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出去沒到三分鐘,走廊里驟然響起起哄般的歡呼聲。
大家紛紛跑出去。
卻見前方,那鋪了一地試卷的走廊里,聶楚航一把將林清曉抱在了懷里。
口哨聲、鼓掌聲不絕,林清曉整張臉死死地埋在聶楚航前。
徐寧慨:“青春啊……”
過了片刻,聶楚航說:“大家能不能先撤一下?不然我朋友不好意思抬頭了。”
“噫——!”
夏漓和徐寧回到教室,收拾東西準備撤了。
剛要走,林清曉回來了,整張臉依然是紅的狀態。
夏漓笑說:“還跟我們去吃東西嗎?”
“……下次?”
徐寧:“重輕友的人。”
夏漓和徐寧結伴離開了學校,去天星街逛了會兒夜市,又溜達到尚智書店,報復地買了一堆漫畫。
之后,夏漓回到了學生公寓。
將在這里住最后一天,明天姜虹會來幫忙把東西都搬回家去。
在書桌前坐下,夏漓擰開了臺燈,打開屜,拿出自己的日記本。
出夾在里面的信封。
晏斯時親啟。
那時,寫下這封信的時候,沒有想過,這封信本送不出去。
的暗下落不明,無疾而終。
/
高考出分,夏漓總分589,比預估的高了4分。
本省一批錄取分數線530分。
這分數走人大無,老莊建議第一志愿填報南城大學。
他們省今年將開始實行平行志愿,只要不填,掉檔的可能很小。
夏漓很理,不會拿一個本不夠的分數,去賭人大今年錄取分數線冷門的可能。
也就聽從的老莊的建議。
填完志愿之后,大大小小的聚會,包括謝師宴便組織了起來。
那天的主題又是唱k。
不知道是誰攢的局,開了一個超大包的通宵,七班的人幾乎全到了,還包括已經去了國際班的兩位同學。
林清曉看不慣陶詩悅,這種場合直接當不存在,跟聶楚航兩人找了個角落卿卿我我去了。
夏漓倒沒特意回避,聽見陶詩悅跟人聊天,說申上了哥倫比亞大學,出國的時間定在了七月下旬,準備在開學之前,留出一點時間先適應一下環境。
正默默喝著飲料,肖宇龍走了過來,在旁坐下。
他一只手撐著長沙發的邊緣,微微側看,笑說:“不唱歌麼?”
夏漓微笑搖搖頭。
肖宇龍一時沒再說話,仍然這樣看著,而后,像是不自地:“夏漓……”
“嗯?”夏漓抬頭看他。
肖宇龍幾分嚴肅地盯住了的眼睛。
這讓有些不自在,笑了笑,問道:“怎麼了?”
微妙的氛圍讓夏漓莫名張,了可樂的杯子,只覺得掌心里冰霧都化了薄汗。
然而,肖宇龍下一瞬便別過了目,呵呵笑了兩聲,“沒事兒!你要吃東西嗎?我去拿點小食……”
“不用……”
肖宇龍卻霍地起走了。
他剛要出包廂門,他的好哥們勞委員卻住他:“老肖!你的歌!”
那是五月天的《知足》。
人意外,平常看著那麼二五不著的一個人,唱歌還好聽,有種反差的深。
“如果我上你的笑容,該怎麼收藏,該怎麼擁有……”
肖宇龍搬個圓凳,坐得離屏幕很近,一直盯著歌詞。
直到整首唱完,他在還沒結束的伴奏聲中,忽然回頭。
在明滅的燈里,徑直看向夏漓。
那目里像有萬語千言。
夏漓愣了下。
后知后覺的有所。
而肖宇龍關了麥,扔給了勞委員,自己霍然起,朝著門口走去。
他拉開了門,在一陣回旋的微風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那天,直到散場,肖宇龍也沒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音響里響起一首歌的前奏。
陶詩悅立馬站了起來,“我的我的!我統共就唱兩首,麻煩不要跟我搶,也不要跟我合唱!”
拿上麥克風,站到了包間中央。
那兩首歌都是孫燕姿的。
一首是《形人》。
一首是《我也很想他》。
夏漓一下便聽出是唱給誰的。
滿場喧囂,卻唱給一個不在場的人。
我也很想他
我們都一樣
在他的上
曾找到翅膀
浮靡燈里,夏漓聽著那歌聲,像是被末日的山灰落了一。
心臟沉重得浮云蔽日。
仿佛,那年夏天和晏斯時初見時,那場心上地震的余震,一直延續到了今天。
接連而至的連鎖反應,是命里避無可避的劫難。
而夏天還是那麼短
思念卻很長
那細聽似乎帶了幾分哽咽的歌聲,還在繼續。
夏漓淚眼朦朧地掏出手機,按亮屏幕,點開短信發件箱。
一封封下落不明的問候。
「嗨。最后一次模擬考試,題目簡單得要命。我們都說,這場考試就是學校為了讓我們找信心用的。」
「嗨。今天天氣不錯,我整理了自己的to do list,發現高考完之后,有好多的電影要看。」
「嗨。新一期《看電影》上市了。」
「嗨。你現在還好嗎?是不是已經在國外了?」
「嗨。你考試會張嗎?有什麼克服張的方法嗎?」
「嗨,明天就是高考了。你可以……祝我高考順利嗎?」
……
嗨,晏斯時。
怪我聲音太短促。
我漫長的喜歡,飛不過你的萬水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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