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程厘躺在床上,一點也不意外孟元歌重新打來電話,拖著腔調,慢悠悠地說:“想聽啊?”
“程厘,別我現在飛回上海,掐死你,”孟元歌咬牙切齒說道。
得寸進尺這種事,程厘不常做啊。
但不代表不會。
在聽到孟元歌這句話,不僅沒害怕,還輕飄飄說道:“行,我老公會舍不得的,畢竟他那麼喜歡我。”
孟元歌:“.......”
突然懷疑自己的智商,為什麼要回撥這個電話呢。
見過單狗,但沒見過單狗主送上門,被人家殺的。
好在程厘也沒繼續逗,輕聲說:“就今天不是網上出現那段視頻,我那個小姑家的表妹,就跟我說了。結果我和我爸媽都被過去,我沒在公司,他又一直打電話沒找到我。結果我回家的時候,他就在我家門口等著了。”
孟元歌呵了聲,故意說道:“喲,他是誰啊?”
程厘到底還不是那種炫耀的格,說的時候,還是含蓄了點,連容祈的名字都沒說出來。就覺提到他名字時,口總是格外的滾燙。
聞言,程厘哼笑了聲,打消心底那種又甜又尬的小別扭緒,開口說:“是容祈。”
但孟元歌沒打算放過,故意拿腔拿調說道:“是容祈跟我表白哦,那可是容祈啊,你剛才不是能說的。”
程厘被口吻逗笑的不行,不敢相信地說:“我剛才語氣有這麼惡心?”
“比我這惡心十倍、一百倍,”孟元歌毫不客氣回懟。
程厘趴在床上,拿著手機,突然問道:“元歌,你怎麼不談?談這麼快樂。”
孟元歌一口氣差點兒沒提上來,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程厘,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還有老娘談的時候,你還整天跟一堆實驗材混呢。”
這倒不是孟元歌吹噓,跟程厘不一樣。
一進大學,就跟游龍如海,簡直就是的天下。
新聞系的男比例還算不錯,不過也沒局限與本系,仗著在學生會混,從育系到金融系的男生,都往過。
只不過最近這半年,確實于空窗期。
“工作真的誤人,想想我這魚池里的魚,基本都快跑了,”孟元歌嘆了一口氣。
但很快,問道:“那你有沒有問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的?”
程厘愣了下,很快說道:“應該也是跟我一樣,結婚之后或者是住在一起之后,畢竟朝夕相,很容易產生的火花。”
“正常說話,”孟元歌提醒。
程厘捫心自問:“我這樣說話,不正常嗎?”
孟元歌:“需要我提醒你,你之前是什麼樣子的嗎?”
程厘畢竟還是有過一段的,自然就會對比起來,拋開許冀衡這個人最后出軌不談,他們兩人在一起時,也是看起來溫馨。
孟元歌本來還以為,是程厘談太晚,沒經歷過時期的悸熱,就直接進了年人的方式,溫馨有余,熱烈不足。
但現在,程厘會捧著手機,會跟炫耀。
就像是突然陷熱的。
不加掩飾的意快要溢出。
兩邊同時沉默了下,直到過了會兒,孟元歌才問道:“就這麼喜歡啊?”
“嗯。”程厘毫不掩飾的點頭。
孟元歌:“那行,我問你,你是真的喜歡容祈嗎?”
“剛剛不是跟你說過嗎?”程厘一愣,以為瞬間失憶了。
孟元歌立馬說道:“正面回答,要不然我就當你沒那麼喜歡。”
因為是閨聊天,程厘也格外放松,點頭:“我是真的喜歡容祈。”
“你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歡容祈嗎?”孟元歌又問了一遍。
程厘又笑了聲,雖然覺得孟元歌這是沒完沒了了,但還是很真摯而專注地回答道:“對,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歡容祈。”
話音剛落,房間的門被推開。
而這句話也順勢飄到了房門口站著的男人耳中。
程厘愣愣看著他,過了許久,才茫然道:“你…你怎麼過來了?”
他不是說要忙很久,估計得要一兩個小時,怎麼突然就來了。
要是,早知道,就不……
此時手機里也傳來孟元歌笑嘻嘻的聲音:“不用謝啊。”
接著嘟嘟嘟,電話掛斷的聲音傳來。
什麼不用謝??
程厘又被這句話搞的暈頭轉向。
三四分鐘前。
孟元歌隔著電話,聽著程厘連聲音都變調,突然靈機一,就給容祈發了一條微信。
大概一分鐘后。
容祈:
孟元歌:
這邊跟程厘打著電話,那邊把容祈騙過來找程厘。
狗糧是吃飽了。
所以也不介意,讓容祈聽到。
畢竟這麼洶涌的意,總不能只讓一個人聽到吧。
容祈看著依舊還一臉茫然,完全于狀況之外,,顯然是不知道,孟元歌早把賣了的事。
他一步步走到床邊,手,將程厘手里的手機拿了下來。
“這種話,”容祈單膝跪在床邊,一點點靠近,他上那好聞又清冷的雪松味道,瞬間縈繞在鼻尖,而他的也到了跟前,“難道不是應該說給當事人聽嗎?”
什麼啊。
這麼恥的話,就是只有在閨面前,才肆無忌憚的說得出來啊。
程厘輕吸了下鼻尖,心底不由想著。
但容祈仿佛能讀懂心底的意思,輕挑了下眉梢,淡笑著說:“當著我的面,說不出來?”
“就是有點……”程厘慢吞吞想要給自己找個借口。
畢竟也不是那種臉皮厚的,有些話,氣氛烘托到位了,才能說得出來。
就比如剛才跟孟元歌炫耀,一點兒也藏著掖著。
但現在面對他,有些話,好像就沒那麼輕易說出口。
所以人吶,真是復雜的碳基生。
程厘的回答被自己的念頭弄得卡殼,正想著該怎麼回復時,突然眼前一黑,容祈的手掌覆在的眼睛上,擋住了所有亮。
“不當著我的面,那這樣,可以說了吧,”容祈微拖著腔調,仿佛是給想了一個絕頂好的主意。
程厘差點兒給他鼓掌。
他可真是太聰明了。
這算是新時代的掩耳盜鈴嗎??
但容祈說完這句話,就沒再開口,周圍一下安靜了下來。
本來人在失去視覺之后,其他都會變得敏,程厘眼睛被擋住,但莫名,覺是有視線落在的上。
因為他的呼吸,靠的好近。
兩人誰都沒說話,似乎都在等待著。
而黑暗似乎也給了程厘勇氣,有些話,是可以當面說出來的。
因為喜歡,不需要藏。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歡容祈。”
清泠的聲音響起乍然響起。
最后一個字堪堪落下,程厘上就覺到一片,隨即容祈的舌尖就闖了進來,積攢太久的,理智被傾覆,在這一刻化鋪天蓋地的.念,想要將占有。
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程厘被在被子上,雖然眼睛上的手掌已經離開,但依舊閉著眼睛。
被承這個吻,房間里太過靜謐,只剩下他們的呼吸還有令人面紅耳赤的曖昧聲音,程厘也不懂,為什麼接吻的聲音可以這麼大。
但比這曖昧啄吻聲更大的,是兩人紊的呼吸。
房間里仿佛被升起了一團火,兩人吻的越深,那火燒的越大,明明這麼冷的天氣里,卻反而覺得燥熱。
容祈這次不再滿足于的,他的手著的耳垂,一路輕,下,鎖骨,腰,直到他的手上腰側上溫熱的。
程厘忍不住一激靈。
被刺激的。
雖然他手掌不算涼,但是跟的溫度比起來,還是有些刺激,但又不單單是因為溫度,還因為他的手仿佛帶著電流,只輕輕著的,就讓后脊背都在抖。
但很快,程厘發現了不對勁。
就是之前他們也有親吻,但是容祈從來不會手來。
頂多就是蹭的長發,又或者耳尖。
程厘并沒有這種親關系的經驗,但也知道他這表現肯定不是一般男人的表現,畢竟能到濃還能這麼克制冷靜的,估計真沒幾個。
有時候連程厘都在心底慨,難怪他年紀輕輕,就能把公司做這麼大。
是個狠人。
但現在這個狠人,顯然打算不再克制,上那的勁兒,也全消失不見了。
程厘不由嘆了一口氣。
而這一聲嘆氣,也讓容祈的理智恢復了點,他垂眸看著,低啞問:“不愿意?”
“那個,”程厘有些難以啟齒,但又怕他誤會,還是小聲開口說:“我大姨媽來了。”
“……”
容祈突然了下來,臉頰俯在的頸窩,一張,輕輕咬住脖子上的。
不重,但那種嚙噬的覺,有種午夜邪的吸鬼來勾魂的覺。
過了會兒,他甕聲甕氣道:“故意的是吧。”
程厘委屈:“真沒有。”
也覺得自己很冤枉,誰能想到他會今天跟自己表白,又準備今天打破忌,只能溫吞吞說:“畢竟我認識它,比認識你時間久,總有個先來后到嘛,誰讓它先來了。”
這解釋,惹得容祈趴在頸窩低低悶笑。
他一笑,呼吸全噴在側頸皮上,難。“你還是破壞氣氛的高手,”容祈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程厘試圖推開他。
終于容祈支起一只胳膊,撐著自己的臉頰,側躺著看向,此時程厘躺在被子,瓷白的皮被頭頂暖黃線一照,就跟打了一層似得,漂亮得不像話。
容祈盯著看,程厘抬手擋他的眼睛。
“別看了,”經歷剛才的事,他再這麼看著自己,也太尷尬了。
但容祈卻撥開的手,低聲一笑:“長這麼漂亮,干嘛怕被看。”
程厘發現,他這今天跟開了似得。
說的,全都是聽的。
“那你長這麼帥,也是給別人看的?”程厘故意問道。
哪知容祈不上當,語速很慢,似笑非笑盯著:“當然不是。”
程厘笑了下,還玩雙標呢。
“我只想給你一個人看。”
這話,就像在程厘心臟上裝了一彈簧,那種一躍而起的覺,讓瞬間飄在了云端。
原來甜言語,可以這麼好聽。
*
進十二月,整個上海都綴上了一層慵懶的步調。
街邊的梧桐早沒了盛夏的枝繁葉茂,禿的枝椏帶著秋冬的蕭瑟,一過了五點,天際就開始昏黑下來,最后一余,街邊早就華燈初上。
“好了,夠好看了,”平時都是出門最慢的程定波,這會兒忍不住催促起來。
凌霜華拎著包,從洗手間里出來。
“程厘呢?”
這時,程厘也從自己房間走出來,說道:“我好了,司機已經在樓下等我們了。”
“還讓司機過來接干嘛,你爸開車帶我們過去就好了,”凌霜華一邊笑著一邊嗔怪道。
程厘瞥了一眼,穿說:“得了吧,您也不看看您現在這咧到哪兒了。”
三人一起到了樓下。
車子就在下面等著呢。
司機一看他們下樓,趕下車,打開后門。
程厘讓父母坐在后排,自己也沒跟他們一起,直接坐在了副駕駛。
考慮到雙方父母還有爺爺的口味,這次容祈直接訂的是一家中餐廳,就在外灘邊上,到了地方,就看見餐廳雖于鬧市,卻著一份寧靜雅致。
從大堂一路走到包廂,安靜而溫雅。
服務員帶著他們一家三口,直接到了容祈訂的包廂,推門進去時,容祈就已經起了。
“怎麼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好到門口接一下,”容祈低聲對程厘說道。
卻是凌士回答道:“用不著這樣。”
此時原本已經落座的爺爺,也紛紛站了起來,向一臉笑著看向凌士:“凌老師,是我們禮數不周到,應該早點兒去拜訪你們的。”
“哎喲,向你可別這麼說,您是長輩,”凌霜華說著,就是上前想要將向重新扶回座位里:“您趕坐。”
等客氣了一番,總算是落座。
向一向是家里當家作主的那個,看著凌士說道:“之前他們兩個說結婚了的時候,你恐怕也跟我一樣,嚇了一跳吧。”
“可不就是,”凌霜華輕笑著。
向突然輕嘆了一口氣,低聲說:“容祈這孩子,雖說現在工作順利,但是他打小就命苦,他媽媽早早就沒了。結婚這麼大的事,按理說早就該有人幫他持起來的,結果我們兩個老人家也不中用。”
“您別這麼說,您把容祈養長大,而且還培養的這麼優秀,您已經做的夠好了,”凌霜華之前已經了解過容祈家里的況,原本心底的那點不滿,也早就煙消云散了。
兩位老人家把外孫養人,本就不易。
他們年輕人又不懂這些,弄得雙方家長到現在才見面,也屬正常。
“,今天是開心的日子,我們不聊這些,”容祈手拍了拍向的手背,溫靠近耳畔,低聲說道。
他安老人家的溫模樣,又讓凌士滿意不已。
向也迅速收斂了有些悲傷的神,趕說道:“就是,就是,今天是開心的日子,我們都說點開心的事。”
于是大家開始聊天。
之前向之所以跟凌士悉,也就是因為程厘經常在那邊買油墩兒吃,要真說悉,那還真不至于。
所以在得知,凌霜華老家是無錫的時,向突然驚訝道:“我老家也是的。”
這下,當真是老鄉見老鄉。
向他們是很早就來了上海,就留了下來。
但老家也還有親戚,之前容祈去北京讀大學時,他們就因為上海房租貴,回了無錫老家住了幾年。
也就是容祈后來事業有了起,才有能力將他們重新接了回來。
這一頓飯,雙方吃的都很滿意。
程厘簡直就是誤了一個夸夸群。
這邊凌士剛夸完容祈,那邊向就把程厘夸的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容祈話雖然不算多,但是他很有眼,桌上誰的茶水沒了,他立即起倒茶,堂堂容總,今天也化服務小弟。
期間,長輩們也聊到婚禮的事,向樂呵呵地說:“我覺得明年春天舉辦最好,天氣暖和,穿婚紗也漂亮。”
“我也是這個想法呢,”凌霜華贊同道。
程厘猛地抬頭,朝容祈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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