

被姐夫說了句，晴晴自知理虧，在親媽后面不吭聲了。

“你多！”千語回眸瞥了眼小兒，低聲斥道。

司馬赫出去找主治醫生了，一番通后，很快簽字確定了手。

封雨希被推走時，又張起來，拽著司馬赫的手不放。

司馬赫隨著走向手室，途中手機響起。

不知是誰這麼不湊巧地打來電話，他沒理會，倒是封雨希提醒他：“你手機……一直在響。”

“嗯，不管。”

“可是很吵。”

他只好騰出一手從兜里出手機。

看到來電顯示，他眸一沉，沒有猶豫地掛斷。

封雨希好奇問道：“誰打來的？是不是你突然回來，都沒跟你家里說，他們又找你了？”

司馬赫寬：“沒有，我跟他們說過的，公司的事，不急這一刻。你放寬心只等做手，別想其它的，乖，聽話！”

一直跟到手室門口，不得不分開了，司馬赫低頭在額間輕輕一吻，“別怕，我等你出來。”

封雨希看著丈夫溫的眼，心里總算踏實了。

人進了手室，外面一群人突然都無所事事，你看我，我看著你。

千語看向幾個孩子，又看了看眉頭鎖的丈夫，下頜一點：“你們忙去吧，這邊有我在就行了，一個小手，沒事的。”

封墨言看向倆兒子：“你們去忙吧，我跟你媽在這兒陪著，等手做完跟你們說一聲。”

封軒宇看向弟弟：“你們仨回去吧，我跟爸媽在這里陪著，你們回去讓廚房準備點營養好消化的東西，等會兒送來。”

卓君朗道：“打個電話就代的事，還要我專門跑回去？”

卓君晴在一邊坐下，見一家人都不舍得走，開了個玩笑道：“走什麼走，一家人嘛，就要整整齊齊的！”

靜默在一旁的司馬赫，看著眼前一幕，心里再度傷。

同樣是一家人，看看別人家的凝聚力，再看看自己的家。

高低立現。

走廊里很多人，但大家說完話后都安靜了，一時靜悄悄的。

正好這時，司馬赫的手機再度響起。

幾雙眼睛本能地全都朝他看過來。

他忙從兜里取出手機，一看還是那個號碼，正要再次掛斷時，封墨言淡聲開口：“你有事去接就行了，希希在里面，又不用你一直守著。”

話雖如此，可司馬赫很有分寸。

妻子的父母兄弟姐妹全都等著，那自己這丈夫更要等著。

所以，再次掛斷了來電。

但很快，手機收到微信。

[阿赫，今晚的飯局怎麼安排？我需不需要準備點東西？]

白嫚琦很聰明，知道司馬赫很反跟陳虹有接，所以沒問“你是不是回江城了”——那樣會暴自己跟陳虹聯系過，雖然是陳虹主找的。

問飯局的安排，合又合理。

司馬赫在一邊坐下，想了想，還是回復了信息。

[我有事，一早回了江城，今晚的飯局不能過去了，我等會兒跟那幾位領導說一聲，你過去就行。]

信息編輯好，猶豫了一瞬，還是發出去。

很快，白嫚琦就慌了。

[你回江城了？這麼匆忙啊？]

[可我跟他們都不，我怎麼說啊……]

[他們若是知道我的份，會不會不答應啊？]

[阿赫，我不知道怎麼辦……]

一連好幾條信息，司馬赫能覺到的彷徨無助。

可自己這邊確實走不開，所以短暫思忖后，他主道歉了：[對不起，嫚琦，我家里突發急事，實在沒辦法照顧到你那邊。你自己盡力爭取吧。]

原以為這樣解釋，對方應該就沒什麼要說的了。

可白嫚琦又關心起來：[你家里怎麼了？是你老婆出什麼事了麼？]

看到這話，司馬赫心里有點抵，沒回。

過了好一會兒，白嫚琦大概也知道了什麼，又發來一條：[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關心下。你正在忙著，那我就不打擾了。]

他瞥了眼，不予理會，手機裝回兜里沒再拿出。

封雨希手很順利，不到兩個小時人就出來了。

麻醉藥還未完全散去，有點迷迷糊糊，司馬赫立刻上前握住的手，見臉蒼白憔悴，眉心擰。

“希希……希希？”他輕聲呼喊，封雨希睜了睜眼，看到是他，又安心地閉上眼眸睡去。

一大群人跟著車床到病房，醫生代了一些注意事項，見他們這麼多人在病房圍著，心提醒了句：“病人手順利，接下來就是好好休息，建議留一兩個家屬陪護就好。”

醫生都這麼說，卓千語再次看向丈夫跟孩子們，抬手趕了趕：“都走吧走吧，我跟小赫在這里陪著就行了。”

封墨言詢問妻子：“想吃什麼？我等會兒給你們送飯。”

“我隨便，你去問問醫生，希希什麼時候可以進食，給弄點營養好消化的。”

“好。”

一群人浩浩地離開了，病房里總算沒了那種張迫。

卓千語從門口返回，見婿就一直坐在病床邊，盯著兒，心里還算滿意。

“小赫，醫生都說了希希沒事，你也不用太擔心，放松點，喝口水吧。”他們都在外面走廊守了小半天，都是滴水未進的。

卓千語自己倒了水喝，轉回來時也給婿帶了杯。

司馬赫立刻起接過：“謝謝媽。”

“不客氣。”

千語到一旁坐下，低聲問：“你早上走那麼匆忙，肯定都沒去醫院跟你父親說一聲，等希希病穩定些了，你再回去看看。”

“沒關系的，他那邊不缺人照顧。”

卓千語只是出于分、常識，隨口這麼一說，他說不用，那自然就不再啰嗦。

傍晚時分，病房里安安靜靜，封雨希悠悠轉醒。

看到沙發上靠著小憩的媽媽，再看看病床邊趴在手邊睡著的丈夫，封雨希緩了緩，失落張的心底漸漸升起暖意。

手指了，輕輕抬起，落在丈夫發頂，還沒來得及挲一下，男人便驀地驚醒，坐起來。

“希希你醒了！”司馬赫見妻子睜開眼睛，高興極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去醫生來！”

封雨希想住他，還沒開口他人就跑了。

沙發那邊，卓千語驚醒，連忙起走近：“醒了？覺怎麼樣？”

封雨希地說：“沒什麼覺，就傷口有點疼，麻麻的……”

很快，司馬赫帶著醫生回來。

千語退后，先讓醫生給大兒做檢查。

在家庭微信群里說了聲希希醒來的消息，家里的男同志們立刻表示晚點來醫院看看。

“還不錯，一切都很順利，可以吃點好消化的流食，暫時盡量不下床，安心靜養。”醫生臉溫和，叮囑了幾句，帶著護士轉離開了。

封墨言早就送了午餐過來，保溫桶里還有熱粥。

千語去倒出來一碗，還沒端起，司馬赫走過來說：“媽，我來吧，我喂喝。”

“好，那你照顧，我出去走走。”在病房里悶了大半天，確實枯燥，現在太快下山了，出去氣，順便給兩人騰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