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心里其實很欣賞顓頊的這個決定,但依舊忍不住打擊嘲諷顓頊:“難怪人一個兩個都喜歡你,你果然對人心!”
顓頊站起:“我得趕回去了。”顓頊走到門口,又回,“璟如何了?”
隆嘆了口氣,搖搖頭:“完全靠著靈藥在續命,長此以往肯定不行。”隆猶豫了下,問道:“你說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傷心絕?”
顓頊道:“等他醒來,你去問他。”
顓頊拉開了室的門,在暗衛的護衛下,悄悄離開。
又過了好幾日,眾人才知道高辛王姬遇到襲擊,了重傷。
小祝融捉住了兇手,是沐氏的公子沐斐。因為沐斐是沐氏最后的一點脈,中原的幾個氏族聯合為沐斐求,不論斷還是削鼻,只求黃帝為沐氏留一點脈。
黃帝下旨將沐斐千刀萬剮,暴尸荒野,并嚴厲申斥了聯合為沐斐求的幾個氏族,甚至下令兩個氏族立即換個更稱職的族長。
俊帝派了使者到中原,宴請中原各大氏族,當眾宣布,高辛不再歡迎這幾個氏族的子弟進高辛。自上古到現在,高辛一直掌握著大荒最湛的鑄造技藝,大部分的神族子弟在長中,都需要去高辛,尋訪好的鑄造師,為自己鑄造最稱心如意的兵。俊帝此舉,無疑是剝奪了這幾個氏族子弟的戰斗力。
一時間中原人心惶惶,生怕又起。幸虧有小祝融,在他的安下,事件才慢慢平息,眾人都希王姬的傷趕養好,俊帝能息怒。
小夭覺得自己死前看見的最后一幅畫面是鋪天蓋地的梅花飛向自己。
不覺得恐怖,反而覺得真麗啊!
那麼絢爛的梅花,像云霞一般包裹住了自己,一陣劇痛之后,里的溫暖隨著鮮迅速地流逝,一切都變得麻木。
能清晰地覺到,自己的心跳在漸漸地微弱,可就在一切都要停止時,聽到了另一顆心臟跳的聲音,強壯有力,牽引著的心臟,讓它不會完全停止。就如被人護在掌心的一點燭火,看似隨時會熄滅,可搖曳閃爍,總是微弱地亮著。
小夭好似能聽到相柳在譏嘲地說:“只是這樣,你就打算放棄了嗎?”
小夭忍不住想反相譏:什麼就這樣?你若被人打得像篩子一樣,全上下都風,想不放棄也得放棄。
真的沒力氣了,就那一點點比風中燭火更微弱的心跳都已耗盡了全部的力氣。即使有另一顆心臟的牽引鼓勵,的心跳也越來越微弱。
突然,源源不絕的靈力輸進來,讓那點微弱的心跳能繼續。
聽不到、看不見、什麼都不到,可是覺得難過,因為那些靈力是那麼傷心絕。連靈力都在哭泣,小夭實在想不出來這些靈力的主人該多麼傷心絕。
小夭想看看究竟是誰在難過,卻實在沒有力氣,只能隨著另一顆心臟的牽引,把自己慢慢鎖了起來,就如一朵鮮花從盛放變回花骨朵,又從花骨朵變回一顆種子,藏進了土壤中。等待嚴冬過去,春天來臨。
小夭看不見、聽不到、不到,卻又有意識,十分痛苦。
就像是睡覺,如果真睡著了,不到時間的流逝,也無所謂,可是在沉睡,意識卻清醒,如同整個人被關在一個狹小的棺材中,埋了漆黑的地下。清醒的沉睡,很難挨!
寂滅的黑暗中,時間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一切都了永恒。
小夭不知道在黑暗里已經待了多久,更不知道還要待多久,被困在了永恒中。小夭第一次知道永恒才是天下最恐怖的事,就好比,吃鴨脖子是一件很的事,可如果將吃鴨脖子變了永恒,永遠都在吃,沒有終點,那麼絕對不是,而是最恐怖的酷刑。
永恒的黑暗中,小夭覺得已經過了一百萬年。如果意識能自殺,肯定會殺了自己的意識,可是,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永遠如此,甚至開始怨恨救了自己的人。百度,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有一天,小夭突然能覺到一點東西,好似有溫暖從外面流的,一點點驅除著冰涼。貪婪地吸收著那些溫暖。
每隔一段日子,就會有溫暖流。雖然等待很漫長,可因為等待的溫暖終會來到,那麼即使漫長,也并不可怕。
一次又一次溫暖的流,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心臟的跳漸漸變得強勁了一些,就好似在微弱的燭火上加了個燈罩,燭火雖然仍不明亮,可至不再像隨時會熄滅了。
有一次,當溫暖流的時,小夭再次到了另一顆心臟的跳,的心在歡呼,就好似遇見了老朋友。
小夭想笑:相柳,是你嗎?我為你療了那麼多次傷,也終于到你回報我一次了。
一次又一次,小夭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只是覺得時間真是漫長啊!
在寂滅的永恒黑暗中,相柳每次來給療傷了唯一覺得自己還活著的時候,至能到他給予的溫暖,能到另一顆心臟的跳。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一天,當溫暖慢慢地流的時,小夭突然覺得自己有了覺,能到有人在抱著。
很奇怪,聽不到、看不見,甚至不到自己的,可也許因為的蠱,兩顆心相連,能模糊到他的作。
他好像輕輕地著的臉頰,然后他好像睡著了,在邊一不,小夭覺得困,也睡著了。
當小夭醒來時,相柳已經不在。
小夭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也許是幾個時辰,再次到了相柳,就好像他回家了,先了的額頭,跟打招呼,之后他躺在了邊。
他又睡著了,小夭也睡著了。
因為相柳的離開和歸來,小夭不再覺得恐怖,因為一切不再是靜止的永恒,能通過他到時間的流逝,到變化。
每隔二三十天,相柳會給療傷一次,療傷時,他們應該很親,因為小夭覺得他地擁抱著自己,全上下都能到他。可平日里,相柳并不會抱,最多的額頭臉頰。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夭只能估著至過了很多年,因為相柳給療傷了很多次,多得已經記不住了。
漸漸地,小夭的覺越來越清晰,當相柳擁抱著時,甚至能到他的溫,也開始清楚地意識到流的溫暖是什麼,那應該是相柳的。和一般的不同,有著滾燙的溫度,每一滴,像一團小火焰。小夭只能推測也許是相柳的本命。
相柳把自己的本命喂給,但大概他全都是毒,也是劇毒,所以他又必須再幫把他中蘊含的毒吸出來。
小夭知道蠱中有一種方法,能用自己的命幫另一人續命,如果相柳真的是用自己的命給續命,希他真的有九條命,讓給一條也不算太吃虧。
有一天,小夭突然聽到了聲音,很沉悶的一聲輕響,急切地想再次驗證自己能聽到聲音了,可是相柳竟然是如此沉悶的一個人,整整一夜,他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
小夭急得兒睡不著,一個人在無聲地吶喊,可是怎麼吶喊都沒用,邊的人平靜地躺著,連呼吸聲都沒有。
早上,他要離開了,終于,又一聲沉悶的聲音傳來,好似什麼東西緩緩合上的聲音。小夭既覺得是自己真的能聽到了,又覺得是自己太過想聽到而出現的幻覺。
小夭強撐著不休息,為了能再聽到一些聲音。可是相柳已經不在,四周死寂,沒有任何聲音。
直到晚上,終于又響起了一點聲音。相柳到了旁,了小夭的額頭,握住了的手腕。小夭激地想,真的能聽到了,那一聲應該是開門的聲音,可小夭又覺得自己不像是躺在一個屋子里。
剛開始什麼都聽不到時,覺得難,現在,發現自己又能聽到了,小夭無比希能聽到一些聲音,尤其是人的說話聲,想聽到有人的名字,證明仍活著,可相柳竟然一點聲音沒發出。
整整一夜,他又是一句話沒說。
清晨,相柳離開了。
一連好幾天,相柳沒有一句話。小夭悲憤且惡毒地想,難道這麼多年中發生了什麼事,相柳變了啞?
又到了每月一次的療傷日。
相柳抱住小夭,把自己的本命喂給小夭,用靈力把小夭的經脈全部游走了一遍,然后他咬破了小夭的脖子,把自己中帶的毒吸了出來。
等療傷結束,相柳并沒有立即放開小夭,而是依舊擁著。
半晌后,相柳輕輕地放下了小夭,著小夭的臉頰說:“小夭,希你醒后,不會恨我。”
小夭在心里嚷:不恨,不恨,保證不恨,只要你多說幾句話。
可是,相柳又沉默了。
小夭不恨恨地想:我恨你,我恨你!就算你救了我,我也要恨你!
小夭想聽見聲音,卻什麼都聽不到,晚上睡不好,白日生悶氣,整天都不開心。
相柳每日回來時,都會檢查小夭的,覺得這幾天,小夭無聲無息,看上去和以前一樣,可眉眼又好似不一樣。
相柳忽然想起了小夭以前的狡詐慧黠,總嚷嚷害怕寂寞,他對小夭說:“你是不是在海底躺悶了?”
小夭驚詫:我在海底?我竟然在海底?難怪一直覺得自己好似漂浮在云朵中一般。
相柳說:“我帶你去海上看看月亮吧!”
小夭歡呼雀躍:好啊,好啊!
相柳抱住小夭,像兩尾魚兒一般,向上游去。
他們到了海面上,小夭覺到海起伏,還有海風吹拂著,能聽到聲、風聲,小夭激得想落淚。
相柳說道:“今夜是上弦月,像一把弓。每次滿月時,我都要給你療傷,不可能帶你來海上,我也好多年沒有看見過滿月了。”
小夭心想,原來我沒有估計錯,他真的是每月給我療傷一次。聽說滿月時,妖族的妖力最強,大概正因為如此,相柳才選擇滿月時給療傷。
相柳不再說話,只是靜擁著小夭,隨著海浪起伏,天上的月亮,靜靜地照拂著他們。
小夭舒服地睡著了。
相柳低頭看,微微地笑了。
從那日之后,隔幾日,相柳就會帶小夭出去玩一次,有時候是海上,有時候是在海里。
相柳的話依舊很,但會說幾句。也許因為小夭無聲無息、沒有表、不能做任何反應,他的話也是東一句、西一句,想起什麼就說什麼。
月兒已經快圓,周圍浮著縷縷的云彩,乍一看像是給月兒鑲了花邊,相柳說道:“今晚的月亮有點像你的狌狌鏡,你記憶在狌狌鏡子里的往事……”
小夭簡直全冒冷汗。
相柳停頓了好一會兒,淡淡說:“等你醒來后,必須消除。”
小夭著冷汗說:只要你別發火,讓我毀了狌狌鏡都行!
有一次,他們上海底大渦流,像陸地上的龍卷風,卻比龍卷風更可怕。
相柳說:“我從奴隸死斗場里逃出來時,滿都是傷,差點死在渦流中,是義父救了我。那時,炎帝還健在,神農國還沒有滅亡,義父在神農國,是和祝融、蚩尤齊名的大將軍,他為了救我一個逃跑的妖奴,卻被我刺傷,可他毫不介意,看出我重傷難治,竟然以德報怨,給我傳授了療傷功法,他說要帶我去求炎帝醫治,可我不相信他,又逃了。”
小夭很希相柳再講一些他和共工之間的事,相柳卻沒有繼續講,帶著小夭避開了大渦流。
很久后,某一夜,相柳帶去海上時,小夭覺到一片又一片冰涼落在臉上。相柳拂去小夭臉頰上的雪:“下雪了。你見過的最的雪在哪里?”
小夭想了想,肯定地說:在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極北之地,最恐怖,也最麗!
鵝大雪,紛紛揚揚地飄下,落在了相柳上。
相柳說:“極北之地的雪是我見過的最麗的雪。我為了逃避追殺,逃到了極北之地,一躲就是一百多年。極北之地的雪不僅救了我的命,還讓我心生悟,從義父傳我的療傷功法中自創了一套修煉功法。”
小夭想:難怪每次看相柳殺人都得如雪花飛舞!
相柳笑了笑,說:“外人覺得我常穿白是因為奇怪癖好,其實,不過是想要活下去的一個習慣而已。在極北之地,白是最容易藏匿的。”
相柳又不說話了。小夭心難耐,只能自己琢磨,他應該是遇見防風邶之后才決定離開。神農國滅后,共工落魄,親朋好友都離共工而去,某只九頭妖卻主送上了門,也許一開始只是想了結一段恩,可沒想到被共工看中,收為了義子。恩易償,卻難還。
想到這里,小夭有些恨共工,卻覺得自己的恨實在莫名其妙,只能悶悶不樂地和自己生悶氣。
相柳的眉眼:“你不高興嗎?難道不喜歡看雪?那我帶你去海里玩。”
相柳帶著小夭沉了海底。
又不知道過了多年,小夭覺自己好像能到自己的腳了,嘗試著腳趾,卻不知道究竟有沒有,也不可能相柳幫看一看。可不管沒,小夭都覺得的應該快要蘇醒了。
有一天,相柳回來時,沒有像以往一樣,的額頭,而是一直凝視著,小夭猜不相柳在想什麼,唯一能覺到的是他在考慮什麼、要做決定。
相柳抱起了小夭:“今夜是月圓之夜,我帶你去玩一會兒吧!”
小夭不解,月圓之夜不是應該療傷嗎?
相柳帶著四閑逛,有時在大海中漫游,有時去海面上隨起落。
今夜的他和往日截然不同,話多了很多,每到一個地方,他都會說話。
“那里有一只玳瑁,比你在清水鎮時睡的那張榻大,你若喜歡,日后可以用玳瑁做一張榻。”
“一只魚怪,它的魚丹應該比你上戴的那枚魚丹紫好,不過,你以后用不著這玩意兒。”
大海中傳來奇怪的聲音,既不像是樂的樂聲,也不像是人類的歌聲,那聲音比樂的聲音更纏綿,比人類的歌聲更空靈純凈,妙得簡直難以言喻,是小夭平生聽到的最妙的聲音。
相柳說:“鮫人又到發期了,那是他們求偶的歌聲,據說是世間最的歌聲,人族和神族都聽不到。也許你蘇醒后,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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