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易道下馬車的時候還是春風得意的,等進了謝家,臉就拉下來了。
謝父關切問道:“怎麼了?國公爺囑咐你什麼事了?”
“沒什麼,不過是問我些公事罷了。”
謝易道并不打算把自己的事跟謝父謝母講。
雖然他是他們養大的,但是謝易道心里明白這對父母都是沒本事的,要是真有什麼事跟他們商量,那只會落得一個事倍功半的下場。
見謝易道不肯開口,謝父謝母也不好說什麼。
回了書房,林就捧著茶跟點心過來,“爺出去也沒吃好吧,妾已經讓廚房做幾道拿手好菜,您先吃幾口點心墊墊肚子。”
點心是藕桂花糕,松瓤鵝油卷。
謝易道一摟林的細腰,“還是心,我那夫人跟死了一樣,爺們回來了也不上來伺候。”
林素手在謝易道膛上,“爺說這話真是抬舉妾了,妾也沒什麼本事,不過是只能用這些伺候好爺罷了。”
聽到這話,謝易道眼睛里忽然掠過一亮。
他怎麼把林給忘了?
林青樓出,琴棋書畫無不通,便是經史子集也略通一二,若是要找人出主意,讓林幫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謝易道道:“,我不聽你這話,我這邊剛好有件事,想讓你幫忙拿個主意。”
“什麼事啊,爺說的這麼嚴肅?”
林心里一。
這陣子謝易道一直防著,不讓隨意靠近書房,要是能取信謝易道,保不齊能找到些東西。
謝易道說了安國公吩咐的那件事,又把匣子取出來,“這里面的東西我路上已經看過了,說是的白尚書縱容家人侵吞農田的事,證據是確鑿的,就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把匣子遞給林。
林遲疑地接過手來,打開仔細瞧了瞧,眼里暗了暗,這白尚書可真不愧是跟林丞相一丘之貉,都是一樣貪財。
白尚書出生陜西,自從他當上尚書,抱上林丞相大上,老家那邊的良田七七八八都被他弄到手,如今陜西幾乎分之二的良田都是在白尚書名下。
“爺,這事您真要讓妾給您出主意?”
林心里已經有算,面上還要出猶豫神。
“這是自然,”謝易道說:“家里頭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
林心里冷笑,手卻依在謝易道膛上,“爺,那妾覺得,既然證據確鑿,何不干脆上大理寺呢?大理寺管轄的就是這些事,您去擊鼓,到那時候自然有人不得不出來接手此事。”
謝易道一愣,若有所思。
這倒是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可若是大理寺卿跟白尚書是一伙的,可怎麼辦?”
“若是他們是一伙的,您大白日地去擊鼓,大理寺卿就更不好包庇他了。倘若包庇,您就可以跟安國公說,到那時候,置的何止是白尚書,大理寺卿也難逃一劫。”
林聲音,卻字字清晰。
謝易道越聽越覺得這似乎還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但他沒有直接點頭,而是道:“你這主意還不錯,我好好考慮考慮。”
“爺是該慎重些,畢竟是這麼大的事。”林笑瞇瞇說道,廢點心!
……
白尚書這日正跟同僚去林府商量封后的事。
封后目前來說已經是勢在必行的事了,皇帝在朝廷上的口吻都是模棱兩可,很顯然,這事已經提上日程,只是不知后位最后花落誰家。
“林相爺,下瞧著安國公那邊似乎勢在必得,只怕就算拿麗昭容德行有損來說詞,安國公那邊也會使出一些計策來讓麗昭容當上皇后。”
白存志著胡須,憂心忡忡地說道。
孫史也贊同:“下以為這后位誰來做都,就算麗昭容不,蔣家已經出了一個太后,若是再出一個皇后,只怕大陳以后就算蔣家的天下。”
林丞相聞弦知雅意,如何聽不出兩人今日來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他微抬起眼皮,看向白尚書,“那你們覺得,誰來當皇后最合適?”
這句話問得這麼直接,倒是這些人一時之間有些不好回答。
林丞相道:“幾位不妨直言,老夫現在已經致仕,連老夫的兒也被打冷宮。咱們這邊是大打擊,要的是皇后定要出在咱們這邊人才是。”
“是,是,下正是這麼想的。”
孫史聽到這話,別提多高興,他看了眼白尚書道:“下斗膽舉薦個白婕妤。白婕妤份位是低了些,可是勝在是咱們的人。況且白婕妤和,當皇后,想必便是皇帝也會考慮考慮。”
“這怎麼能?小愚笨,又不聰明。”
白尚書像是寵若驚,連連擺手,“這不,不!”
“白尚書,令媛雖才學不顯,可當皇后要的不是才學,而是品德。”
孫史說到這里,突然像是咬到自己的舌頭。
他頗為此地無銀百兩地看了林丞相一眼。
“下的意思是說,如今也沒旁的選擇了。”
林丞相臉上帶笑,似乎毫不介意孫史的冒昧。
他頷首道:“孫大人不必多心,小做出那種錯事,老夫也很是痛心。小在家中時原是寬厚不已,待人和善之人,不想進宮后卻被磋磨那等毒婦。”
他說到這里,眼眶泛紅。
眾人連忙安。
孫史道:“相爺莫要難過,等白婕妤當了皇后,日后想辦法讓林妃娘娘出來也是一樣的。”
“只盼著如此。”
林相爺拿袖子抹眼淚說道。
得了他這話,白尚書等人臉上不出笑容來。
他們就等林相爺這句話。
林丞相雖然致仕了,可門生還是遍布文當中,要想讓白婕妤當上皇后,沒有林丞相的幫助,是不的。
眾人正高興時候,林管家急匆匆從外面進來。
“老爺。”林管家呵了呵腰。
林丞相抬眼看了他一下,“什麼事這麼著急忙慌的?”
林管家言又止,看了白尚書一眼。
“有什麼直接說,白尚書不是外人。”林丞相雙手搭在上。
“是。”
林管家這才開口了。
他恭敬地說道:“回老爺的話,大理寺卿劉大人帶著人來拿人。”
“荒唐,這劉夏淺真是荒謬,他該不會以為相爺如今致仕,他就能來林府胡來吧!”
白尚書沉著臉,“本絕不容許他在這里放肆。”
林管家臉上出詭異的神。
他看了看白尚書,“白大人,那劉大人來拿的人是您。”
“什麼?”
眾人眼珠子幾乎都要掉出來。
片刻后。
林丞相帶著白尚書等人急匆匆地走出府。
劉夏淺帶著一班衙役正在門口等候,見到林丞相出來,劉夏淺抱拳行了禮,“見過林翁。”
林翁這兩個字讓林相爺臉有些難看。
他沉著眉眼,一雙眼睛如同毒蛇一般:“劉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居然敢來本府拿白尚書?誰給你的膽子?”
劉夏淺笑盈盈抱拳,“林翁莫惱,此事也非下所愿,但今日有人手持證據,前來擊鼓鳴冤,言道白尚書縱容家人侵吞良田數萬畝,此事已經汴京皆知,皇上在宮里得了旨意,特地下旨,讓微臣督辦此事。”
他沖著泰安宮的方向抱了抱拳,回過頭沖著林丞相笑道:“林翁可莫要讓本難做。”
侵吞良田?
白尚書發抖,搖,他心如麻,朝林丞相看去。
“林翁,莫非您想包庇罪犯?”
劉夏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雙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林丞相。
林丞相的拳頭握了又松開。
他道:“老夫怎敢。”
“相爺?!”白尚書急了。
林丞相深吸一口氣,“白尚書去吧,倘若你是清白的,劉大人自然會還你一個公道。”
“是不是,劉大人?”林丞相頗為咬牙切齒地看向劉夏淺。
劉夏淺微微頷首,“這是自然,大理寺從不徇私舞弊。”
那四個字聽來格外的刺耳。
林丞相臉越發難看,他眼睜睜看著幾個衙役上來把白尚書給帶走。
“叨擾林翁了,林翁不必送。”
對著林丞相鞠了一躬,劉夏淺這才翻上馬揚長而去。
林丞相氣的手都在發抖,臉漲得紫紅。
“相爺,這可怎麼辦?!”孫史等人這時候才敢開口,孫史道:“這白尚書要是被抓了,白婕妤怎麼說也不能再被舉薦了。這、這肯定是安國公讓人干的!”
“林管家!”
林丞相喊了一聲。
林管家趕出來,“小的在。”
“你去查查,看看到底是誰的手筆。要真是安國公干的,這事沒完!”
林丞相眼睛都紅了,雖然說讓白婕妤當皇后,他心里不太滿意,可他有分寸,自己既然退了,那白尚書上去,對他們是最好的結果。
但現在,連白尚書都倒霉了,林黨要再挑選出一個能挑頭的,那可不容易。
“是!”
林管家答應一聲,趕了七八個家丁出去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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