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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相思》 第十章 等閑平地起波瀾

其余三個軒轅的臣子說道:“殿下的確和中原氏族走得太近了,要知道對他們不可不防!”

“軒轅有很多氏族,豎沙、月支……都有好姑娘,殿下迎娶的第一個妃子怎麼也應該從軒轅國的這些老氏族中挑選。”

“殿下此舉的確傷了我等老臣的心。”

顓頊依舊垂眸靜坐,不說話。

黃帝一直盯著顓頊,突然開口問道:“如果你是軒轅國君,你會怎麼對待中原氏族?”

眾人面全變,大氣都不敢

顓頊立即磕頭:“孫兒不敢。”

“我問你話,你只需回答。”

顓頊思索了一會兒,緩緩回道:“鴻蒙初開時,天下一家,這大荒沒有神農國、也沒有軒轅國,后來興衰更替,先有盤古大帝,后有伏羲、媧大帝,現如今有軒轅黃帝。孫兒想,如果是盤古大帝、伏羲媧大帝復生,他們必定會把軒轅族、神農族都看作是自己的子民。只有把中原氏族真正看作自己的子民,才會是他們真正的國君。爺爺,您打下中原是為了什麼呢?難道只是為了日日提防他們嗎?孫兒斗膽,覺得既然有魄力打下,就該有魄力把中原看作自己的,既然是自己的東西,哪里來的那麼多忌憚和提防?軹邑和軒轅城有何區別?神農山和軒轅山又有何區別?只不過都是萬里江山中的城池和神山!”

顓頊一邊說,黃帝一邊緩緩地坐直了子,他盯著顓頊,目無喜無怒,卻讓廳的其余四人都跪到了地上,只有小夭依舊閑適地坐著,好似在看一場和自己沒有毫關系的戲。

一會兒后,黃帝看向蒼林,問道:“如果你是軒轅國君,你會怎麼對待中原氏族?”

蒼林又驚又喜,聲音發:“兒臣、兒臣……不敢!”

“說!”

蒼林立即回道:“軒轅國是倚靠著軒轅各氏族才打下了中原,只有這些氏族才最忠于軒轅國君,他們勇猛又忠心,為國君就應該倚重這些氏族。而對中原氏族,兒臣覺得父王如今的做法是最睿智的做法。對中原氏族不可不用,卻不可重用,不可不防,卻要適可而止,所以要有重兵駐守在中原四,原本神農的軍隊要麼困在西北,要麼拆散編軒轅軍隊中,中原氏族子弟在軍中的升遷看似和軒轅各氏族一樣,卻都必須再經過的審批。軒轅國君要想讓軒轅國保持今日的興盛、長治久安,就應該背后倚靠著軒轅的老氏族們,一手拿著武,一手拿著酒,對付中原氏族。”

黃帝沒說話,依舊面無表,卻徐徐點了下頭。

蒼林心花怒放,強抑著激,給黃帝磕頭。

黃帝說:“你們都起來吧!”

幾人都松了口氣,各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蒼林看顓頊,顓頊依舊是剛才那樣子,既不見沮喪,也不見張。

蒼林心盤算了一番,悄悄給一個臣子遞了個眼

那個臣子站起,奏道:“陛下,關于刺客的事一直未查出結果,文是唯一的線索,也許可以讓顓頊殿下幫忙參詳一下。”

黃帝說道:“好,你把有關刺客的事說給顓頊聽一下。”

那個臣子修行的應該是土靈,土靈凝聚了兩個栩栩如生的男子,每個男子的左口都文著一個復雜的圖案,臣子指著文說道:“文是用若木,醫師判斷至有三十年。大荒都知道若木是若水族的神木,未得若水族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可靠近,怎麼有人可能折下若木枝?殿下可能給我們一個解釋?”

顓頊說:“我不知道,近幾十年若水族的長老沒有向我奏報過若木枝折損的事。”

臣子對黃帝奏道:“恕臣大膽,目前最有嫌疑的是顓頊殿下。為了陛下的安全,臣奏請陛下將殿下暫時幽。若能查到真兇,再還殿下清白。”

小夭嗤一聲譏笑:“若查不到,是像對付八舅舅一樣幽一輩子,還是像對付六舅舅一樣殺了呢?”

一個老臣子自恃是老臣份,斥道:“我等在議事,還請高辛王姬自重,不要擅自!”

小夭冷笑:“好啊,當年軒轅被蚩尤到軒轅城下時,怎麼沒有人對我娘說這句話?你如此有氣魄,當時去了哪里,竟然要我娘領兵出征?你把我娘還給我,我立即閉!”

老臣子氣得臉發紅,卻實在無法回,只得跪下,道:“請陛下為臣做主!”

黃帝淡淡說:“你一大把年紀,半只腳都踩進黃土的人,和個小姑娘計較什麼?”

老臣紅著臉磕頭道:“是,臣失禮了。”

蒼林對小夭說:“六弟和八弟都心有不軌,意圖謀害父王,父王的置十分公正,王姬難道是覺得父王置錯了?王姬到底是同他們,還是同顓頊?”

小夭覺得自己剛才的話說得有欠考慮,抱歉地看了眼顓頊。顓頊對蒼林說:“王叔現在是在議我的罪,還是議小夭的罪?”

蒼林不再問小夭,對黃帝道:“父王一人安危,關系到整個軒轅國的安危,刺客事關重大,還請父王為天下安危,謹慎裁奪。”

黃帝垂眸沉思,眾人都張地看著黃帝。

小夭突然說:“外爺,我有話想說。”

蒼林想張口,黃帝掃了他一眼,他閉上了,黃帝對小夭溫和地說:“你說吧。”

小夭問蒼林和三位臣子:“你們覺得顓頊是聰明人,還是個笨蛋呢?”

蒼林沒有吭聲,三個臣子對視了一眼,看黃帝看著他們,顯然在等他們的回答,一個臣子說道:“殿下當然算是聰明人了。”

小夭說:“天下皆知若水族和顓頊的關系,若木的文就相當于在死士膛上刺了‘顓頊’兩字,你們都是軒轅的重臣,估計都會養幾個死士,幫你們做些見不得人的事,你們哪一個會在這些死士的膛上刻上你們的名字?”

三個臣子氣得說:“王姬休要胡言!”

小夭譏諷道:“這個嫁禍的人把顓頊當什麼?白癡嗎?用若木,唯恐別人不知道刺客是顓頊派的嗎?五舅舅,你會給自己養的死士上刻上‘蒼林’兩字嗎?我看你絕對做不出這麼愚蠢的事,你覺得比你聰明的顓頊會做嗎?”

蒼林憤怒地吼了起來:“高辛玖瑤,你……”

小夭笑瞇瞇地說:“不過,這個嫁禍的人也很聰明!他明白只要帝王的疑心了,殺機一起,文不過是個引子,想要意圖不軌的證據有的是!王子們有幾個真的干干凈凈?如果外爺現在仔細去查舅舅,絕對也能搜羅出一堆舅舅有不軌意圖的證據。可那真能代表舅舅想謀反嗎?當然不是!那只不過說明舅舅想要那個位置。”

小夭看著黃帝,朗聲問道:“為軒轅黃帝的子孫,想要,有錯嗎?”

蒼林說:“想要沒有錯,可想殺……”

黃帝對蒼林揮了下手,打斷了他的話:“你們都退下。”

蒼林急切地說:“父王……”

黃帝看著蒼林,蒼林立即低頭應道:“是!”和三個臣子恭敬地退了出去。

黃帝問顓頊:“真是你想殺我嗎?”

顓頊跪下:“不是我。”

黃帝冷冷問:“你在神農山只是修葺宮殿嗎?”

顓頊掌心冒汗,恭敬地回道:“孫兒一直謹記爺爺的教導,努力做好分之事。”

黃帝盯著顓頊,顓頊紋不敢地跪著,半晌后,黃帝說:“我信這次刺客不是你主使,你回去吧!”

顓頊磕了三個頭后,站起。

小夭跪下,磕頭告辭:“謝謝外爺。”這會兒說起話來倒是真誠了許多,笑容也分外甜

黃帝笑起來:“你啊,若是個男孩兒,還不知道要如何作!”

小夭笑道:“再又能如何?就算我要搶,也是去搶我父王的位置。”

黃帝說:“《神農本草經》應該在你手里吧!你的醫究竟學得如何?”

小夭估著黃帝是想讓為他檢查一下子,誠實地回道:“我的醫遠遠不如我的毒。不過,外爺若想讓我幫您看看子,我會盡力。”

黃帝嘆了口氣,笑道:“讓你看病,需要勇氣,我得再想想。”

小夭笑做了個鬼臉。

黃帝道:“你們去吧!”

顓頊和小夭出了黃帝暫時居住的府邸,顓頊加快了步子,低聲對小夭說:“小心!”

小夭明白了,不管黃帝是否會放顓頊離開澤州,蒼林都沒打算讓顓頊活著回到神農山。

上了云輦,顓頊神凝重地對馭者鈞亦說:“全速離開澤州,和瀟瀟會合。”

四匹天馬展翅揚蹄,云輦騰空而起。

云輦正在疾馳,無數羽箭破空而來,鈞亦靈力高強,并未被箭中,可有兩匹天馬被中。

傷的天馬悲鳴,另兩匹天馬了驚嚇,開始撞,云輦歪歪扭扭,眼看著就要翻倒。

“棄車!”顓頊把小夭摟在懷里護住,飛躍到一匹未傷的天馬上,鈞亦翻上了另一匹天馬,揮手斬斷拖車的繩子。

,十幾個殺手驅策坐騎飛來,扇形包圍住了顓頊。箭的殺手只有兩人,可因為設了陣法,到顓頊邊時,箭麻麻。雖然有鈞亦的拼死保護,也險象環生。

小夭,想鉆出來,顓頊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按住小夭,喝道:“別,沖出澤州城就安全了!”

小夭的手上出現一把銀的弓:“你防守,我進攻!”

顓頊愣了一愣,小夭已挽起了弓,弓弦一,銀的箭疾馳而去,正中遠坐騎上一個人的心口。

顓頊雖然知道小夭一直苦練箭,可他從沒想到小夭會這麼厲害,驚喜下,竟忍不住低頭在小夭的頭上親了一下。

小夭說:“我只能三箭。”

顓頊說:“足夠了!”

截殺他們的殺手選擇了利用陣法遠攻,他們只能挨打,此時有了小夭,顓頊沒打算客氣了。小夭不懂陣法,顓頊卻能看出陣眼所在,顓頊說:“坤位,第三個。”

他聲音剛落,小夭的銀小箭已出,對方已有防備,可小夭的箭實在詭異,箭到前,居然轉了個彎,但小夭畢竟是靈力不夠,箭被對方的靈力一震,偏了偏,沒中要害。

鈞亦正可惜箭只是中了小,那人居然直地摔下了坐騎。鈞亦這才想起,王姬好像會用毒。

設陣的人被死,箭陣被破,追殺他們的殺手只能放棄靠遠攻殺死顓頊的打算,驅策坐騎包圍了過來。

小夭看看周,十幾個靈力高強的殺手,澤州城的城墻卻還看不到。靈力低微,近搏斗完全是拖累,顓頊的靈力在這些專業殺手面前,也實在不能看,只鈞亦一個能打,顯然,逃生的機會很小。

顓頊和小夭卻都很平靜,趁著鈞亦暫時擋住了殺手,兩人從容地打量了一番四周。

顓頊說:“這麼大靜,澤州城的守衛竟然沒有毫反應。”

小夭勾起一抹壞笑,說道:“我有個主意,不過需要你幫我。”

顓頊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小夭挽弓,對準的是他們來時的方向——黃帝暫居的府邸,顓頊的手過箭,用所有靈力,為箭加持了法

小夭盡全力出了箭,箭到府邸上空時,突然化作了無數支箭,像雨點般落下。

這些箭當然傷不到人,但聲勢很驚人,再加上剛發生過行刺,侍衛們都心弦繃,立即高呼:“有人行刺!”

就像一顆巨石投了湖水,漣漪從黃帝的居所迅速外擴。

被蒼林買通的將領可以對追殺顓頊的殺手視而不見,但對刺殺黃帝卻不敢有一怠慢。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甚至命,他們顧不上蒼林的代了,迅速全城警戒,所有人出

士兵從四面八方涌來,十幾個殺手都不敢輕舉妄,生怕被誤會是來行刺黃帝的刺客。

統領上前給顓頊行禮,顓頊指著那一堆殺手,說道:“我看他們形跡可疑,你們仔細盤問。”

十幾個殺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顓頊大搖大擺地離開了澤州城。

剛出澤州城,瀟瀟他們立即迎了上來,都出劫后余生的笑意。

顓頊棄了天馬,換重明鳥坐騎,他對小夭說:“小夭,謝謝你!”

小夭昂起頭,睨著顓頊:“我是你的拖累嗎?”

顓頊攬住小夭:“你不是!我起先說的那些話……反正你明白。其實,有時候,我倒想你是我的拖累,讓我能背著你。”

小夭笑起來,故意曲解了顓頊的話:“你想背我?那還不容易,待會兒就可以啊!”

顓頊笑道:“好,待會兒背你!”

小夭問顓頊:“此次孤澤州,你究竟有幾分把握能出來?”

顓頊對小夭說:“本來只有三,可我收到了師父的信,又加了三,六把握,已經值得走一趟。”

“父王說什麼?”

“師父告訴了我大伯的死因,其實大伯不能算死在蚩尤手里,當年爺爺誤以為大伯要殺他,所以對大伯了殺意,大伯的死絕大部分是爺爺造的。”

小夭愣住。

顓頊說:“師父說大伯是爺爺最悉心栽培的兒子,也是最喜歡、最引以為傲的兒子,可就因為一念疑心,一念殺機起,失去了最好的兒子。師父說,他已經致信給應龍將軍,請他奏請爺爺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師父說大伯的死一直是爺爺心中無法釋懷的痛,叮囑我一定不要輕舉妄。”

小夭說:“看來外爺傳你去澤州,是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顓頊點頭。

小夭說:“暫時逃過一劫,但外爺最后問你的那句話可大是不妙。”私自擁兵比起意圖行刺,很難說哪個罪名更重,反正結果都是殺頭大罪。

顓頊面凝重:“其實這才是我最擔心的事,別的那些事,只有蒼林那幫鼠目寸的東西才會揪著不放。”

到了紫金頂,顓頊驅策坐騎重明鳥落在紫金宮外的甬道前。

顓頊拉著小夭躍下坐騎,蹲下了子:“上來吧!”

小夭驚笑:“你真的要背我?”

“難道你以為我在逗你玩?”顓頊回頭,瞅著小夭,意有所指地說,“我說了,我愿意背你!”

小夭說:“我明白,我們趕回去吧!他們都等著你呢!”

“怎麼?你不肯讓我背嗎?小時候,是誰懶不肯走路,老讓我背的呢?”

小夭看看瀟瀟他們,低聲說:“你不怕別人笑嗎?”

“誰敢笑我?紫金頂上我還能說了算,上來!”

“背就背,你都不怕,我怕什麼?”小夭挽起袖子,躍上了顓頊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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