顓頊回道:“也許因為我是男人,我能理解他的很多做法,在他的位置,他沒有錯。他的選擇是傷害了不人,甚至包括祖母、爹娘、姑姑、你和我,但他就了更多人的幸福。人們只看到他是創建軒轅、打敗神農、統一了中原的偉大帝王,卻看不到他所做的犧牲和他所承的痛苦。你知道嗎?就在剛才他和我下棋時,我知道他背上的舊疾在劇痛,可是他毫不顯,每一步落子都沒有到影響,依舊保持著最敏銳的反應、最凌厲的殺氣。這樣的男人,即使他不是我爺爺,我也會敬重,而他是我爺爺,所以我不僅僅是敬重,還有敬。”
小夭嘆氣,“我只能說,做他的子民是幸福的,做他的親人是痛苦的,而你這個怪胎,他對你不聞不問,任由四個舅舅對你屢下殺手,你卻依舊覺得他值得你敬。”
顓頊笑起來,“小夭,你怨恨那兩個侍嗎?如果不是們說了不該說的話,你兒不用顛沛流離兩百多年。”
“不,如果沒有那兩百多年,我不會是現在的我。如果我在父王邊平平安安地長大,也許會很幸福,可我喜歡現在的我。現在的我什麼都不怕,因為我已經歷過一無所有,不管遇見多麼可怕的困難,我都可以像殺死九尾狐妖一樣,手起刀落地殺掉那些困難。”
“如果沒有王叔的迫,我不會孤去高辛,就不會看到另外一個世界;如果沒有他們一次次的害和暗殺,我不會變得更狡猾、更冷靜、更有力量。苦難之所以能為苦難,只是因為遇到它們的人被打敗了,而我們打敗了苦難,并把它們踩碎,進自己的里,變了屬于我們的力量,所以,我們從不會把苦難看作苦難。爺爺和我們是一樣的人,正因為他明白,所以他才選擇了放手。”
小夭笑起來,“好吧,好吧,說不過你,以后我注意一些,不再刺激外祖父了。”
他們已經走到凰樹下,兩人都停住了腳步。顓頊了小夭的頭,笑著搖搖頭,“不必。你心里想什麼就說什麼,你是他的外孫,我想他喜歡你對他坦率一點,包括對他的怨恨。他也不是一般人,能得起你的怨恨。”
小夭做了個鬼臉,什麼都沒說。
顓頊指指秋千架,“你玩了嗎?”
小夭笑坐到秋千架上,“我等著推秋千的人來了一起玩。”
顓頊推著的背,把小夭送了出去,一次次,秋千得越來越高,小夭半仰著頭,看著漫天紅雨,簌簌而落。
秋千的人在,推秋千的人在,凰花也依舊火紅熱烈,可小夭再不能像當年一樣,迎著風縱聲大笑。只是微微地笑著,著風拂過臉頰。
小夭以為軒轅會為祭拜母親舉行一個隆重的儀式,當黃帝詢問想如何祭拜時,小夭淡淡地說:“我娘并不是個喜歡熱鬧的人,自然不喜歡人多,但如果你要舉行儀式,我想我娘也能理解。”沒有想到,黃帝竟然真的下令,讓蒼林把原本準備好的儀式取消。
在母親忌辰的那一日,去祭奠母親的只有小夭和顓頊。
山花爛漫的山坡上,有六座墳塋,埋葬著祖母、大舅、大舅娘、二舅、四舅和四舅娘,還有母親。可其實,至有三座墳塋都沒有尸。大舅的墓里是什麼小夭不知道,只能看到茱萸花開遍墳頭;大舅娘是神農的大王姬,神農國滅后,烈焰加自盡,尸骨無存,墓里葬著的是嫁到軒轅來時的嫁;不知道二舅是怎麼死的,只知道留下了一小塊焦黑的頭骨,墓里葬的是那塊骨頭;四舅,也就是顓頊的父親,和神農的祝融同歸于盡,尸骨無存,墓中只有他的一套冠,還有自盡的四舅娘;母親,和神農的蚩尤同歸于盡,也是尸骨無存,顓頊說墓中是一套母親的戰袍。
也許因為小夭清楚地知道墓中沒有母親,所以,從沒有想過來祭奠母親。對著一套服,有什麼可祭拜的?高辛的梓馨殿還有一大箱子母親穿過的服呢!
可是,當和顓頊站在這一座座墳墓前,不管理智如何告訴都是些袍,卻沒有辦法不哀傷。
所有真正疼呵護他的親人都在這里了!顓頊跪下,一座接著一座墳墓磕頭,小夭跟著他,也一座接著一座墳墓磕頭。給大伯磕頭時,顓頊多磕了三個,他看著蓋滿整座墳頭的茱萸花,輕聲地對小夭說:“這應該是朱萸姨所化,選擇自毀妖丹、散去神識時,我已在高辛。我不知道為什麼,師父說讓我別難過,朱萸是心愿得償,開心離去。”
小夭默默地也多磕了三個頭。
當他們給所有的墳墓磕完頭,顓頊依舊跪著沒有起來。
小夭卻背對著墳墓,盤坐在了草地上。著山坡上的野花,正五六開得絢爛,忽然想起了母親送去玉山前,帶和顓頊來給外婆和舅舅們磕頭,和顓頊去摘野花,回頭時,隔著爛漫的花海,看到母親孤零零地坐在墳塋間。忽然覺得害怕,是不是那一刻,母親已經知道自己其實再回不來了?
顓頊站了起來,開始清掃墳墓,他修煉的是木靈,本來一個法就能做好的事,他卻不肯借助法。
小夭把顓頊清理掉的野花揀了出來,坐在地上編花環,等顓頊清掃完墳墓,小夭正好編了六個花環,一座墳墓前放了一個花環。
他們打算離開,顓頊對小夭說:“陪我去趟軒轅城。”
到了軒轅城,顓頊讓馭者在城外等候,他和小夭徒步進城。
顓頊帶著小夭去了一家歌舞坊,顓頊賞了領路的小奴一枚玉貝。小奴眉開眼笑,把顓頊領進了一間布置得像大家小姐閨房的房間,只不過中間留了很大的空地,想來是方便舞伎跳舞。
顓頊吩咐道:“我要見金萱。”
小奴流出為難的神,“金萱姑娘……”
顓頊又給了他一枚玉貝,“你去請就好了,來不來在,賞錢歸你。”
小奴高興地去了,小夭戴著帷帽,在榻上,好奇地看著。
顓頊坐在琴前,試了一下琴音后,開始琴。琴音淙淙,時而如山澗清泉,悠揚清越,時而如崖上瀑布,飛花瀉玉。
門被推開,一個子輕輕走了進來,一襲黃,清麗婉約,見之令人忘憂。靜靜坐下,聆聽琴音,等顓頊奏完時,才說道:“皎皎白駒,賁然來思。爾公爾侯,逸豫無期?慎爾優游,勉爾遁思。你,終于回來了。”
顓頊道:“我回來了。”
小夭對顓頊說:“哥哥,我出去轉轉。”
顓頊點了下頭,小夭拉開門走出去,一樓的紗幔中正好有舞伎在跳舞,小夭站在欄桿前笑看著。雖然軒轅的歌舞坊男客客都有,可在這樣的風月場所,來的多是男人,縱有子,也多扮了男裝,小夭卻穿著裝,戴著帷帽,惹得不人注目。小夭毫不在意,人家看,看。
只看那舞伎隨著靡靡之音翩翩而舞,細腰如水蛇一般,惹得人想摟一把,坐在四周的男子都手,卻沒一個到。兩個男子恰分開紗簾從外走進來,其中一個男子猛地摟住了舞伎,在腰上了一把,把扔進另一個男子的懷里,“今夜就讓這小蠻腰服侍你。”
這座歌舞坊是只賣歌舞的藝坊,所有的曼妙香艷都是看得到吃不著,舞伎本來已經冷了臉,可一看到男子的臉,縱使見慣了風月的也覺得臉熱心跳,再發不出火,心甘愿地隨了男子就走。
那男子笑摟住舞伎,帶著往樓上走,小夭覺得眼,卻因為站立的角度和紗幔,一時看不清楚男子的臉。直到男子走到了樓上,小夭才真正看清楚了他的容貌,霎時間目瞪口呆。他的面容和相柳一模一樣,可他錦玉冠,一頭烏發漆黑如墨,眉梢眼角盡是懶洋洋的笑意,整個人和冰冷的相柳截然不同。
小夭一直盯著他看,男子卻只是淡掃了一眼,目毫沒有停駐。另一個男子卻笑瞅著小夭,手來揭小夭的帷帽,“小娘子,你若有幾分姿,我就讓你今晚陪我。”
旁邊有子擋住了他,笑著說:“這位小姐是這兒的客人,公子可別為難我們了。”
男子看拉住他的子姿不俗,不再說話,隨著進了屋子。
金萱拉開了門,對小夭和善地笑了笑:“進去吧,我讓人送你們離開。”
小奴送顓頊和小夭走僻靜的路,離開了歌舞坊。
顓頊帶著小夭又四轉了一會兒,去城有名的酒樓吃完晚飯,兩人才出城,乘云輦回軒轅山。
到了朝云殿,小夭坐在秋千上,顓頊靠樹坐著。小夭仍然滿心疑,那人是相柳?不是相柳?
小夭問:“哥哥,你見過相柳的真容嗎?”
“沒有,每次見他,他都戴著一副面。”
小夭好奇地問:“軒轅通緝追捕了相柳幾百年了,怎麼我看賞金榜上只他沒有畫像呢?難道這麼多年竟然沒有一個人見過他的真容。”
“見過他容貌的人當然有,可相柳是九頭妖,傳說他有九張真容,八十一個化,那些見過他的人都自相矛盾,有一次有人描繪出他的容貌,竟然和六王叔一模一樣。”
難道見到的相柳只是他的一個幻形?小夭有些釋然,又有些悵然若失。
顓頊疑地說:“不過也怪!既然相柳的幻形連神都辨不出真假,他何必還戴面?反正隨時可以換臉!”
小夭幽幽地說:“也許他和我一樣,只想要一個真實的自己,對幻化沒有興趣。”
顓頊問:“怎麼突然提起相柳?”
小夭說:“只是……想起了他。”
小夭不想對顓頊撒謊,所以說了半句實話,語氣中自然流的悵惘讓顓頊有些難,他輕聲道:“你不是清水鎮上的玟小六了。”
小夭笑了笑,“我明白。”
顓頊轉移了話題,說道:“在歌舞坊,要揭你帷帽的人是你的小表弟始均,蒼林唯一的兒子。”
“旁邊的人是誰?”
“不認識,但沒有用幻形。不過——自從上過你和璟,我就再不敢十十確信了,這天下是有以假真之。”
小夭問:“那個金萱姑娘是你的人?”
“希是。大伯活著時,曾建立過一個強大的收集信息的組織,朱萸姨在掌管,大伯死后,這組織效命于姑姑,姑姑戰死后,朱萸姨雖然還在,但的子,有人下命令就能干事,沒有人下命令,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這組織就有些荒廢了。百年前,帶著金萱去高辛找我,按照姑姑出征前的吩咐,把這個組織給了我。金萱也是木妖,如果我算是大伯,金萱就算是朱萸姨的那個位置,但對我是否會如朱萸姨對大伯那麼忠心,我不知道,慢慢看吧!”
“不管怎麼說,這是屬于你的力量。”小夭睨著顓頊笑起來,一臉促狹,“而且,以你對付人的手段,我對你有信心。”
顓頊以拳掩,輕輕咳嗽了兩聲,瞪向小夭。小夭收起了促狹,正道:“我原來還擔心你回來勢單力薄,現在總算放心了一點。”
顓頊道:“我們的長輩雖然早早就離開了我們,但他們一直在庇佑我。大伯是個非常厲害的人,他不僅給我留下了這個組織,朝堂其實也還有他的人,雖然非常,但每一個都是最好的。父親雖然早早就離開了我,但我知道如果有朝一日,我能掌管軍隊,士兵們必愿跟隨我,因為父親當年明明可以逃生,卻選擇了站在所有士兵前面,迎接死亡。娘親,給我留下了絕對忠誠的若水族。還有姑姑……”
小夭眨眨眼睛,好奇地問:“我娘給你留下了什麼?”
顓頊笑著把一朵凰花彈到小夭的臉上,“你。姑姑給我留下了你。”
小夭踢起地上的凰花,揚到顓頊上,“竟然敢打趣我!”
顓頊大笑,小夭道:“就這些只怕不夠。”
顓頊道:“遠遠不夠,再加上我在高辛時訓練的暗衛,也僅夠我勉強保住命。現在整個朝堂幾乎都認定王叔該繼承王位;王叔曾幫著爺爺打下中原,有赫赫戰功,軍隊中有和他出生死的袍澤;他已經經營了幾百年,從中原到西北都有他的人,肯定有很多家族像防風氏一樣已經效忠于王叔。現在我所能做的,只能是先保住命,再慢慢圖之。”
小夭問:“需要我為你做什麼嗎?”
顓頊笑起來,“你不會不知道我一直在利用你吧?”
小夭說:“你仔細說說,看有沒有我不知道的。”
顓頊抓著秋千架,“我想想啊,面上的事就不說了。暗中的,比如涂山璟,他想接近你,我給了他機會接近你,他就必須要幫我;如果不是他,我哪里能那麼容易融隆他們的圈子?還有,在隆、馨悅他們面前,我會讓他們明白我對你有很大的影響力,他們在評估我時,勢必要考慮到你的分量。這些事看似微小,卻會讓決策的天平向我傾斜,以后這些事,只會越來越多,很多時候你甚至都不會意識到我已經利用了你。”
小夭說:“覺上,我什麼都沒做。”
“你已經做了,你把我看作最重要的人,我才能肆無忌憚地利用你。涂山璟又不是傻子,現在局勢明顯利于王叔,幫我對涂山氏沒有毫好,可他知道我對你很重要,所以他才毫不猶豫地站在我這一邊。”顓頊握住小夭的手,“而且,雖然我知道你不在乎手上染,可我在乎,我不想你因為我染。你只需站在我邊,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小夭笑著點點頭,“明白了。”
顓頊輕搖著秋千架,覺得這條踏著腥而行的路,因為有了小夭的陪伴,竟然一點不覺得冷,像此時此刻,兩人吹著晚風,輕言慢語,很溫馨,也很放松。他本已經習慣于警惕戒備,不管什麼都爛死在肚子里,可是對著小夭,他會覺得無話不能說,無事不可坦白。為了照顧阿念,他會在當著小夭的面時,刻意對阿念更好一些,小夭不會嫉妒;對馨悅的看法可以坦誠,小夭不會詫異;不管謀謀,都可以說,小夭不會覺得他卑劣,小夭完全接他是他。
第二日,小夭起時,顓頊已經不在。小夭去黃帝那里找他,看他站在黃帝后,兩個表弟也在,幾個臣子正在向黃帝奏報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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