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這個聲音的主人, 孟元歌下午剛談了三個小時。

　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容祈。

　“怎麼回事？”孟元歌錯愕的看著程厘。

　于是程厘不得不，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一五一十的跟孟元歌如實道來。

　聽完，孟元歌半晌都沒說話。

　惹得程厘都小心翼翼看著, 想要解釋自己瞞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說，你跟許冀衡分手之后, 就遇到容祈搬到你家附近的花園洋房里, 你們兩個重逢了。你因為被許冀衡那個賤男人刺激, 想要跟容祈相親，結果正好趕上他生病，他提出結婚，你們兩個就這麼錯差的領了證。”

　程厘慨:“不愧是記者。”

　提煉重點，真的很在行。

　“你、居、然、不、告、訴、我！！！”

　孟元歌盯著程厘, 一字一頓地控訴。

　程厘:“本來第一時間想告訴你的, 但是又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突然孟元歌想起來了，說:“所以你之前才說，有個認識的人準備閃婚？”

　“……”

　程厘無言以對, 只能說道:“你的記憶，倒也不必這麼好。”

　“果然得警惕, 這種無中生友，”孟元歌剛說完，又開始抓狂，指控道:“你知不知道你讓我錯過了，多次罵許冀衡那個狗東西的機會。”

　程厘笑了下。

　特別是聽到, 程厘剛才說, 容祈的司機當著許冀衡的面, 把接走。

　“我發現這種男人也可以，之前他不是讓你現實點的，怎麼，現在你真的找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吊打他的男人，他反而不爽了。當初他劈有錢人的時候，怎麼沒想想你有多憋屈有難了。”

　聽到孟記者，悉而辛辣的炮，程厘忍不住笑了起來。

　突然孟元歌著說:“你說容祈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傻子？居然問他，為什麼會選我去采訪他。”

　程厘沉默。

　“不行，我得來點酒，要不然我快呼吸不上來了。”

　孟元歌了服務員過來，因為這次是為了慶祝采訪順利，餐廳是自己選的。一家有氛圍的法餐廳，價格當然也不便宜。

　服務員將酒水單拿了出來，孟元歌看了一圈，要了一瓶香檳。

　點完，下沖程厘一抬:“這瓶香檳，你買單。”

　“為什麼？”程厘有些懵。

　孟元歌瞬間炸:“你居然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麼？你都功把容祈拿下了，那可是容祈啊。我讓你買瓶香檳，你問我為什麼？”

　程厘挑眉:“但我也沒發財。”

　“難道沒有什麼黑卡？”孟元歌詫異。

　程厘不得不提醒:“我們兩個屬于閃婚，況不一樣。”

　孟元歌突然湊近，低聲問:“你們現在到什麼程度了？”

　“什麼？”程厘眨了下眼。

　“都是年人，你跟我害什麼，”正好服務員將香檳拿了過來，當面將香檳打開，很快，金被倒在了細長香檳杯中，氣泡微綻。

　服務員將兩杯香檳，分別放在們面前。

　孟元歌舉起杯子，沖著程厘:“敬我最好的姐妹，謝在富貴之后，真的做到了，茍富貴勿相忘。”

　程厘嗤笑出聲，卻還是舉起杯子，跟了下。

　“說真的，厘米，我真的特，”孟元歌知道程厘這人的格，并不是那種會輕易開口求人的。

　特別是跟容祈之間，并不算是正常的男。

　突然閃婚的夫妻，在這種事，應該更難開口。

　程厘趕打住:“你別跟我來這一套，你還是剛才那樣，我比較習慣。”

　們兩個關系太好，早已經習慣，在彼此面前放肆的模樣。

　客氣，反而不適合們。

　孟元歌笑了下:“那倒也是。”

　很快，想到一個重要問題:“凌老師知道這件事嗎？”

　“你覺得呢？”程厘反問。

　孟元歌臉上出驚悚的表，半晌才說:“你膽子可真夠大的。”

　程厘認真問道:“你覺得，如果凌老師知道這件事的話，會怎麼樣？”

　孟元歌也同樣認真回答:“到時候，你一定記得提前給我打電話。”

　程厘挑眉。

　“我到時候，去給你收尸。”

　“……”

　孟元歌:“算了，先不想這麼可怕的事，你還沒跟我說，你們到什麼程度呢？”

　“能到什麼程度，”程厘想了下，隨口說道:“我們兩個之間，除了有張結婚證，我覺得跟普通朋友，沒什麼兩樣吧。”

　“還普通朋友，你蒙誰呢。”

　孟元歌滿臉都寫著，‘不信’兩個字。

　“都老婆、老婆的上了，還擱這跟我裝不是吧。”

　這句話，讓程厘一下安靜了下來。

　晚餐結束之后，兩人分別了車，各自回家。

　上了出租車，程厘拿出無線耳機，戴在了耳朵上。

　這才打開微信，將容祈的聊天界面打開，點開他的那條語音。

　“程厘是容祈的老婆。”

　他的聲低沉而松弛，仿佛這句話，已被他說過千萬遍。

　老婆兩個字，喊的那樣自然。

　*

　接下來兩周，整個泛海智行都忙著跟江馳車廠的合作方案。

　董鑫果然說話算話，給泛海爭取到了一個競爭報價的機會。

　當然最終能不能夠選，那就得靠整個泛海團隊自己的努力。

　程厘忙到每天，真的到了腳不沾地的地步。

　至于容祈這邊也是，向出院之后，他再次前往北京。雖然他沒說，但是程厘卻多猜到了。

　啟域科技準備造車，雖然啟域部也有自駕駛部門，但畢竟是剛起步，要想盡快走向正軌，目前的辦法就是投資或者收購一家有實力的自駕駛公司。

　因此他們跟天馬智航的談判，雖然很保。

　但外界并非，完全沒有風聲。

　程厘也同在自駕駛這個圈子里，多也聽到。

　但涉及到公司的商業機層面，因此程厘從未聊過這件事。

　至于泛海的融資，也到了關鍵時刻。

　許冀衡所在的卓聯資本，將整報價提高了兩千萬，但這非但沒讓任匡滿意，反而讓他越發惱火。

　他們也在尋求新的投資方，不讓卓聯資本一家獨大。

　因此跟江馳車廠的合作，為他們必須要拿下的合同。

　為一線車廠的件供應商，這會提高他們融資時的談判資本。

　周一，他們如約來到江馳車廠。

　這次等待他們的，不再是董鑫一個人，而是江馳車廠總經理以及采購委員會。

　前期江馳車廠已經對泛海智行進行了前期評估，并且給了a-級別的認定，這算是一個比較有競爭力的評估。

　因此任匡對這次圓桌會議，信心滿滿。

　泛海智行在會議之中，有一次宣講的機會。

　而主講人便是泛海智行的首席架構師，程厘。

　在雙方落座之后，坐在上首的江馳車廠總經理便直接說道:“好了，我們就直奔主題吧。”

　程厘起，直接開口說:“大家好，我是泛海智行的首席架構師程厘，這次就由我向大家介紹，泛海智行的自泊車系統。”

　走到前面，此時投影儀已經準備就緒。

　隨著投影上的畫面開始，的聲音也隨著響起:“泛海智行的自泊車系統，采用的視覺算法以及雷達傳相結合的檢測系統，大幅度的提高了針對于障礙的知能力，從來能夠檢測過泊車路線上出現的障礙，及時調整泊車路徑。”

　“目前，我們的泊車系統，搭載了24個傳，4個攝像頭，以及10個超聲波雷達系統，共同形泊車系統的視覺和覺。”

　“我們團隊目前已經對自泊車系統進行了上萬次的測試以及分析，對于凹凸地面、天車位、異形車位、臺階等復雜地形更是經過了反復測試，積累了富的實驗數據。”

　說到這里，程厘緩了下，指了指他們手中的資料。

　“諸位手里拿著的，便是團隊在實驗中得到的大量真實數據，也正是這些數據，支撐著我們的系統，提高我們系統的穩定，并且不斷優化著能。”

　站在前面的程厘，此時一黑白搭配，白襯衫搭配著黑闊腳長。

　整個人英氣而颯爽。

　站在那里，就如同站在聚燈下，自信而麗。

　所有人不由被所吸引，安靜聽著所講的每一句話。

　直到結束，會議室里響起小小的掌聲。

　江馳總經理輕笑:“可以看得出來，泛海智行雖然是一家年輕的創業團隊，但也是一家技實力過的團隊。”

　程厘微笑:“謝你的評價。”

　待走回自己的位置，任匡輕輕靠近，低聲說:“講的太好了。”

　程厘此時，心臟還在砰砰直跳。

　但微微抬起頭，不管今天結果如何，都是贏家。

　或許，老天爺也覺得，應該適當的獎勵勤又努力的人。

　在會議結束后，他們當場和江馳車廠簽下了合作意向書。

　而此刻的北京。

　容祈這次來了北京，依舊是跟天馬智航談投資的問題。

　天馬智航目前是自駕駛領域的龍頭企業，創始人是圈有名的技大神，自主創業之后，引起國多家知名投行跟投。

　但天馬智航的要價太高，他們來來回回，談了有小半年，依舊還沒談攏。

　“我覺得有必要重新思考，對天馬智航的投資，”容祈看著前方，神冷靜。

　蔣哲贊同道:“我也是這麼對新說的，但你也知道，他這人技狂魔，一直特別推崇天馬智航的技。”

　他的君越資本，這次也參與了談判，是作為跟投。

　但談判結果，很不順利。

　“再好的技，一旦價格失去了優勢，我們都要重新審視。”

　容祈聲音冷靜而理智，毫沒有談判失敗的挫折。

　蔣哲聳肩，他就知道容祈向來嗅覺敏銳。

　容祈雖然和另一個創始人方新，都是技出，但是他在商業上的嗅覺也讓人欽佩，啟域科技的大方向從來都是由他把控。

　很快，他們就召集團隊，重新開會。

　雖然他們一直在跟天馬智航談判，但也不代表他們沒有備選方案。

　投資部門，早就選好了其余一些新興創業公司。

　眾人坐在會議室里，聽著介紹這些公司的優缺點。

　直到一個悉的名字出現。

　“泛海智行，立于三年前，這個團隊的優點就是在自泊車系統上有著十分過的技，我看過他們之前在科技展覽上展出的果，他們的泊車系統的穩定極高，并且可以做到全場景泊車。”

　容祈低頭看著手里的資料，角卻忍不住勾起。

　但下一刻，技總監說:“但泛海智行也有個極大的問題，那就是他們的人事變。前任首席架構師余離職，余從業經歷極為富，是立視覺和數據挖掘方面的專家。但是他離開之后，接替他職位的人，做程厘。”

　容祈抬起頭，朝著面前的投影儀看過去。

　投影儀上是程厘的一張方照片，應該是泛海智行網上的。

　“這位新任首席架構師，畢業于j大計算機系。對于，我們這邊并沒有太多資料。但就目前看來，最大的問題就是，只有二十八歲，作為首席架構師不管是資歷還是年紀，都過分年輕。”

　投資不是過家家，每一家公司的優缺點，都會比反復比較。

　包括管理層的研發背景。

　突然，原本手指一直輕輕敲擊資料夾的容祈，作頓住。

　他緩緩抬起眼瞼，對面的技總監，顯然也注意到他的表，不由停下。

　“年輕，從來都不是問題，”容祈環視著周圍，低嗤了聲，提高聲音說:“整個啟域的管理層，平均年齡33歲。而我本人為啟域&#時，只有22歲。”

　容祈面容沉靜，低聲道:“年輕，從來不是問題，而是資本。”

　技總監似乎想要解釋什麼，就聽容祈再次說道:“投資部門評估這幾家公司，不管是投資還是收購，都以最快速度拿出一個方案。”

　眾人紛紛說是。

　“那就這樣，”容祈說完這句話時，手機震了下。

　是一條來自程厘的微信。

　程厘:

　程厘也不知這是什麼心。

　但就是，在遇到開心的事時，第一個想到要分的人。

　是他。

　哪怕他并不在邊，依舊想要讓他現在的開心。

　容祈:

　容祈:

　容祈輕笑著看著這條微信，直到許久，他抬頭才發現，會議室里很多人并未離開。

　而是朝他看過來。

　“怎麼了？”他收斂笑意，淡然問道。

　眾人搖頭。

　“那就散會吧。”容祈將手機收進兜里，從容站了起來。

　等走出會議室，他就對跟在后的助理何卓遠說:“給我訂機票，我要回上海。”

　“現在？”何卓遠震驚，就要翻他的行程安排。

　但容祈不容置疑道:“現在。”

　晚上七點，程厘跟著公司同事一起出來聚餐，今天因為功簽下意向書，任匡為了犒勞整個團隊，便安排聚餐。

　特地選了一家價格十分昂貴的自助餐廳。

　眾人放開吃，隨便吃。

　程厘坐下沒多久，就收到容祈的微信。

　容祈:

　程厘:

　容祈:

　好吧。

　程厘將自己的地位發了過去。

　八點多的時候，去了一趟時間。出來就正好從窗口，看到外面的馬路，此時路邊停了不車子。

　程厘也不知怎麼，就一眼看見那輛保時捷。

　上海豪車這麼多，保時捷滿大街都是。

　可是仔細看著那輛車。

　突然，拔就開始往樓下跑。

　跑到樓下，過擋風玻璃，就看見駕駛座上坐著的男人，穿著黑外套，正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亮照在他的臉頰。

　讓他的面孔，清楚落在程厘的眼底。

　程厘快步走過去，敲響車窗。

　容祈本來因為無聊，便拿手機理郵件。

　他就聽到車窗被敲響，本來還以為是自己車子擋著路了，但抬頭，就看見黑車玻璃外，站著的人。

　他推門下車時，程厘定定看著他。

　似乎還不敢相信。

　他就這麼從天而降的，突然站在面前。

　“你……”想問他怎麼突然回來了，可是話到邊，又不知為什麼，問不出來了。

　反而是容祈黑眸盯著，忽地輕笑。

　“我就是覺得，”他又是那種不不慢的聲調，而耳畔響起:“對你這麼重要的一天，我應該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